在她连着说这几小段的过程中,管家就在旁边跪着,一言不发。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子惠咣地一声把茶碗搁到桌上,眯缝起眼睛打量着管家。
韩姑娘说得没错,我就是想让她烧账本而烧不成,于是,她更不可能想到这账本是假的。
他说得坦荡,慷慨就义一般,似乎把这话说完了,他这一生就算完整了、圆满了。
在狱里呆了一晚上,他的白布衫依然干干净净的,不见一点儿褶子,可见在狱中他并没有受到多少委屈。
交代得如此顺利,完全出乎韩昭昭的意料。
我以为以前我带着小时候的韩姑娘,她会多信我一些,她并不信我。
韩昭昭撇撇嘴,要不是她记不太清楚以前的事情,管家给她演上一出感情戏,她大概会半信半疑了。
不信我也好,韩姑娘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上街,扯着我衣服哭着闹着,到了街角的那家店,看到好看的衣服便要我买的小姑娘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喜欢那梅花的图案了。
街角的那家店?梅花的图案?
听到梅花的图案,想到陈子惠袖口绣的那枝,韩昭昭猛地打起精神来。
一枝红梅嘛,开得很艳。
韩昭昭试图找回小时落水前失去的记忆,可真的只有迷迷糊糊的印象了。
这个词勾起了陈子惠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街角是有一家店,又能裁衣服又卖衣服,有些年头了,还有那枝红梅的图案,路过那家店的时候,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跟他袖口上的有些像,但有些许的差别,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样式有些改变也正常。
韩昭昭怎么也会喜欢这个图案,跟她一样。
她?陈子惠不屑地撇撇嘴。他想不明白自己记忆中模模糊糊的上辈子怎么会对一个女人不顾一切。
管家看韩昭昭,就像看着孩子一样,犹豫片刻,道:以后,你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越亲近的人越要提防着,比如说我。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韩昭昭,最后吐出了个我字。
韩昭昭心里一颤,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她想知道管家到底与她做过什么,但过去的事情,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谁指使你的?
陈子惠坐在椅上,一根手指叩着桌子,惯例性地问了一句。
你们不是很清楚吗?
既然如此,顾大人,写上吧。
顾钧抬头,正对着从大门泻进来的一线阳光,光线太亮,晃得他睁不开眼,他如同一尊佛像,看不出脸上的悲喜。
他不该是楚王那边的人吗?
管家轻轻松松地把自己指使的人是楚王一党的人供出来,他居然如此淡定。
这是身经百战练出来的,还是另有隐情?
现在和这几个人在一起,顾钧和早上见到的不大相同,具体在何处,她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
就这么完了?她诧异得很,照着陈子惠刚才那语气,这回不该又是一场凶狠激烈的角逐吗?
顾钧抬眼:就这些?
管家点头,肯定道:回大人,就这些。
说完后,他垂下眼。
再没什么问的了,带他下去,好好看管他。
沈辰一挥手,几个方才在旁边侍立的衙吏上前,压着管家去了牢里牢里,下去之后,再没有上来。
等韩昭昭回过神来,屋里只剩下她自己、陈子惠、顾钧和沈彦四个人。
顾钧提起笔,刷刷地在纸上写了些时候。
一会儿便写满了整张纸,吹了吹,递给沈辰,沈辰大致扫了一眼,欲递给陈子惠。
陈子惠不接,对着沈辰的眼睛,目光晦暗不明:顾大人写的,我放心。
沈辰有些尴尬,手在空中停了一刹那,收回来,似无事人般笑了:顾大人写的,我也放心。
一看就是为陈子惠开脱,真是为难他了,也不知为何要对陈子惠这么客气。
沈辰在京城里风评甚好,被人当做谦谦君子。
在韩昭昭的眼里,他做人做事挑不出一点儿错来,真不知道陈子惠会看不惯他哪里。
不知怎的,韩昭昭忽然想起陈子惠的身世来,梦里的她是知道了的,梦醒之后却不记得丝毫,只记得陈子惠十分忌讳,似乎这事儿成了他的心魔,有的时候对待人、事的态度不可理喻。
沈辰把那纸放在桌子上,转头说起顾钧来:并州本是战乱之地,顾大人却把这里治理得安定,不容易,我甚是敬佩。
两人就是拿寻常语气交谈,在一旁坐着的陈子惠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甚至悠闲地喝起茶来,一碗茶喝尽了,又拿小壶倒了一碗,接着喝。
只有韩昭昭吃了一惊,沈辰和顾钧的关系什么时候也走得这般近了!
倒欣赏起顾钧来了,他可是皇帝的人啊!
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刚开始来的时候是想争取沈辰的支持,一起对付顾钧,找机会透露陈子惠的不轨之心。
结果现在,合着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联合起来整她家!
转变得太快,她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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