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不开心，许冬雾拉着杨黍桦到处闲逛，看到有在玩投壶的，还好奇问杨黍桦会玩吗。
    杨黍桦摇头，许冬雾也是第一次看，就打算玩玩试试。但她连着投了好几箭，都擦着壶口落在外面。一时没了兴趣，许冬雾想把手里剩下的一支箭还给旁边的主办方，可杨黍桦却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然后带着她向壶中投去。
    “哐当。”箭支落入壶中的沉闷声响。
    身边是旁观者的欢呼，身后是杨黍桦怦怦的心跳，许冬雾侧过脸看他，被握住的手传来他的温度。
    今晚太失常了，许冬雾能感觉到，有根线正在被他慢慢地消除。
    “你不是不会吗？”许冬雾喃喃出声。
    “看你投了这么多次，好像找到了点诀窍。”杨黍桦垂眼看她，握住她手的手指悄悄收拢，紧握成拳。
    “哐当。”又是一声。
    被这声响惊到，许冬雾扭头朝旁边看去。
    不知何时出现的戚广白，他手上随意转着箭支，神情不屑，偏头看了眼许冬雾，然后对杨黍桦挑眉，说：“这很简单啊。”
    杨黍桦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
    而许冬雾原本疯狂跳动的心因为这句话竟奇异地平静下来，真的有被侮辱到！
    “你怎么在这儿？”许冬雾有些郁闷。
    “怎么，不喊学长了？”注意到两人紧握的手，戚广白没了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的手，说：“这是怕走丢吗？”
    许冬雾羞得脸通红，挣开杨黍桦的手，还拉开跟他俩的距离，没好气地说：“跟学长没关系吧。”
    没了碍眼的存在，戚广白心情好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到许冬雾眼前，说：“怕的话，我给你牵啊。”
    没等许冬雾反应，杨黍桦侧身挡掉戚广白的手，说：“不要太过分了，阿白。”
    戚广白将另只手里的箭投进壶里，看向杨黍桦，似笑非笑，问：“你牵得，为什么我不行？”
    杨黍桦难得露出不耐，眉头皱着。
    发现氛围正朝着奇怪的方向跑去，许冬雾也顾不上害臊了，只想远离战场，于是打断他们两人的“对视”，说道：“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杨黍桦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回道。
    慢一拍的戚广白同样不甘示弱，说：“我也可以送你。”
    许冬雾头疼，双手抬起摆了摆，全身都在拒绝，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不顺路。”
    许冬雾几乎是落荒而逃。等她人影都看不到了，杨黍桦和戚广白都讳莫如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此时的宁致园再热闹，终究也没了让人游玩的兴致。
    等杨黍桦和戚广白回到宿舍，憋了一路的戚广白还是忍不住确认：“你去图书馆是因为许冬雾吗？”
    “那拒绝你表白的是她吗？”杨黍桦不答，反问道。
    一时不知如何处理他们和许冬雾的关系，两人没了言语，都选择了逃避，各自洗漱睡去了。
    本以为昨晚就是最尴尬的时刻了，许冬雾甚至还庆幸着回去后没有被他们在微信上质问。可来图书馆看到叁楼自习室坐着的两尊大佛后，许冬雾才意识到，这事没完。
    还没被他们看到，许冬雾想悄悄离开，没曾想被戚广白叁两步追上来。
    戚广白拉住许冬雾的胳膊，撇嘴问：“干嘛我来了你就走？”
    许冬雾想，可不就是你来了我才走？
    但到底不能这么说，许冬雾绞尽脑汁，还没找到理由搪塞，杨黍桦也跟着走了过来，问：“怎么不进来？”
    对上他们两个若无其事的视线，许冬雾不由得反思，是她反应过度了吗？就在她踌躇间，戚广白直接拉着她往里走，嘴上还道：“别堵门口，等会儿其他人也要进来了。”
    许冬雾只能半推半就地被戚广白按在座位上坐下，抬眼看他俩，发现他们虽然笑着，可真的很不对劲啊！
    见许冬雾顺从坐着后，杨黍桦接过她的保温杯，说：“我去接水。”
    许冬雾讷讷应好。仍然十分不解昨晚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今天就世界和谐了？
    “你跟阿桦很熟吗？”戚广白不满许冬雾对着杨黍桦走开的方向发呆，在她旁边坐下，闷闷不乐地问道。
    “啊？应该，还行吧。”其实许冬雾也不知道如何定义她和杨黍桦的关系。她能感觉到杨黍桦对她的亲近，可她不懂这份感情又有多少是属于他自己的，所以她不敢接受，就造成了如今既沉溺又清醒的现状。
    “那跟我呢？”戚广白不让她深思，不依不饶地问。
    不可否认，许冬雾对戚广白，也有着悸动心事，但想起昨晚的周槿，许冬雾皱了皱眉，低头敷衍：“都还行吧。”
    明显感受到许冬雾的不耐，戚广白也没了追问的心情，内心苦闷，坐回自己的位置。
    是的，阿桦说了，他们都不能坐许冬雾身边，因为昨晚的事已经让她想躲了。
    对他俩而言，一边是多年好友，一边是心上人，实在掰扯不清叁人的关系，于是他们都默契地避而不谈。虽然迟早要面对，但他们都在等着一个转机，一个对方会放弃，或者自己会放弃的可能。
    毕竟他们有着多年的情谊。
    而今天早上起来，戚广白见杨黍桦要去图书馆，已经不能忍受他俩再独自相处，就跟了过来。
    可在网络中的熟识还是比不过现实中的点滴相处，虽然不排除杨黍桦故意表露出他和许冬雾很熟悉的可能。
    ……
    放好笔袋和书，许冬雾一如既往地先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杨黍桦帮她将保温杯搁远了些。
    许冬雾睡醒看书，看到几句有意思的话，指给杨黍桦看，杨黍桦捧场地轻声笑了笑。
    许冬雾写着字笔没墨了，杨黍桦又递给她新的笔。
    ……
    深觉自己是自讨苦吃，戚广白烦躁不安，起身去隔壁阅览室，打算找些书来转移注意力。
    余光里，戚广白出了自习室，许冬雾暗自叹了口气。连她也说不清，方才自己的一系列举动，究竟有多少是在报复昨晚戚广白和别人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