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唔了声。
陈府的人已经来接送了,就不久前来见过陈静瑄的军官在他们背后鸣笛, 汽车雪亮的灯头在黑黢黢的雪地里照出一抹影子。
姬安身上还披着陈静瑄的大氅, 钻进了后座里。
在开车的那位军官屡屡扭头, 望向陈静瑄看窗的侧脸。
三少。
嗯。
现在是回陈府了吗?
回去吧。
见陈静瑄回应,那位军官的声音都变了,瞳色微亮:上一次您回到陈家,还是三年前, 司令若是知道了, 一定很高兴。
姬安侧目看向陈静瑄。
但陈静瑄垂着眸子, 右手上缠着的小叶紫檀一颗颗绕着指骨转过。
陈静瑄回家了,还带回来一个人, 这件事一时轰动,当夜就在整个陈府里传遍了。
由于姬安浑身被陈静瑄的大氅裹得严严实实, 一张脸缩在帽子底下, 加之身形修长, 夜里乌七八黑的,不少人看岔了眼。
谣言越传越烈,传到姬安耳边时,他正坐在陈静瑄的沙发上,喝陈静瑄的茶。
陈静瑄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一目十行往下看,在上面找京师报发出的要南迁的讯息,以及各个关口码头的动态。
就见外面喜气洋洋地冲进来一个人,旁若无人地对窗户假装浇花实则偷看屋内情形的小丫鬟叫道。
听说三少回府了,还带回了三少奶奶,是真的吗?
喏,就在里面坐着呢。
姬安嘴里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喷到了对面陈静瑄的脸上。
陈静瑄当时声音就变了:狐狸!
那张英挺的眉目上全是茶水,水珠汇聚在眉骨上,滴下来。
姬安也意识到自己干的坏事,飞快抽出了一张纸,胡乱在陈静瑄脸上抹了一把,边抹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窗户外边传来一声惊呼,顿时窃窃私语更重了,响起小丫鬟歆羡的声音。
瞧,是不是可恩爱了。
另一个伙计道:三少奶奶真是美啊,可惜从来没看到过脸。
陈静瑄也听到了那些话,就见姬安的肩膀沉了下去,结果下一秒。
姬安抱着肚子,在沙发上笑得喘不过气来。
陈静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姬安快笑撅过去了,手捶着沙发,肩膀也一耸一耸的。
陈静瑄,他们居然把我当成你老婆了,笑死了。
陈静瑄:我从来没带人回过家。
姬安没搞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但不妨碍他在陈静瑄身上找乐子乐一乐。
想不到吧,三少奶奶是个男的。
姬安往窗户边走去,门口那两人早在他跳下沙发时就跑了。
姬安笑眯眯道:看来他们全都误会了,也对,那天我是披着你的衣服回来的,你说我要是再露个脸被人发现是个男的,陈老板的一世英名是不是全都毁掉了。
陈静瑄淡淡看着他,姬安笑嘻嘻地抬起张脸来,陈静瑄知道他在废话,也没有动怒嘲讽的迹象。
反而问他:一直戴着帽子,压着耳朵,不会难受吗?
姬安脸上才正经起来,闻言摸了摸耳朵:没办法啊,等到下一个副本里就好了,这个本局限性太强,又是民国,如果长相太奇怪会被狙的。
陈静瑄:副本,那是什么?
姬安才想起这时候的陈静瑄并非未来的人皮北,就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这话里也不假。
姬安又问:你家怎么都没有什么人啊?你爹如果还在外面的话,你娘又去哪里了?
陈静瑄:死了!
姬安一下子闭了嘴,以为戳到了别人的痛处,低声:抱歉我不知道。
陈静瑄面容显得淡漠:无碍。
陈司令如今被安置在医院里养伤,陈司令的那些部下炸开了锅,如今全靠着一些老将暂时压住场面。
但时间长了,难免军心涣散,姬安在陈家不过几日,来找陈静瑄的军官就来了一波又一波了。
姬安忍不住:你要不要。
陈静瑄抬眸看了姬安一眼,姬安说:你爹病成这样,群龙无首,你家的兵不管真的可以吗?
陈静瑄放下了手里的报纸:陈总司令,真的病了吗?
听出那话里的意思,姬安连眼睛也睁大了些,不可思议道:你怀疑这是你父亲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
陈静瑄:当时我们都以为这件事是渡边公使那边的人所为,但是那么多天了,公使馆有出什么风声吗?
什么都没有。陈静瑄道,相反是我父亲那边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
姬安恍然大悟,倒吸了一口凉气:懂了,就是没什么事对吧。
如今好几日了,原本以为会大动干戈的渡边凉介那边也悄无声息,姬安其实也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些乔装改扮进入陈府的人已经被陈静瑄枪了好几批。
在姬安眼前坐着的形容干净的、五官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陈三公子罢了。
姬安:那是不是就可以回望玉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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