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见齐婴话这么多,都有两行了。
各个问题还都是送命题。
李斯安:好问题。
还去不去?
当然。
李斯安的手指搭在齐婴肩头上,借助他把自己踮起来看,能看到远方天光水色间一条黯淡的线。
齐婴见他踮脚踮得费劲,就说:我把你抱起来看吧。
不用,看得见。
那小老头躺在中间的亭子里,中间的小火炉烹着新茶。
那块牌子就明晃晃立在外边。
李氏与狗不得入内
那个狗字写得笔画张扬,入木三分!如行云流水,看得人不由赞叹一声好狗!
齐婴:惊悚给了你多少时间?
李斯安:按照我们现在进都进不去的这个趋势,72h估计完不成了。
完不成喽。
差点变成骷髅的那家伙估计快恨死他了吧。
明明说着那话,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思维很跳跃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个人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万年后大家都死光了,争,有什么用呢,都是一抔尘土的东西。但是每个人的生命却都只有一次。
齐婴:角度不同。
一语中的。
李斯安:是啊,我可以逼自己,但我选择放弃,但那些又变成了人的责任,我倒宁愿只是只狐,哪怕是猴也好,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这就是你上课摸鱼,在课桌下天天看西游记的原因?
李斯安:李斯安:猴哥天下第一帅,不接受反驳。
他又回眸瞥向齐婴: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吧。
有。齐婴说,那你准备因为你的仁爱之心而放弃逼迫白发苍苍的孤寡老人家吗?
李斯安: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干出来的还真不是一回事儿。
李斯安:达咩。
齐婴:硬闯?
李斯安跳上了一片荷叶:希望世界和平,偶尔也得当一回暴徒。
齐婴一眼就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鞭子,眸色微微一动。
魏平临还抱着热酒闲躺在亭子中央。
李斯安翻身跳了上去。
粉如白的荷莲丛中,从池塘那端响起一阵腾跃的水声。
魏平临诧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去捞桌子上的温酒。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魏平临还未碰到酒盏,一道长鞭卷了出去,径直甩过半空,原本握酒的手捏了个空。
再一动,那杯酒已然倾倒,酒杯浅浅一划,一涟水线自半空飘了下来,是荷叶尖上的水光。
魏平临如有所感,抬起头来,而魏平临头顶,亭子的亭顶,踩着一双鞋子,影子很快地滑过,魏平临下意识朝那处看去,根本没有什么影子,只有齐婴手里掂着一块石头,在离得很远的那端,手里的石头轻轻抛入池塘里,溅起水花一片。
魏平临犹豫地看了两眼,与齐婴的视线不期然而遇,齐婴神情显得很散漫,微微眯着眸,在对上的刹那转向那条通向亭子的大路,栅栏上摆放着不少被魏平临为了防人放下的陷阱。
魏平临看到那个眼神当即就发觉不对,以为李斯安要破门而路,一骨碌跳起来,想去检查他那些陷阱。
刚过那个「李氏与狗不得入内」的立牌,听到一阵水声激荡,魏老察觉到不对劲,脚步顿了一下。
池塘芙蕖开得鲜艳,满池莲子清如许,千万朵荷莲荡在微风里,茂盛灿烂。
就见一道光从角落里杀出来。
身后万千荷莲开绽,满池塘的水都被炸了起来。
在魏平临身后。
活鱼在半空乱蹦。
这是一个假动作。
什么叫声东击西!
被骗了。
在魏平临意识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少年踩着一把剑,跨过魏平临设下的重重陷阱,从天光里飞了出来。
爷爷,李怀瑾的孙子来看您啦
这是魏平临最绝望的一天。
李斯安手中长鞭一甩,卷着停泊的舟顶上跳,身体如一道流星似的横越过重重埋伏,径直冲向中间的魏平临。
魏平临那天夜里并没有看清李斯安的长相,忽然冒出个不速之客,还炸了他的塘,气得耸眉怒目,毛发倒竖,直直跳了起来,吼道。
姓李的小子!!你给老子滚下来!!
那把剑被他像滑板似的滑到了地上,李斯安翻身一跃,顺利踏着水路直冲了上来,而方才作为诱饵的齐婴也推开那块「李氏与狗不得入内」的立牌,在魏平临转头应对李斯安的时候,直接从正门走入。
一时两路全都不攻自破。
方才被鞭子卷走的酒盏又落到了眼前,长鞭如同一条蛇一般,蜿蜒舔过气流,那白玉杯稳稳被鞭子卷到了原处。
滴酒未落。
李斯安手里那条通体漆黑的长鞭堪堪在半空划过一道凌厉弧度,又插回了腰上,笑眯眯地盘坐了下来。
六目相对,魏平临人都要气炸了:怎么又是你们!!
齐婴:确实,怎么又是我们。
李斯安将这杯酒盏推回魏平临眼前,好声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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