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她们骂人家夫郎骂到公主面前了!
苏虞抬手遮脸,她们就怕谭柚说完自己是谁,这群考生会连她一起怀疑。
正巧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贡院开门了,大家快来排队。
众人立马朝门口走去。
有几人踌躇片刻落在众人后面,她们又折返回来,站在谭柚面前。
白妔跟苏虞立马挽起袖子,挡在谭柚身前,干什么,吵不过就想打架啊?
不是,刚才带头说话那人,拱手朝谭柚长作一揖,您今日点醒我们,不管您是何身份,也不管您的用心,总归受益之人是我等,我们理应称您一声夫子。
算是一日之师。
我们言出必行,若真是冤枉了长皇子殿下,我们愿登门谢罪。
她们语气不卑不亢,知错就改,反而坦荡磊落,有一股文人风骨。
说完,她们才结伴离开。
谭柚抬眸看,此次科考之后,应有很多考生会反思自己对长皇子的偏见,跳出原有的狭隘思维,重新去看这位为国为民的执政者。
你们不进去?谭柚问身后四人。
苏白苏吴刚才就围在她身边,生怕她被文人冲上来打了。
谭柚笑,我喜欢以理服人。
她顿了顿,又道:她们也没骂人。
苏虞连连点头,对对对,最主要的是没骂人,所以还能讲道理。
这要是带点脏话骂了司牧,道理可就不是用嘴说的了。
吴嘉悦想起谭柚能空手接棍子,不由头皮发紧。她当初是怎么敢的啊。
阿柚,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苏虞竖起食指,你为何这般笃定考卷不同?
按谭柚避嫌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问司牧。
谭柚两手又搭在身后,声音含笑,自然是因为我信他。
莫说是他,换做旁人,只要没有证据,我便不会被大众的舆论所裹挟,失去自己判断是非真假的能力。
读书者,应当坚守自己的清明之心。
四人对这话感触最深,毕竟都曾是被舆论否定过的人。
苏虞将后腰带上的书抽出来,双手递给谭柚,帮我拿着,等我得了状元再来取。
白妔一巴掌呼在苏虞脑后,傻子,你这考的是秋闱,不是殿试,春闱就不用看书了?
本想装一把的苏虞,
她气急败坏伸手挠白妔,要你管要你管!
四人气氛重新回归轻松,那我们去了。
傍晚黄昏,满天晚霞晕染天空,走远几步看,贡院以橘黄晚霞为背景,倒是真如一道天门。
贡院就像龙门,鱼贯而入的学子如鲤鱼,能否一跃成功,不在于别的,只在乎自己有没有真凭实学。
谭柚在考场门口站了一会儿,天色擦黑才回去。
她以为司牧今日会过来,结果没有。
谭柚眼睫落下,坐在马车里,从袖筒中将老太太给的糖掏出来。
她没吃,就是留给他的。
谭柚不知司牧此举究竟是何用意,但她相信勤恳为民的他,不会拿天下考生的前途开玩笑。
所有一切有理力争,既是信他,也是信天下学子。
谭柚将糖又放回袖筒中,静心等着明日。
翌日,贡院从天色蒙蒙亮便开始检查考生入场。
安从凤便在这批考生里,她进入考场时左右不动声色看了圈,里面的考生已经起床,但气氛平和,眉目舒展,跟她想象中义愤填膺的状态不同。
她们怎么这么冷静?
安从凤掩下心底想法,待在自己位置上等着考试开始。
辰时,发卷开考。
所有考生都在等,这不仅仅是一份考卷,更是朝廷、是掌权者对考生的态度,对寒门学子的重视程度。
考卷到手,考生第一时间去看考题。
只一眼,提了几天的心终于稳稳地落在一块叫做公正的地面上。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这考题更务实一些,但又没那么刁钻,更多考的还是学子们的基本功。
考生心中不由一阵狂喜,她们甚至觉得这份考卷比市面上流传的那一套更好。不管是出题思路还是出题内容,都不是华而不实的空想。
果然啊,市面上那份就是个假货,哪里能跟这真考卷比,光这题目质量就不在一个水平。
基本接过卷子的每一位考生,脸上都有表情。
有狂喜,有欣慰,有了然,有震怒,有绝望。
那些买了假考卷的人,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华丽的辞藻,对着这务实的考题,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好像硬贴上去都不合适。
这些人,本以为花了五十两就能得到一个功名,以为朝堂之门已经为她们打开。
直到摸到卷子,才发现,是被骗银子的大门朝她们打开了。
考题是假的不说,还害得她们苦背一夜,尤其是亏了五十两银子。这会儿可谓是身心受创,几乎是欲哭无泪,恨不得原地耍驴。
考场百态,被贡院紧闭的大门留在四方院内。
等在考场四周以为能闹起来的百姓,等了一天都没听到里面有动静,这才了然,考卷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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