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嘴脸,和身为主编的自己没什么差别。
但那些公正批判的笔杆又将如何书写他的罪恶?
在栾益平身体里,他注定无法重新做回何谈。
他们的意识占据了他人的身体,夺走了他人的人生,是要就此以新的身份活下去吗?
倘若这样,他们原本的罪,又该由谁去赎?
“虽然我不知情,但这件事因我和阳阳而起。”任繁星带着浓重的鼻音,隐隐压抑着情绪,“秦耘已经死了,他们的错误,我会承担的。”
昏暗的房间里,任繁星掷地有声地说。
声音中藏着痛苦,带着稚嫩,却异常坚定。
“妈!”任飞阳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又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我爸,我们也不至于……”
“任飞阳!”任繁星愤怒地打断了他。
她的胸腔一起一伏,巴掌大的小脸涨红。
“你在青峦村好歹当了这么久的村长,看到一个个鲜活的人,你除了把责任推卸给你爸,自己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她的声音因气愤而尖锐,似乎有些破音。
钟洵和姜简默默对视,没有人继续说话。
“从一开始就错了,妈妈也有错。”任繁星的身体不住颤抖,“我和你爸都想着对方抽时间陪你,结果就是我们没有一个人对你尽到了责任。”
“这些话,你在昏迷的时候我始终在念叨,没想到还能有一天能亲口对你说出来。”
“阳阳,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教会你怎样做个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如果我有好好教你怎样做个与人为善的人,那天的事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他不曾欺凌同学,同学便不会为了大力反抗将他陡然推向路中间,而赵村长那个外出务工的儿子也不会因此撞上他,秦耘也就不会心怀报复地让整个青峦村成为复活他儿子的陪葬小白鼠。
整个事件的因果链条让任繁星避无可避。
“如果过去没有,那我现在就以身作则来教你吧。”她眼中泛着泪光,“阳阳,妈妈希望你能一辈子挺直脊梁做人。”
说着,她看向钟洵:“请转告那位……唐队,我们不会逃避的。”
任飞阳捂着脸,垂下了头。
“这样就好了吗?”姜简看向钟洵,低声问。
“遵循规则的话,差不多了。”钟洵侧过脸,附在姜简耳边,“别忘了我们只是节目参与者。如果这件事你想跟进到最后,你猜会是什么结果?”
姜简沉吟了一下,瞬间了然。
选择跟进到最后,就是融入这个世界的开始。
这个节目似乎有任何让人留下来的方式,让人忘记他们只是匆匆过客,心甘情愿地停留在一个未知的、介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世界。
“警方已经介入,就算没有完成节目提示的要求,也可以算不可抗力中断拍摄了。”钟洵看了一眼腕带,“现在耐心等待场记通知就好。”
“嗯,明白。”
姜简点了点头,站直转身,抬手摸了摸脖子。
他之前和钟洵说话时始终倾身,在靠近钟洵身侧时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的动作略显生涩。
而钟洵似乎也习惯了悄声低语,淡淡的气息轻轻喷在他颈间。
有些麻麻的。
姜简感觉很神奇。
这是他第一次在实践中尝试朋友间的相处模式,第一次将研究理论与观察结果运用于实践。
其中还带了一些模仿,参考了卜蒙与陈夕清相处讲话时的动作细节。
在此之前,他缺少和朋友相处的经验,精神上又时常难以忍受肢体接触。与人相处时总是恪守着极强的分寸感与边界感,有人稍微突破他的安全距离,他便会条件反射向后撤退。
这种淡漠而疏离的举动,是一种自我防御。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一种排斥和伤害。
长此以往,便很少有人愿意冒着被伤害拒绝的风险再主动亲近他,除了那位锲而不舍又得寸进尺的同事。
尝试的对象虽然不是那位值得珍视的同事,但钟洵也同样值得。
姜简目光落在钟洵的脸上。
锋利的线条勾勒着坚毅的脸庞,无论是将他带出火海,还是后来从天而降,他眼中的不可动摇都有着地崩山摧的力量。
出神之际,腕带一亮——
099号冰冷无调的声音响起:“恭喜您,节目顺利结束,请准备返回演播中心。人设契合度结算与节目评分将在30分钟后公布。”
人设……
姜简看向钟洵,眼中忽然有一点茫然。
场记先生的出现,蓦地强化了他的怀疑心和不信任感。
他真的要把他当朋友信任吗?
这种奋不顾身,究竟是本能还是人设?
周遭的事物忽然变得模糊起来,陈夕清和卜蒙甚至在原地开始舒活筋骨,想来这是返回演播中心之前的正常现象。
屋中的人像是当他们不存在,陆续有警察进屋取代了姜简和钟洵的位置。
他看见阿松抱着自己的风衣外套,对任飞阳说:“让我写一份陈述,你装在身上吧。村长每个雨夜会从你身上醒来,到时候他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任飞阳皱起眉:“村长出来的时候教你认字写字了吗?”
姜简闻言心中一惊,许多思绪飞涌进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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