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安低着头,显得心不在焉。
但是阿奴姐姐把他狠狠揍了一顿,就消失了,阿奴姐姐说她要去阻止你复仇,但她不肯告诉我们是什么,只说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白灰说,你和我们不一样吗?阿奴姐姐说。
李斯安打断道:我知道了。
他们都说她已经死了,但我知道她还活着。白灰从口袋里掏出一盏仅有巴掌大小的精致古灯,你看她的魂灯还亮着,她一直在找你。
手上的一盏灯,微弱地闪烁着。
无人区通道,蓝绿色灯光平静地明灭。
第82章
光如银针洒在通道的瓷砖上, 乳白色墙壁张开了一道裂缝,那类似地表的阴影一路蔓延到大门。
从远处看,一间间黑色分隔的小室如苍蝇复眼整齐排列在这巨大机器里, 更像城市里死气沉沉的拥挤住宅区, 光看了一眼,就让人心头窒息。
无人区。
与那沉重的黑色相对的, 却是无数蓝绿色的虚拟电子颗粒构成的面, 霓虹灯照牌在雨光里跳动, 构成令人恍惚的昂贵幻影。
背对着这庞大建筑群, 是一群刚被放出的囚徒,刚刚走出通道的尽头, 入眼就是这片压抑的黑色小室。
单薇子手指根上搭着一支烟,猩红的火光流窜下来, 刚踏出地狱, 她似乎是有意相等, 乃至于和她一起「死去」的陈静瑄跌撞着走出暗室时,就能看见女人在对着顶上密密麻麻的怪物失神。
他一张脸上也蒙了灰,比起单薇子那身旗袍以及一丝不苟像刚参加过晚宴的发丝,他的戏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 伤口还在淌血, 就像在泥潭里滚过似的。
陈静瑄打量她一眼, 落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一声笑就好了,笑里嘲讽不言而喻。
单薇子:陈静瑄。
陈静瑄压根不理会。
陈静瑄。她又叫了一声, 有些挂不下脸面,你笑什么。
跌入泥潭里的人只要露出一点温柔, 就会勾引一堆人前仆后继地想去当他的救世主, 我只觉得愚蠢。陈静瑄提了下嘴角。
我没有想拯救什么。单薇子说。
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陈静瑄抱了手臂, 眼睛也不瞧她,转向远处的楼,无人区已经死去多久了?
荧光在天空中滚动,由0、1编码的数字汇成虚拟的霓虹灯光游走在庞然大物外,没有歼击机,没有核弹,甚至见不到一张现金钞票,似乎是一夜之间,无人区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了,无数鲜红从高楼处坠bull;落粉碎成泡沫。
死去的前住民腾出了位置,剩下的只有这堆数字。
百年之久了。单薇子道,怎么,在里面住上瘾了?
陈静瑄笑笑:丛林法则,不该是最懂的吗?
单薇子敏感地捕捉到那一丝危险气息。
她身体飞快往后退。
但来不及,他们身体离得又近,乃至那把匕首贴到单薇子脖子上时,一把通体漆黑的手bull;枪正抵着陈静瑄的心口。
单薇子压着枪管:你动一下试试。
陈静瑄手里削发如泥的匕首卡在单薇子脖子上,他不敢大动,俯下头去,一字一句笑:这就没意思了。
既然都是同一个目的,何苦弄得那么僵呢。单薇子道,我们并不矛盾。
陈静瑄说:口口声声说要成为五色的人,可不是我。
你也算是五色的老人了,那点道理不会不懂。单薇子仰起头来,脖子被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狡兔死走狗烹,既然当了别人的刀,就要做好身为刀剑的责任。
陈静瑄笑了。
他注视着底下单薇子的眼睛,感到胸口的枪压得越紧,那颗子弹仿佛都快飞出来:都说漂亮女人的话不能信,那你呢,你又想做谁的刀剑。
单薇子望着他,黑色瞳孔变成蛇的竖瞳。
在红光里陈静瑄开口:那只野狐狸
那话还没有说完,整个地面发出一阵重重的震荡,震得黑色枪支脱落,在这不稳的动荡里,子弹顺着陈静瑄鬓角飞了出去,单薇子的肩膀边轻飘飘地掉落了几丝黑发,她提着那柄枪,双手举高。
陈静瑄一瞬不眨地看着她,忽的将手里的匕首扔了出去。
单薇子也随之松手,将手里的枪扔到了地上,黑色高跟鞋鞋尖将脚下的枪踢远。
陈静瑄垂了眼皮,极为警惕地望着她动作,放缓了语气:老单。
在黑色无人区又一间小室门口,随着动荡歇下。
爬出一双瘦骨嶙嶙的手,那手苍白得不像活人,攀着泥土,一寸寸往外艰难蠕动。
手的主人是一个浑身泥土的年轻少年,痨病鬼似的黑眼圈,头顶着几根野草,破烂却昂贵的衣袍被石子割破了。
晏楚缓慢地往外爬,爬出人间地狱,眼睛前才照进点熹微的弱光,模糊跳动着。
在那尽头处递过来一柄烟杆。
那里有一男一女,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冰凉而敷衍的笑容,戏服上龙凤衔珠,在墙边,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看不清面容,食指中指夹着一根烟,他们脸上都带着半张阴阳鱼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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