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嘉怡都和周家傲厮混在一起,自然不知道裴嘉洛去了她学校。
晚上回家发现室内一片漆黑,她摸索着想打开灯,按了几下,入户回廊的灯却没有亮。
她的手指落在开关上,有些迟疑地喊道:“艾姐?”
没有人回应。
偌大的别墅似乎空无一人。
自从办完父母丧事后,裴嘉洛就清退了原来的佣人,只留了艾姐一个负责打理家里日常。
嘉怡到京一年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是艾姐在照顾她,她习惯了一回家就能看见艾姐的笑脸,猛然家里空无一人,她心里有些发慌。
“艾姐姐?”她又扬声喊了一次。
依然没有回应,她想艾姐今天可能是休假了。
房子里黑漆漆的,不知道是停电了还是跳闸了,她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退,无处可去;进,伸手不见五指。
顿了那么一会儿,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合上了门。
走过入户长廊,黑漆漆的客厅一道人影将嘉怡吓了一大跳,倒吸一口气反被浓郁的烟草味呛到,她捂着口鼻,挥着眼前的烟雾忍不住咳嗽。
她眯着眼睛试图看清坐在客厅的人,试探道:“哥?”
“今天去了哪?”
是裴嘉洛的声音,只是声音沙哑粗粝,像砂纸打磨过。
这人怎么了?公司倒闭了?还是失恋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可能是工作上的问题,可能单纯心情不好,总之,她不觉得和自己有关,是以她面不改色地撒谎:“学校啊。”
裴嘉洛叼着烟,微垂着的眼皮子从黑暗中睨着她。
往常干净整洁的客厅已经乌烟瘴气,落了一桌的烟蒂,满屋子呛人的烟味。
他将烟头弹进烟灰缸里,语气淡淡说:“最后一次机会。”
她不明所以,但危机感让她选择从善如流,“和朋友出去玩了。”
“荒废学业,上课睡觉,逃课,撒谎,谈恋爱……”
他平静地将她最近的恶行一一数来。
嘉怡僵了片刻,很快又无所谓地释然了。
要么是老师告状了,要么是他去她学校了,按“逃课”这一项罪名来说,应该是后者。
现在问题是:裴嘉洛去她学校干什么?
屁股上的伤还提醒着她不要惹这个暴戾的男人,她臊眉搭眼,摆出乖巧的姿态,率先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裴嘉洛掐了烟,俯下身,手指在身侧点了点,“过来。”
说不害怕是假的,说不敢不从是真的。
嘉怡小步小步挪了过去。
她没敢坐,背着书包低垂着头站在裴嘉洛面前,下唇紧咬,模样楚楚可怜。
如果不是去了一趟她学校,从她身边同学、老师口中知道她在学校的无法无天,他恐怕真的要被她惯用的小伎俩糊弄过去了。
他双手交握,置于膝上,严厉管教的气场笼罩着她,让她大气不敢出。
在她忍不住紧张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开始问:“回答,和谁,去了哪,做了什么?”
她老老实实:“上午和朋友去网球场打了网球,下午去玩了密室逃脱。”
她说的是实话,只是隐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细节。
裴嘉洛紧绷着的肩背松了松,在黑暗里极其细微的光线下,看出她换了衣服,眉头又皱紧了,“和哪个朋友出去玩,为什么换了衣服?”
反正谈恋爱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了,索性道:“和男朋友,打完网球出汗了就洗澡换了一身衣服。”
“衣服谁买的?”他眼睛眯了起来。
在“我”和“他”之间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道:“他。”
“脱了。”
“好。”
她转身就要往楼上去,裴嘉洛不轻不重地叫住了她,“站住。”
嘉怡回头看他。
他指了指身前,说,“就在这里脱。”
有一刻她疑心自己听错了,直到和裴嘉洛那双在黑暗中也因怒火而格外醒目的眼眸对视上。
“你……”
变态吧!
她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要跑,可她哪比得过裴嘉洛的反应力,他一伸手就揪着她手臂将她摁了下去。
天旋地转,她被摁倒在了沙发上。
裴嘉洛禁锢住她的双手,一条腿就轻松压住她的双腿,男人的体重压得让她差点吐血。
他的气息就在她脸颊上,铺天盖地的烟碱和焦油味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她不停挣扎着,“裴嘉洛,你放开我!”
可她的挣扎在他手下还不如鱼在案板上的挣扎来得有用,他问她:“你脱,还是我来脱?”
这太变态了!
嘉怡被逼红了眼尾,破声喊道:“你是我哥!”
“这个时候就知道我是你哥了,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哥?嗯?”
她被他摁得简直想骂脏话,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病!”
他那早就遍布红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狰狞,他的手指插进她的秀发,微微用了一点力拉扯着她的头皮,迫使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他说:“对,我是有病,所以你在外面野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我知道了,回来就折磨你。”
嘉怡还没搞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胸前的扣子被解开了,她吓得魂飞魄散,惊怒道:“裴嘉洛!”
下一秒他的鼻息就贴在了她的锁骨上,禁忌的乱伦感逼得她要发疯了,在她奋力挣脱时,裴嘉洛突然没了下一步动作。
她呼吸还在发颤,惊恐无比,下一秒,他单手抓起她两只手腕扼在头顶,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按在她肩颈处的手指用力下压,他低声问她:“这是什么?”
颧骨绷紧,眼睛嫣红,他看起来真的要疯了。
嘉怡挣脱不了,恨得想啖裴嘉洛的血,她重重喘息着,大脑飞快运转,想起来周家傲在她脖颈上的一吮。
她恨不得用言语做刀,一刀刀剐了他,她反正她不舒服,他也别想舒服。
她夹起嗓子,轻声道:“吻痕啊,哥哥,谈恋爱,很正常吧?”
她以为裴嘉洛的疯是出于大家长式的控制欲,最多扒了她衣服再抽她一顿,可她没想到,裴嘉洛会咬上去。
“啊——”
她失声痛呼。
肩颈的皮肤被牙齿刺破,渗出了血,他好像要生生从她身上咬下那块肉咽进肚子里,好证明她真正的所有权。
她尖叫,挣扎,都没有用,肩膀疼得她眼前发晕,最后她忍不住哭了,求饶道:“哥哥,我疼。”
这一句话,让发疯的裴嘉洛停了下来,他的头埋在她脖颈上,滚烫湿润的呼吸也停留在她脖颈上。
一个哭,一个喘息,过了良久,裴嘉洛轻到似有若无的声音在她耳侧喃喃说:“我有时候真希望你疯彻底一点。”
她简直想跳起来骂他,到底是我疯还是你疯,你个神经病!
肩膀肯定出血了,应该还不少,她都能感受到液体在肩膀处滑落,半边肩膀都麻了。
她不能和他比疯,她认输。
嘉怡闭了闭眼睛,放软语气道:“对不起,哥,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不做坏事,也不会让你难受了。”
她没想到裴嘉洛会说:“裴嘉怡,你让我难受是因为你还不够坏,你应该再坏一点的……”
“裴嘉怡”叁个字如同五雷轰顶,把她整个人都定住了。
她僵硬道:“你叫我什么?”
“你不懂。”他说。
“你再叫一遍。”她声音发颤,好似央求他。
他松开手,双手支在她头侧,低头看着她,眼睛深深地看进她眼底,他叫她:“裴嘉怡。”
裴嘉怡,这个她在心里说过无数次,念过无数次,却从没有人叫过的名字,第一次被叫出来,是从她血脉相连却人生迥异的哥哥口中。
她睁着眼睛看他,努力想看他表情是不是戏谑的,故意讽刺的,眼前却越来越湿润,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了出来,像止不住的流水,可心里的难过,能从眼睛里流出来的,不及万分之一。
他们原来知道她叫裴嘉怡啊。
原来裴嘉怡这个名字,是真实存在的啊。
她哭着,咬着牙带着恨意地骂:“裴嘉洛,你们都王八蛋——”
看着她脖颈上无论怎样都无法覆盖的吻痕,裴嘉洛也恨得要淌血了,他起身跪在她身侧,解开皮带道:“我就是王八蛋,裴嘉怡,你要么爱我,要么恨我吧。”
强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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