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公开审理,这下杭州城里的百姓们全都知道这么一回事,贝家千金数年前迎亲途中惨遭不测的未婚夫婿,回来了。当年侥幸逃出生天,今日里回来报仇。只不过,会不会与傅大爷争妻呢?大家都在心中暗自猜测。密切地关注着贝府的动静,看一身风流债的傅大爷会不会与自家夫人置气——年前傅大爷纳的美妾被送了出府,也惹得大家一阵猜测,是傅大爷腻了不要了,还是大夫人醋海生波自己作主送出府的,没有答案,所以更是激发得大家天马行空地猜想。现在是夫人这边出现了追求者,还是本有婚约的,这出戏,可就会更加精彩得让人期待啊。
贝凝嫣对两府再有怨意,终究是自家人,尤其是同为女人,不忍这自家亲戚沦入娼藉或奴藉。与傅岩逍商量着,是不是可以打点一下,通下关系,悄悄地将这些人保护起来,虽然不能华衣锦食,至少不用受人欺辱。
傅岩逍这几日正心惊驿帮的手段,想到自己日后被人诬构获罪,怕贝凝嫣母女也是会受此苦难。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在这种心态下,自然也是满口同意,亲自去办这事。她不敢让贝凝嫣来办这事,贝凝嫣向来心软,定是要全力维护,在这骨节眼上,万万不能再多牵扯出一条罪状。傅岩逍只暗中打点送了些银两财物过去,让这些入娼藉奴藉的女人,可以被好生相待,却没有如贝凝嫣的意,脱开罪藉。
傅岩逍这一段时间,步步心惊,为了弄清楚到底是谁准备在背后下手,准备好全盘说词后,与赵思尧约了个地方见面。这既是官场中事,自然赵思尧是最合适的打听人选,顺便可以听听他的意见。
这两人,自从在萧家小姐与刘若谦上面的事情不欢而散后,虽然还是常有往来,到底不如原来的亲近。赵思尧忧心傅岩逍会玩出火来,到时不可收拾;傅岩逍却根本就不愿意恢复身份相认。两个人后来再没提起这事,但相处之时,难免有些罅隙。
两人相见,自是免不了寒暄几句,问了赵思尧的身体情况,例行地摆开棋局,手谈几局。傅岩逍斟酌着字眼,状似是不经意地开口,“赵大头,年前朝堂中发生这许多事,你说现在是不是算是安稳下来了?”
赵思尧淡淡地看她一眼,悠然落子,“怎么你也开始关心朝事了?”
“驿帮过来江南了,我得想办法到北方去分一杯羹啊,总是守在江南,这生意怕是越做越薄了。”傅岩逍满是忧愁。
赵思尧哪里会上她的恶当。“你什么时候起会担心赚钱的事情,别的不说,你那个船帮和度假山庄,替你赚的钱还少么?”赵思尧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傅岩逍自己都不知道吧,如果心里有事又不便明说之时,就会不自觉地叩着手指。这个,他至少见了两次,这算是第三次。
傅岩逍装作没听出他的弦外之意,“这驿帮步步进逼,也得未雨绸缪,不能安于现状啊。”
赵思尧见她有意回避着不肯说,也不介意,“我劝你还是先缓着吧。”
傅岩逍一皱眉,满是不解。“怎么?”
赵思尧摒退左右,“我不管你是有其他事还是真的要去北方做生意,这一两年,最好还是安生点。”他慢条斯理地不断落子,逼得傅岩逍几乎要山穷水尽。瞅着傅岩逍也没放几分心思下棋,拂乱了棋局。
“这些事,本不能妄议,你听过就算了。”赵思尧低声给她释疑,“当今皇后,父亲早逝,娘家势小,外朝根本无可依恃之力,能登后位,不过是当今皇上的恩宠。”他停了一停,“宫争,若没有外朝势力支持,即使是一时得势,也是坐不稳的。”
傅岩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赵思尧索性挑明了说,“后宫嫔妃,其实就是皇家与诸位大臣与各大门阀保持密切关联,维持平衡的棋子。她一定会培养自己的势力,这就会削弱其他门阀家族的利益,上面的那些人,又哪里会肯。”
傅岩逍这下是真懂了,利益相争,从来如此。“但这不是时时都会有的事情么?”利益之争,从来就不会消停,而这和她想探知的消息也相差甚远。
赵思尧叹口气,傅岩逍在生意场上表现很好,但对官场,不过是一知半解,虽然有时候,她的某些见解确实是一针见血,更多的时候,是摸不清这里面的关系纠结的。
但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隔墙有耳,若是落在有心人的耳中,就不妙了。想了一想,指了指外面的树,“大树好砍,还是幼树易折?如果你要把一棵树连根拔起,你选哪样?”
傅岩逍叹一口气。心里有着微微的释然。她担心自己的祸事,更怕这祸事是她所敬佩的武媚娘送给她的。现在看来,这位未来女皇势力不稳,正有人准备要将她除去,这不,就先将类似自己这种曾经帮过一把的人一一剪除,再来对付正主。
两人叙了半日,赵思尧起身告辞,在离开之前,又转回来,饱含深意地对傅岩逍说,“你年前对付驿帮,钳制他们,这事还是小心点,少做为好。要知道,驿帮的后面,是皇上的亲舅。”
傅岩逍听得满头雾水,莫名其妙。她何时有做过钳制驿帮的事情了?懵懵懂懂地送了赵思尧出去,转念想到那一日船上刘若筠话里话外提起霍逐阳已经回去太原,这话里,莫不是就是告知她们,驿帮已作了退步,可以适而可止的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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