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垂眸看了眼脸色不大自然的男人,眼里划过了一丝阴狠。
他依旧是温柔的笑着,可是全身的气质,就犹如久居高位的上位者一般,疏离又冷漠。
初到拜访,先生还有多担当。
秦风努力忽略对方那副自来熟的语气,恭敬的对柳湘行了一个礼,语气里尽是客套。
显然是不买柳湘的账。
只是在这期间,就已经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这个被他那个便宜爹称之以为高人的少年。
柳湘长得其实和柳娘很像,反而有些男生女相的感觉。可没人敢将这个长得雌雄莫辨的小美人当做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他全身的冷冽就表明了他本身便是一朵罂粟。
这是一朵毒药。
秦风心里的那股异样感又来了,对着面前含笑的少年,总觉得对方身上有着十足的违和感。
就好像在这具年轻的身体里,强行塞进了一个老人。
小少爷这么晚过来是为了什么?在下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柳湘笑眯眯地,真是让人惊讶,小少爷愿意赏识在下呀。
并非是
秦风有点语塞,面对这样一双眼睛似乎都无法说出其他的假话。今日,的确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烦先生。
先生可知道南蛊?
以及现在京中那些被制作出来的蛊人偶?
他本是试探,这些都是他们的猜测,却对上了一双冷凝的眼睛。
对方明明是眉眼含笑,眼底却冷漠至极。
空气中一刹那的寂静了下来,柳湘没开口,但他的不语却仿佛静止了时间,抽走了周围的空气。
秦风感觉到了难言的窒息感。
小少爷呀
少年软下身体,伏在桌面上歪头看向他,眼底冰凉。为什么不能够活的单纯一些呢?
又为什么,不愿意听从大人的话呢?
心底那股怪异感又升起来了,秦风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盯着面前看起来比他小了许多年纪的人,不明白自己那种怪异感在哪里。
莫要打草惊蛇。
若是柳湘再加以怀疑,他的处境绝对不会好!
秦风猛地敛下了所有的神色,微微弯了下唇,先生说笑了,既然先生不知此事,那边没有打扰的必要了。
今晚多有叨唠先生了,还望先生多多海涵。
他搁下了手中的茶杯,那瓷器中的茶竟是一口未动,对主人家的行为都能称得上不敬。
瓷杯中的水轻漾,柳湘突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小少爷,这可是个麻烦事儿。
我和陆舷的恩怨,您既然不懂事,也不必再插手了。
秦风步子一顿,他仿佛明白了身后人话中的未尽之意。却没停下步伐,大步的踏出了院中。
柳湘这是放过他,叫他别再惹是生非了。
否则,对方恐怕连他的命都不会留。
小厮在寒风中守了半个时辰,送走秦风后不顾身上的冷意,回到屋里。
柳湘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子里的茶水,似乎对于秦风的不识好歹不放在心上。
他张口就道:大人!您怎么
嘘
柳湘沾着茶水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部,打断了小厮的话。他可是主角呀,那可是我最可爱的孩子们。
你看他刚刚的模样,多可爱啊。
可爱的我都不忍心处理掉他了呢。
可是您小厮又要说话,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忍无可忍。
哎呀
柳湘的手指微微一拢,屈指握拳。而面前那个小厮的头颅也在一瞬间爆开。
小厮的尸身软软的倒在地上,头颅内的血浆没来得及落地就被烧成了灰烬。凭空而降的火焰蚕食着地面上的尸身,不曾留下丝毫的痕迹。
都说啦,不要那么不懂事了。
**
嘭
金樽从男人的指尖滑落,落在地面上传出清脆的碰撞声。杯中的酒浸入了地毯中央,徒留了一块深色的痕迹。
还请陛下赎罪,是臣疏忽了。
面前是舞女的窈窕之姿,陆舷从皇宴开始到现在,脸色都不大好看。
今日恰巧是宴会,秦父留在宫中参加皇宴,秦风便借故留在家中,借此机会试探府中的人物。
至于宴会,最开始只是个幌子,但是作为新帝第一次召开的宴会,诸位大臣都带着家中的女眷和闺阁中的女孩来参加晚宴。
这意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好好的庆典皇宴,硬生生被这群老滑头弄成了大型相亲现场。
眼前这窈窕舞女的身份不低,可以算是闻名中外的美人,今日被请入宫中来为皇帝献曲。
可陆舷却是知道,这舞女是小泡泡的族人。
鲛人天生相貌迭丽,各项都是优渥完美的种族,更何况白鲟已经成年,这舞女就这么跑来京内对着新帝频频献殷勤,目的明确。
像白鲟这样气息优等的鲛人,即便是鱼数稀少的鲛中也是趋之若鹜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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