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抿了抿嘴,似乎后悔自己刚刚多说了一句。
加茂怜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人面犬是术师变成的?”
禅院甚尔:“喂,小鬼——”
加茂怜打断了他,“你看起来很不情愿让我知道背后的原因,难不成你的雇主和人面犬有关?——比如说,了解人面犬由术师变成这个消息的知情人士。”
“或者。”他顿了顿,“就是人面犬的创造者本身。”
禅院甚尔闭上了嘴,被加茂怜严肃地盯了好半天,他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好吧,我承认,你确实有点小聪明,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杀掉它们呢?”
“因为你黑吃黑。”加茂怜又绕回了之前的问题,“我猜你的雇主不止一个,一个为了某种目的想让你找出人面犬的行踪,而另一个让你杀光人面犬毁尸灭迹。你又不是干不出两头赚钱,杀鸡取卵的事情。”
“听起来你很了解我。”
“大名鼎鼎的术士杀手嘛。”加茂怜敷衍了一句,其实他能推测到这里,还是因为有先例在。
上辈子,他高专四年级时,咒术界为了促使天元和星浆体同化,高专派出五条悟夏油杰保护星浆体天内理子。禅院甚尔接到暗杀星浆体任务后,先花了三千万在暗网悬赏天内理子,造成无数诅咒师竞相争夺,极大地耗费了咒术界的精力。等到同化那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这家伙就伺机而动,一刀捅穿了六眼的身体,给五条悟狠狠开了个瓢,最后成功枪杀天内理子。
加茂怜对这件事印象如此之深,全靠禅院甚尔捅五条悟那段,为此他专程请假从西班牙回日本看望受伤的六眼小子,幸灾乐祸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么回忆起来,他们俩上辈子的关系真的差到了极点。原本是因为立场相异才不对付,结果后来一个死一个被封印,也算是某种殊途同归。
——总而言之,忽略掉禅院甚尔被反杀的结局,从星浆体事件贯穿始终的幕后操盘手角度出发,禅院甚尔就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类型。
“咒术界通缉犯里你的照片可是挂在第一页。”加茂怜讽刺,“想不了解你的行事作风都难。”
禅院甚尔勾起唇角,“哦?我还以为你我呢。”
加茂怜对此论断嗤之以鼻,并附赠一个冷笑。
最后他们还是到了理纱外婆的和果子店,店铺大门紧闭,但加茂怜一点儿也不着急,两人待在车里耐心地等待。
凶杀案的遗体被警方拉走,房子也被围起来了,老人家又没有其他亲人,被警方问话过后,只能回到这里来。
“你怎么确定那老太太就能把事情全部告诉你?”禅院甚尔懒散地靠着椅背,胳膊搭在车窗上,“正义高专生当习惯了?我可不提供伪造官方证件,你连询问受害者家属的权利都没有。”
“我从来不用那种东西。”
禅院甚尔好奇地扬了扬眉。
加茂怜拉开车前的挡板,一盏明晃晃的小镜子嵌在上面,他当着禅院甚尔的面照了照自己,又转了个方向照了照禅院。
男人:?
“亲和力,懂吗?”加茂怜声音中带着一丝诡异的自豪,“只要对象是有正常审美能力的人类,这世界上就没有我挖不出的信息。”
第20章 20
禅院甚尔:“哈?”
那声音像冷风一样从他喉咙里呼出,沿着舌尖和门齿内壁回旋消逝,虽然轻微,但每个气流转折处都充斥着疑惑和难以置信。
禅院甚尔不知道这小鬼有什么毛病,他背后的伤口因为愈合痒得要死,全是拜加茂怜所赐,现在这家伙在他面前说自己有亲和力,就好像几个小时前拿术式妄图砍爆他动脉的另有其人,这简直是他今年听过最幽默的笑话。
加茂怜指了指自己,“亲和力。”
禅院甚尔顿了顿,“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一只放肆开屏展示自己的白孔雀。”
加茂怜:“你在讽刺我?”
禅院甚尔:“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那一会儿就看看我是不是有亲和力吧。”加茂怜嘁了一声。
但直到他们等到下午四点,理纱的外婆还没回来。加茂怜上午运动消耗过头,中午又只吃了一小块面包垫肚子,几乎饿得头晕眼花,到四点半时终于忍不住叫了禅院甚尔的名字。
“我要去找点东西吃。”他向男人伸出手挥了挥,“预支点委托费,介绍人,快饿死了。”
禅院甚尔瞟了加茂怜一眼,发现这家伙唇色发白,应该是失血过多还没补回来,看着可怜兮兮的,有些滑稽。
加茂怜对禅院甚尔的沉默投以疑惑的目光,当他正在嘀咕这男人不会能人渣到不让人吃饭的程度吧,禅院甚尔就将车窗关上,拔出钥匙,说:“走吧。”
加茂怜更加疑惑了,“去哪儿?”
“吃饭啊,我也饿了。”甚尔打开车门,钥匙圈在指尖潇洒地绕了三圈,这是习惯性动作,当他意识到面前的是小鬼不是女人后,面无表情地将钥匙塞进了裤兜里。
加茂怜惊讶地啊了一声,跟着下了车。
他们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下午也在营业的拉面店,坐在靠窗的位置,这个角度能正好看见理纱外婆的和果子店,方便他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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