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安说:怎么,爱上我了?
齐婴将头转了过去,只留个后脑勺。
李斯安乐不可支,鞋子不安分地轻轻踢底下齐婴的椅腿,脑袋也靠了过来:害什么羞啊哥哥,你都多大了,这都不敢承认,还是不是男人啊。
齐婴你别理他。今哲克,就连我堂姐,他就直接问人家,你不会是喜欢我吧,都给人弄无语了。还有上次,我要笑死了,齐婴,找你告白那小学妹你还记得不,这得昧着多少良心才能把李斯安夸成那样。
李斯安耳朵一竖:夸什么?夸我了?
今哲克呵的一声。
李斯安:她夸我什么了。
今哲克别手:去去去。
杰克,快点。李斯安说,快说,还是不是朋友了。
今哲克:再见。
李斯安的推理能力有时候让他自己都有些窒息,就今哲克的三言两语,他想到了一个不相干的事,那天齐婴的脸红得格外厉害,该不会是。
下一秒今哲克就说了:人齐婴都在替你害臊。
李斯安:李斯安:齐婴不是因为异性对他表白才脸红吗,他红他的,关我什么事,好好说话,别人身攻击我啊。
你觉得呢。
李斯安:这就有点牵强了啊,齐婴。
齐婴拎着两个水杯,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出去灌热水了。
李斯安忍了忍:别人夸我他替我害臊,这踏马。
他手扶着额头,冷静一下。
老韩也叫你少欺负齐婴。今哲克说。
什么叫我欺负齐婴。李斯安想反驳,话到嘴边又放下了,齐婴欺负人才厉害呢。
李斯安比划道:诺,一个漂漂亮亮的西瓜,你把它切开,发现心是黑的,瓜黑心了。天呐,这居然还不是歪瓜裂枣,居然真的有这样黑心的瓜!明明看起来是那样好看,天呐,好黑的心!
这波指桑骂槐可厉害,周围人纷纷回过头来,门口拿着两个水杯的齐婴动作一顿,卡在门边。
如果他真是这样,你早就不和他做朋友了。今哲克说,以你的性格,不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李斯安说:你怎么那么肤浅。
呃今哲克,行,我走呗。
齐婴走了进来,今哲克刚好也走了,齐婴走向自己的位置。
李斯安托在两颊上的手一放,还很有礼貌:嗨,帅哥。
对方愣了几秒,不确定地问:什么瓜。
李斯安摇头晃脑:晚上请你吃西瓜。
第97章
真正的战场上, 两国国界。
整个天地还沉寂在漆黑夜晚里,天陲留下一道极浅的暗影,风声也窸窣。
海岛之外全是沙漠、干枯的砂石和黄草。
一个步伐有点瘸的人跌跌撞撞往外跑, 身上已经被换成了橙色囚服, 脸上围着黑色头巾,唯一可见的就是一双仓皇双眼, 半瘸子似的一边费力拖着那条腿跑, 一边不住地往后转头看。
树枝上的兀鹫发出阵阵惨叫, 在地平线以北, 从土地上的冒出的浓烟腾上了黎明,熏得半边天幕雪亮一片。
有个人影在后边遥遥追赶, 一个脸上涂满迷彩、身穿军装制服的外国男人,握着枪支冲那瘸子砰砰连开了几枪, 瘸子慌不择路, 躲过了那三发子弹, 手捂着流血的伤口跌跌撞撞往前。
外国人冲他喊道:愿真主让你一切完蛋!
树上恐吓般响起了两声乌鸦惨叫,地上的瘸腿男人愈发惊惶,如惊弓之鸟般穿过废墟,远处废墟底下有几个黝黑白裙的幸存者, 见到他无不面露惊恐嘴里发出驱赶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他身上那身橙色囚服害的。
瘸子憋着一口气, 身体朝着废墟外处跑去, 他的两只手里各握着两把枪,是从死人的尸体上摸出来的, 带着血痕的面孔也露出来了。
晏楚。
树枝上的两只兀鹫惨叫声凄厉,炮火连天里, 晏楚发了疯似的, 眼睛血红, 手抓着两把枪只顾着往前狂奔,因为后面不知怎么的,陡然杀出一大批人,子弹声响彻在他脚边,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打成窟窿。
在不远处的树梢上,蹲着两只白色的鸟。
往近了看原是两个披着白色被单的人,只露出四双黑眼睛,倒是和这炮火很是应景。
那个颇高的男人手里的望远镜放了下来,露出底下俊俏的面孔,不知怎么的,忽的嗤笑出声:老单,去不去?
女人在光下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即使白布也无法遮盖底下玲珑有致的身材,一低头,撩平长卷发,手指上的打火机噗一下点燃了,烧着的雪茄被咬上红唇:你瞧不起谁啊?晏大公子根本不需要我们。
陈静瑄眉毛挑了一下。
他的手指架高一柄狙击枪,调整瞄准器的位置,黑色剑眉和眼尾的弧度棱角分明,偏过眸,视线和单薇子交汇了一秒。
单薇子嘴角勾了勾,做出个无声口型:砰。
血花迸溅的前奏。
伴着那道声音,一道子弹流光似的飞射了出去,朝着晏楚的膝盖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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