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惠觉醒了影法术,对吗?”禅院直毘人上来就是一记直球,老练而锐利的目光箭矢般射向男人,想要从他脸上挖出确有此事的信号。
男人先是明显地顿了一下,紧接着他惊讶地挑了挑眉,就好像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噢?惠——”禅院甚尔慵懒地扬起眉头,“你不说我都忘记有这个人了。”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看向直毘人的眼眸含笑却没有温度,“你们是从哪里得到那小子觉醒术式的消息的?他也就两岁,这么早觉醒,你开玩笑也要讲求实际吧,老头?”
“三岁了。”白发老头紧紧地盯着甚尔,“今天是你儿子的生日,你不记得了吗?”
“哈?”禅院甚尔胸腔抖了一下,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噢噢,记得——今天几号来着?”
看着神情明显就是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不负责的标签都快贴在脸上了。
禅院直毘人无视了男人的打岔,坦然地指出,“影法术的事你知情。”
“我知情?”禅院甚尔的眼神就像看着什么神志不清的家伙,“你老糊涂了吧,三岁觉醒术式,六眼那小子都没这么厉害——”
“他不是自然觉醒的。”禅院直毘人打断他,说话时微微顿了顿,隐藏了一部分内容,“他的天赋是被外界某种特殊的物质提前刺激出来的。”
“哦?那东西要真这么厉害,御三家的蠢货们早就为之打起来了,还等着你在这里跟我聊小鬼的事情?”禅院甚尔唇边浮起冷笑,“——没说你是蠢货,不要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老头子。”
禅院直毘人眼瞳幽深,“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我来东京找你也不是为了告诉你惠是怎么觉醒术式的。我只是来提醒你,既然你儿子已经拥有了禅院家的家传术式,那你现在面前只有两个选项——”
“第一,把禅院惠送回家族,我立马将公布他成为下一任家主的消息。”
禅院甚尔墨绿的眼眸里结了一层寒冰,直毘人视若无睹,缓缓伸出双手摊开五指。
“第二,我给你十个,交换条件是,让禅院惠在家族中成长到十八岁,十八岁后去留由他。”
“……”甚尔鼻腔中发出一声嗤笑,“老子凭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不得不听。”禅院直毘人心直口快,“当初我留下的纸条上写得很清楚,惠出生的八百万支票就是约定,我记得你当时心甘情愿地收下了。”
“什么纸条,不知道。”禅院甚尔偏着头,满脸无赖的表情,“那是什么恶心人的定金?”
“再恶心人你也得意洋洋地用光了。”禅院直毘人喝了一口酒,捋了捋两边的小胡子,“经过我的观察,你并没有好好照顾禅院惠的心思,那我就不得不插手,将禅院家难得一见的天才接回去了。”
男人冷笑:“那小子自己也能活得很好,并不需要你这种连自己家里的破事都管不了的臭老头来操心。”
禅院直毘人并不在意对方冒犯的话,他静静地盯着甚尔,以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
“禅院甚尔,你带给不了惠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明面上来说你是个被家族驱逐的通缉犯。”白发老头严肃地与这家伙对视,说出来的话不留分毫情面,“再讲深一点,你连咒力都没有,更别说教导一个咒术师的本事了。”
“你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在讲什么烂话……”
禅院直毘人将葫芦啪地拍在桌上,严厉地斥责:“咒术上,你没有分毫天赋,那就也没有资格自私地耽误一个天才咒术师的成长!”
禅院甚尔倏地绷紧了两腮,舌尖抵住上牙膛,周身萦绕着一股暴戾的气息。
在场气氛陡然静了下来,周围的顾客都被两人僵持的气场吓住了,特别是那个凶巴巴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某个黑手党组织的打手,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掏出手.枪杀人……
“嗤。”
死寂的空气被男人喉咙里的轻笑打断,禅院甚尔肩膀忽然放松了下来,只有眼神还冷冷地瞪着直毘人。
“老子就是自私啊。”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要是那小子出生当天你来捡漏,我就高价卖给你了——但现在,不行,老子不乐意。”
说完,他起身站在禅院直毘人面前,指节哒哒叩了两声桌面,气势汹汹。
“我提醒你们以后最好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禅院甚尔不是在警告,而是在通知这老头一些事,“禅院家能够到今天这种地步是我心血来潮,但这不代表我会一直容忍你们的存在——”
叮咚。
清脆的短信声响起,打断了僵硬的氛围。
禅院甚尔摸出手机瞥了一眼,来信人“小金毛”,他点开屏幕。
【小金毛:今天是惠的生日,他想吃中华料理,放学我先带他走了。】
啧,那海胆头小子又在黏着加茂怜不放了。
看到短信后,禅院甚尔表情略微松了松,打了一行字:在哪儿,我也去。
发完过去,加茂怜没回,看时间应该在上课。
禅院甚尔抬眸瞥了一眼独自悠然饮酒的白发老头子,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生日……男人在心里咀嚼着这个词,他从来不过生日,也没有给儿子过生日的习惯。不过既然这两个小鬼都兴致勃勃,他去看看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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