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的真假你确认好了吗?
我想知道,你有什么理由给我真的地图,把我送出洛阳城外会怎么做?
我自有办法,至于理由,你不是已经很精准地摸到了我的心态吗?
陈子惠的面上带了浅浅的笑意,可是远在几步之外的韩昭昭却嗅出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时候不早了,再在这里拖延,碰上了朝廷的军队,就算是我想带你出洛阳城也困难。
这一次,虽然是匈奴人到京城参与制造动乱,但本质上还是楚王与皇帝关于皇位的争夺,双方手下的士兵极有可能会产生大规模的冲突,皇帝的人是不会放过匈奴人的,楚王的人虽说表面是与匈奴人结为一党,但终究不是同族,其心不一,杀了他们,嫁祸给皇帝,也说不准。
所以,你判断好了吗?
陈子惠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威压的气势席卷而来。
匈奴人犹豫了,没有立刻答话,审视的目光扫到了站在一旁的陈子惠方才派来给他地图的士兵手上。
持着地图的手在半空中升起复又落下。
若他认为这地图是真的,按照刚才答应陈子惠的话,按照交易的公平,该把地图交还回去,双方的手中各自持有对方想要的东西,等到了城外的时候,他放开韩昭昭,陈子惠再把地图给他。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韩昭昭瞧见陈子惠面上平静,可放置在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目光一刻也不离开她,站在她这个角度,看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的恐惧又一次升腾而起,在匈奴人的眼中,中原人狡诈而又诡计多端,遇上中原人的时候,都是万分谨慎,不敢放松分毫。
不如她冒上些风险,再往上添一把火,取得匈奴人的信任。
那玉簪还在她的手中握着,只不过被她揣在袖子中,没被匈奴人察觉。
她将玉簪一点点地从袖子中移出,露出了这东西尖锐的一面来。
那尖锐处轻轻地擦过他的袖口,有了丝丝的痒意。
他垂头,见到韩昭昭的手中握着一只玉簪,昏暗的灯光之下,与她的腕是一般的洁白,很是精美华贵。
美是美,只不过是拿着尖锐的一端朝向了他,就如同艳丽至极的玫瑰花的茎上,总是带刺的。
越是这般,越能勾起他的征服欲。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心道这姑娘当真是把陈子惠放到了心上,这地图对于卫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怕陈子惠为了她把地图送出去,不惜以命相搏。
只可惜这中原的姑娘娇生惯养,不似他们匈奴人骑马射箭,被风吹,被雨淋,在大草原上与恶劣的气候搏斗,身子骨还是太弱了些,纤细的手腕不盈一握,怕是稍微一用力,便把腕子掰断了。
不费吹灰之力,便从韩昭昭手里抢夺到了玉簪,捏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重新又握住了她的腕,宛如自己捕获的一件战利品一般,得意洋洋地炫耀着,望向陈子惠。
手在她的手腕处摩.挲,感受到她细腻的肌肤。
黑暗当中,陈子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愈发阴沉,面上却露出了笑意。
你想好了吗,时间不早了。
想好了。
韩昭昭的这一举动坚定了他的决心,伸出手,将地图给了侍立在身边的人。
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陈子惠的身侧的拳头攥紧,牙抵在唇上,刻出了一道血印,却还是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说。
一会儿行在路上,让你身边的人距离我这些人十步远。
可以。地图都给了你,你要善待我的夫人,不要伤及她半分。
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过他的身畔,那只手从韩昭昭的手腕上放了下来,却还在回味着方才手心里的余温。
既如此,便走吧,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了。
陈子惠转头,声音温文尔雅,可是传到韩昭昭耳中的时候,却让她不寒而栗。
她熟悉陈子惠的行事作风,知道这是危险的前兆,而这一群匈奴人丝毫没有察觉。
韩昭昭走在这匈奴人的身旁,两人隔了一小步的距离,因了陈子惠方才的那句警告,他暂且压住了心底的欲望。
风卷起地上的雪,扑入屋中。
陈子惠转过头,与站在门口的江星阑的目光碰上,擦肩而过她的身旁,问她道:这个下属,交由我处置?
江星阑的眼中闪过片刻的犹豫,瞥了一眼那群人,点了点头道:随你。
那人抢夺过韩昭昭手中的玉簪,一边走,一边放在手中端详。
这情境落入陈子惠的眼中,他人在黑暗中,淡淡开口,目光时不时地瞟向江星阑:把这簪子拿给我。
不急,你把地图给我的时候,我连人带着这簪子一起还回去。
听了他的话,那人反倒是注意起了这支被陈子惠这般重视的玉簪来。
玉簪华贵而精致,尾端用玉石雕刻成了一朵梅花的形状,栩栩如生。
上面的字体娟秀清丽,似为女子所书,有一个人的名字,还有一句诗。
他随口念出来这句诗,感慨了一句:这句诗写的是哪里的景象,江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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