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比他大了五岁,又同在九凌城求学,关系自然更亲近。
话说上次见到三哥还是在初夏时节,这一晃也有半年的时间,也不知道他又长高了没有,全家第一身长真是让人嫉妒!
阿昱努力不然自己露出丑陋的表情。
萧烈成看了看座钟。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代父亲去会场迎客。你先自己逛,今天的厨子是我们从岜城带来的,做的餐食很有北郡氛围,等下我再去场中寻你。
好嘞。
冉昱应了一声,那我先出去客栈与三哥汇合,一会儿见。
说着,两人便一起下到了一楼,各自分头行动不提。
冉慎落脚的客栈距离萧家宅邸不远,乃是城中有名的三层豪华酒楼,内有花园和观景台,春夏秋三季都能俯瞰旧京盛京。
只是现在正值隆冬,护城河沿岸尽是光秃秃的荒枝秃干。冉昱赶到的时候冉慎不在房间,随从们说三郎君一早便出去了,谁都不知道他取了哪里,多半会直接前往兴福楼。
冉昱这个郁闷,兴冲冲来找三哥一起赴宴,结果三哥早就出发了,正好两相错过。
不过三哥没堵着,他倒是碰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藩属大吏进就进拜见新帝,月鹭岛知县冯德志也算其中之一。
不过月鹭岛小,他又是官职低微,没有庭馆可供借宿,便只租了酒楼的几个房间做临时落脚地。
竟然与冉三哥住在了同一家。
子安世兄!
冉昱朝着一个虚弱的背影招呼道。
子安世兄可还记得我?我是冉家的冉昱,今日真是太好了,我堂兄冉旸正有一物
说着,他便从怀中取出了那枚矩子令形状的玉佩。
这是堂兄赠与冯姊姊,听闻姊姊一直想入墨宗大学院,我堂兄便购置这玉佩与她做个念想。他原本想亲自过来,只是最近生了一场急病起不来榻,只好要我代为转交给世兄。
听他说这话,冯子安原本还是惨白瞬间被气得通红。
他恶狠狠地把冉昱递过来的玉佩打落在地,还啐了一口唾沫,就差没直接骂人。
遖颩喥徦念想?!都写信来退亲了,还念想个屁啊!
你们冉家别看不起人,他冉旸不就是进了墨宗大学院,怎么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告诉你冉昱,别以为我妹子非你们家不嫁,你们不就是有点银钱么?一个商贾的分家小子算个什么玩意,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冉昱被他喷了一脸唾沫,半点也不敢吭声。
他这才知道冉旸已经写信与冯家退亲。冯家的确没有青州冉氏有钱,可冯家是官身,真论起身份,冯文娘这个官家小姐还是要比冉旸高上一筹的。
据说当初这门亲事还是因为堂伯娘与冯小姐的母亲是闺中密友,感情深厚,不然也不会早早订下。现在冉旸写封信就要解除婚约,态度慢待,冯小姐若是没有什么过错,那的确是冉旸亏欠了人家,而且事情做得十分不漂亮。
子安世兄,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冉昱试探着问道。
我晌午还去探望了五哥,他的确是要我转交信物给冯姊姊,怎么会忽然就说要退亲了?
能有什么误会?!你家小厮送来的信还能有有假?就是那个带着鼻子有点歪的麻子脸,你看看,这就是他送来的玩意!
说着,他把一封信摔到了冉昱脸上。
冉昱连忙接过,告罪一声便打开了信封。
里面果然是五哥的字,长长一篇细数了冯家的恶迹,连带着把冯文娘也说得十分不堪。在信的末了,冉旸一笔一划地写了退亲的想法,宣布自行解除与冯文娘的婚约,并附上了定亲信物和庚帖,言说两人再无关联。
唔,五哥还真敢写呢。
但这样一来,事情就很奇怪了。明明在昨天既然让何二送信解除了婚约,那为何今日要他送玉佩给冯文娘,还作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想起今天在宿房里见到的冉旸,冉昱的心中有说不出的古怪。
可毕竟是亲戚,冉昱再怎么也不能和冯世安说冉旸的不是,最后只好胡乱和了一番稀泥。
他很想回宿房去问问冉旸,可眼看着已经到了开宴的时间,只好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又脚步匆匆地赶去兴福楼。为了节省时间,他选择从小巷抄近路,走着走着,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有人在身后跟着他。
冉昱多机灵一个人,仗着对地势熟悉,七拐八拐专门往障碍多的路线钻,逐渐与对方拉开了距离。借着这个空档,他也看清了身后的跟踪者。这是一个西北郡打扮的三人组,中间最高壮大汉十分彪悍,左眼被一条伤疤贯穿,唇下还有两颗凸出龅牙,相貌十分有辨识度。余下两人就比较普通了,身量中等,年纪约三十出头,两只眼贼溜溜的不像正经人。
三人虽然不认识路,但对于冉昱却十分执着,被甩开也不转换对象,明显不是随机作案。
冉昱实在想不出有谁要下手谋害自己,但也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在跑了几条巷子之后,他忽然钻入了一个死胡同,眼看着前方就要没路了。
臭小子,腿脚倒是机灵,老子看你还能跑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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