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骨折，也无明显外伤，很幸运。”
    看着x光片，医生给出评价。
    “那她为什么还没醒？”
    耳朵刚好还不能控制住音量，当然，面前的这位就算不用大嗓门，阴沉的表情已经吓坏好几个医生了。
    医生咽了下口水，换了另一张x光片，这次是大脑：“头部遭到撞击，已经形成瘀血肿块，压迫在这个位置。”
    医生圈了个地方，几乎看不出来什么区别：“很隐蔽，所以当时没有找到病因。”
    何青山只沉着脸看医生，表情已经看出一丝不耐烦跟焦躁。
    “很遗憾，何先生，这个区域包含了太多神经，我无法进行手术。”
    眼前的男人已经要吃人了，医生赶紧接上另一句：“但你要知道，淤血会随着时间消散的，这样的先例有很多，占植物人苏醒的大多数...”
    “植物人？”
    医生连话都不敢接了，拿出另一张纸，小心推给他：“她的身体很健康，而且很有求生欲，为了孩子，她也会努力。”
    闭紧眼想办法的何青山顿时睁开了眼，他看了眼医生，又看了眼面前超声诊断。
    上面白纸黑字的英文单词告诉他。
    黎乔怀孕了。
    “会影响她的身体吗？”
    “大概率不会。”
    那就是有概率会。
    “能打掉吗？”
    “打掉？”医生疑惑重复了一遍，点了下头，“当然可以，她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比较复杂，但是鉴于我们发现的问题，如果打掉，她可能再也不能做母亲。”
    何青山捏了下眉头，原本挺拔的身躯短短几天就略显佝偻了，眼下都发青。
    何青山摸上靠在桌子边的拐杖，起身看向大夫，半晌，伸出手来。
    大夫愣了下，慌忙起身，小心翼翼握住。
    “一定要救醒她。”
    “...拜托了。”
    最后都带了丝哽咽，医生从来没见过男人这幅面孔，心下沉重，但也是紧了紧交握的手。
    “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
    脚扭伤的何青山缓慢走到病房，停住脚步，隔着玻璃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黎乔。
    两天了，他除了醒过来见了她一面，就没有敢进去看她。
    在何青山的心里，这是报应。
    他说谎话的报应。
    永远选自己的报应。
    不是选自己吗？
    那就没有她了。
    倚着墙艰难吐出口气，何青山掏出手机。
    “...干嘛？”
    “圣玛丽医院，过来。自己过来。”
    “我忙着呢。”
    “黎乔住院了。”
    对面霹雳乓啷响作一团，然后传来了奔跑声：“什么医院？！”
    “圣玛丽医院。自己过来。”
    挂掉电话，何青山倚墙看着她，神色灰暗。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阎弃看到何青山，慌忙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就看到了生死不明的黎乔。
    他什么也不顾就往里冲，何青山没拦他，反倒是护士看着他情绪崩溃，找了保安把他拖出来。
    “小乔！小乔！”
    “先生这里是医院，请您冷静。”
    他怎么冷静！
    “她怀孕了。”何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门前，突然出声，“是你的。”
    一个雷接一个雷轰在阎弃头上，他僵得像木头，转头都好似能听到嘎吱声。
    “你要当父亲了。稳重一些。”
    “我怎么稳重！”回复了一些神智，阎弃恶狠狠揪着他的领子拖着人摁到墙上，“人跟你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了！何青山，你的安保团队是纸糊的！你养了一群废物吗！还是你也是个保护不了自己女人的废物！”
    何青山没有反抗，阎弃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她什么时候能醒！”
    “...我不知道。”
    “何青山！”
    “我不知道！”
    身体里流着相同血脉的男人，目光撞在一起，同样的痛，与对同一个女人的爱意。
    “医生说淤血散去就会醒。她只是在睡觉。只是在睡觉。”
    重复的话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在暗示自己。
    “...你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
    何青山也不能确定，但算了下时间，不是他，就是邱瑾。
    “不管是谁的，都是她的。父亲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抬眼看向阎弃，何青山用拐杖勾住他的手扯开，靠墙撑着：“她不知道要睡多久，你一个人，照顾不了她，更照顾不了她跟孩子。”
    眉头紧锁看他，阎弃最烦这种拐弯抹角的人，都这种时候了，还要玩话术威胁，真恶心。
    “她睡着的事，我只通知了你，但早晚，他们都会知道。”何青山又看向室内，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到时候，你能保住她吗？”
    “何青山，你真脏，这时候你还来这一套。”阎弃有些唾弃，但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纠结了片刻，“....你想说什么？”
    “我给你份工作。她不会去任何地方。只在这儿，谁也带不走她。”
    “工作？”
    何青山顿了顿，低头又抬起，看向阎弃的目光，有些认真：“我身边没有可信的人，有她在，我很信任你。”
    冷笑一声靠近他，阎弃从来不在黎乔面前露出自己血染出来的一面，就在这一墙之隔终于展现。
    “何青山，我第一个就想弄死你。”
    “等你有能力护着她，再说吧。”
    阎弃后退一步，看着他，扬起带着恶意与恨的笑：“你呢？你也没有。”
    脸色白了一分，何青山站直身体：“所以，要拜托你。”
    “...我马上要当爸爸了。”
    “嗯，恭喜。”
    “...把资料发到我邮箱，第一个，我希望是让她躺在这里的那个。”
    何青山吐出一个地址：“是安装炸弹的杀手，我还没有在他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
    阎弃的眼睛从黎乔身上转过来，眼睛里的淡漠跟何青山如出一辙，却有着他所没有的阴狠。
    “我会让他交代的。”
    说完，阎弃走进病房，握住黎乔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肚子，变脸一样，表情温柔又哀伤。
    走出病房，他冷冷看了眼何青山，戴好卫衣帽子，就转身离去。
    不是一时兴起
    写的大纲的时候就有乔乔昏迷这一段
    只不过那一段更狗血
    比现在大约惨一百八十倍狗血二百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