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个小时后,施若涵解除了言灵的效果,等云散渺睡着后给他精神网上留下一段话就开传送门把人送走了。
她来到主殿,把极辰叫了过来。
高瘦的少年有点不安地跪坐在她面前,感受着女性的存在,被击碎手掌的幻痛又悄悄爬了起来。
“不用紧张。我是来帮你治疗的,也算是对你哥哥的一点补偿。”施若涵单手支着脸颊,已经悄悄控制了对方的精神网让他失去感知,另一只手稍动几下,人工关节就一个个凸出皮肉掉了出来,血流不止,极辰只能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没过几分钟,骨、肉、血重新充盈了他的身体。
她轻轻低头:“抱歉,我来晚了。之后我也许很少回这里了,你想要做什么就做吧,画画也行,只是这个地方也许没什么诗情画意的东西。”
少年是第一次见这样恐怖的能力,兽人只要遇到就会困顿一生的难题只被她用短短几分钟就化解,心中除了对救世主的尊敬之外,对能与此等人物并肩作战的哥哥又多了些了解——对亲人的了解无论何时都不算晚,只要爱着的心还在。
“那个……您,您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带领反抗军创造新世界。这个世界已经烂到根了,只有彻底推翻才有希望可言。”施若涵这么说着,“如果你走在泥沼中,唯一的出路是往更深更幽暗的水底,那你会不会为了求生去抓这一丝机会?”
在底层生活的几个月内,她看到这些兽人觉得悲哀、厌恶、不屑,可就是他们不断刺痛着她同样受尽压榨和摆布的过去,她何尝不想从这种痛苦中解救出来?
这个世界仿佛一台运作精密的机器,无论拥有多少权利多少自由都会被更上一级压迫,甚至带上了一丝敲骨吸髓的美感。既然这世界无法避免阶级和压迫,那么就由她来平等地统治一切,由她支配一切,她的想法就是唯一的法律。
这一切应该结束了。
“我、我也想!”极辰用尽所有勇气说,“我也觉得这世道太不公平了!如果是你的话,是你的话!也只有你可以成功!你不仅是救世主,现在还是虫族们的王……我之前就看到过你为我们战斗的新闻,还有我哥也……总之!我也想要帮忙!”
少女的眼眸第一次认真看这只兔子,乱糟糟的黑色头发,下垂着的眼睛里一片柔软,但坚定的神色直直地透出来。
像野草一样。但,像野草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清透的少年本该在美术学院,恬淡微风的午后执笔为学校的人工湖画一幅写生,再和朋友们收起画具随便找个小馆子吃一顿,烟火气缭绕时,想必更加生动吧。
“你没有战斗的天赋。会死的。”她说,“不如每次等我回来了给我画幅肖像画吧。”
“我可以学!你像在游戏厅那时候操纵我的身体也可以!肖像画的话,现在我就画!”极辰急忙回答,“或者后勤呢,我也可以做!”
施若涵失笑:“你不是很胆小嘛,现在怎么这么想要送死。”
“您就当,是我一时冲动吧。”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知道的,像我这样的人只能依附别人生活,哥哥一离开,我就成了那种下场……现在比起依附别人苟活,我更想依附你,起码生命更有价值一点。”
“你不是只能这么生活,是这个世界逼着你这么生活。”施若涵食指转动,就有一枚小巧的钉子出现在手上,她把玩着,在指缝间转动的同时添加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如果你还是坚持,那么来到我面前,穿上这枚舌钉后,你的未来只有见证我的成功,和死,这两种。”
极辰深吸一口气,走到她面前,哪怕他为她暖过被窝了,现在近距离看到女性的脸依旧觉得不太适应。
“我不会在意卒子的生死。”施若涵半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极辰跪在她面前,嘴巴张开,伸出殷红的舌头,因为即将到来的疼痛和未知的未来,他不由得闭起眼,睫毛颤动。
她故意将刺入的过程拉长,极辰痛得几乎呜咽,右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记住这种痛楚。”
少年的舌头还被制着,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舌钉是素银的,符文的凹槽中嵌入了他的血肉,此刻一动就觉得肿痛。
施若涵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以及发鬓处露出些许兽化的绒毛:“接下来,你就是反抗军的‘王’了。我不会一直出现在你面前,但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等会奥兹会教你怎么表演。”
她伸出两根触手稍稍安抚了一下他的精神网,略略提高声音:“奥兹,过来。”
“带他学习。然后把奈贝抓住的人都带到我面前。”
奥兹才刚离开大殿,等在外面的奈贝就带着战战兢兢的一群兽人进来,少年面无表情,只有对着王的时候才露出一丝孩童般的敬意,反之,那些兽人全部低着头,不管是反抗还是绝望都压在了心里。
奈贝出列,站在王座下首,等待施若涵的下一步指令。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想必大家直到现在都是不安的,其实我也一样。也许已经有人认出我了,没错,我就是之前月天星的救世主,施若涵。”
人群有些骚动。
“在和高级虫族对战的过程中我被虫皇带走,一路抵抗,好在它已经被杀死,不,也许说封印、冰冻更妥当。只是它留下来的命令实在难以修改……”她顿了顿,“所以,把你们抓过来,破坏了你们的家园,真的很对不起,是我能力不足,没能阻止它们。”
骚动变大,能听出觉得救世主身不由己的,和觉得她才是罪魁祸首的两派人。
“不过现在!我已能掌握一部分虫族的力量!”在瞬间变大的议论声中她继续说,“我离开月天星之后,无时无刻不目睹底层人民的血泪,虽然身处高处,但我依旧觉得这样只靠压迫维系的社会没有未来!所以!我想使用虫族和反叛军的力量推翻帝国,实现真正的和平!”
“也许你们会说是虫族主导了一切,若是没有虫族,你们本就有和平。但不如想一想执法者,星球长,那些贵族,王侯!你们难道觉得没了虫族他们就会放过你们吗?!不会的!这也是脱离险境后我没回去复命的原因!
“他们只会更加骄奢淫逸,更加横征暴敛!我可以向大家说一件事,其实王室就已经在研究如何诞生女性了,如果他们是为了你们也能喝到舒缓液,那为什么不研发替代品,为什么不允许仿生人?!
“是的。除了我们自己,压迫者从来不会关心我们。所以,我现在召集了大家,是为了共同拼搏出我们的未来!”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她长出一口气:“我需要一队亲卫,但,我的能力不足、物资不充裕也是事实。所以,我会让你们一直陷入无意识状态为我所用,但我能保证,当你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理想天国;若是你死亡,那我的下场也只有死亡一种。”
一直交头接耳的兽人们沉默了,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在思考此时鱼死网破还有没有活路,前半生的经历告诉他们轻易相信上位者只有死,或者生不如死。
“不过,这是完全自由的。不愿意加入亲卫的人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虽然每日和高级虫族为伴,但饮食和睡眠可以得到保证。最后的结果是三种,虫族发狂,被杀;帝国方获得完全胜利,你们也作为虫族被清扫;或者,看见了我创造的未来。”
她手心向上,数枚漆黑的头盔浮现出来:“愿意加入我的人,上前来吧。”
令人惊讶的是,有两个人几乎没有迟疑地出列,原因是“梦里死要舒服多了”。
过了一阵子讨论,又有五六个年轻人加入了队列,原因是“在虫族入侵时亲人反而被帝国军所害”。
也许是难得重拾了一点做大事的志向,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加入了进来。
又等了些许时间,最终留下的是十五人。
她一个个地为他们带上黑色头盔,在完全包覆头部的同时,金属迅速流动至全身,形成一套紧身轻薄外骨骼装甲,等全部人都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分身后,她轻轻叹息。
“对不起。”
我不是那么高尚的救世主。也不是因为怜悯决定拯救你们。更不是那么大义的人。
剩下的人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他们迫不及待想要享受笼中鸟那般安稳的日子,像是得到了施若涵的首肯,已经有几人看奈贝的目光都显得居高临下。
等那女的走了后没人敢动他们了,高级虫族?打杂的工具人罢了!
到时候回去好好炫耀一下,他们能让高级虫族端水,能顿顿吃自然食品!
“结束了啊。”施若涵意念一动,十五个身高体形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列队离开,步幅都一模一样,她伸了个懒腰,把刚才压着的威势放出来,“奈贝,处理他们吧。”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处理?要杀死我们?!”
“诶?我只说过保证饮食和睡眠吧?没说过不让虫族攻击你们来着?”她靠在王座上,“而且,我会嫉妒那些什么都不付出就能获得一切的人。”
话音刚落,奈贝的身影几乎只是一闪就回到了王的身边,肉体被切开的速度过快,有人下意识想兽化抵抗,但肢体由于被完全切开,每个部分变化的速度并不一样,场面显得尤为猎奇。血肉掉了一地,但很快就有水晶般拟态的虫族从天花板上爬下来清理(吃掉)。
施若涵挠了挠奈贝的下巴,他乖巧地伏在她膝盖上,露出享受着的笑容。
“王,奈贝有一点不明白。”他小声开口,得到许可后才继续问,“王可以直接控制他们的吧?那些不愿意的人也可以,很直接,变成像我一样的……嗯……”
“像奈贝一样忠诚的下属?”
“嗯!忠诚的!那么为什么呢?”
“对你来说有点复杂。我虽然有能力做这件事,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心甘情愿。”她又想了一下,“比如都是吃东西,肉能吃,能量块能吃,都能补充能量,但可以选择的话还是更想吃肉吧,哪怕比能量块要麻烦一点。”
虽然她用洞察知道这十五人里也有摸鱼的,但用着还是舒心点。
他也许并不明白,但怕王嫌弃他不够聪明,奈贝就避开了王的视线,继续蹭蹭她的手。
其实施若涵也有一点点泄气,自己的演讲水平果然不太高,真正厉害的演讲大师可以靠三五句话调动气氛,这么长时间说动一大半人估计也不成问题。
“算了,奈贝,你和奥兹两个是虫族里实力最强的吧?”
“是的!奥兹是侍卫!我是看门人!是上代说的!”
施若涵掐手算了算日子,云散渺移交反抗军和情报传达的时间,还有地理位置的选取:“这样吧。一周后,你和奥兹两个人组队侵略栎木星。”
“这一次帝国军不会来,只有反抗军能登场。”
栎木星是法弗纳悬臂最中心的星球,距离已经被掏成空壳的约德尔星不远,法弗纳悬臂的侵略也正火热,战线后移很正常。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
等奈贝也离开房间后,施若涵坐在王座上发呆。
栎木星,好像有几个专供皇室的采集场来着,不过我对木质家具……算了。
计划必须得推进,她比起找到成神后的锚点,不如说已经有些接受了烟花般的结局。
第一百一十五章演员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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