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黄阿龙组局,说是有好东西,许琛到了包厢才发觉还有另外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黄阿龙殷勤地介绍,“这是张老板,做物流的,那是吴总,做医疗药品的。”
黄阿龙大概没有和张吴二人提前打招呼。见到许琛,这两人眼中有讶异,夹杂些许轻视。
身居高位的人善于隐藏情绪,只不过眼前的少年实在太年轻,长得也太漂亮。不像是来玩的,倒像是被玩的。不值得他们正眼相看。
许琛对他们的审视视若无物,笑着坐下,“许琛,做有钱人的。”
黄阿龙哈哈大笑,给许琛面前的杯子满上酒,“这位是许少爷。”他报上许琛父亲的名字,话音刚落,吴宗安眼里的讶异再也不加掩饰,仔细打量一番许琛后,“上次见许总,还以为许少一直在国外。”
家庭一直是许博伟的禁忌,他对外更是从不谈及许琛这个儿子。吴宗安估计是哪个饭局见过他,或者不知道从哪听了几句许家的八卦。这种套近乎的话术太烂,许琛懒得拆穿。
他散漫地掀起眼皮,包厢里的灯光有一种斑斓的色彩,在他勾起的眼尾上投下两道深邃的阴影,右耳上的三枚黑曜石耳骨钉折射绚烂光华,透着浓重的邪气。
他笑了笑,那股邪气散了许多,多了些平易近人,“你跟我爸是朋友啊,以后有空来我家吃饭。”
吴宗安连连点头,他旁边的张志鹏道:“能坐到一起,就是有缘,来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许琛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百无聊赖地盯着麻将桌发呆。
垒麻将的漂亮姑娘穿着比基尼,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桌上,眼看着屁股要蹭到许琛怀里。他手一歪,暗红色的酒液倾泻在女人光裸的脊梁上。
女人尖叫着跳开,身上淋了个透,吓得双眸含泪,又娇又怜。
张志鹏笑着摸了张牌:“许少真是会玩。”
今天黄阿龙特意安排的都是身材极好的女人。许琛目不斜视碰了张牌,挑了挑眉,语气也有些吊儿郎当:“家里的那个太厉害。”
来这里玩的哪个人不是红旗彩旗到处飘。听他语气半真半假,都笑起来,气氛欢快融洽。
四人边玩边聊,张志鹏提到自己的跨国航线,许琛来了兴趣,又听说吴宗安和他是合作伙伴,问:“这次的好东西也是走的张老板的路线吗?”
张志鹏看向黄阿龙,得到后者的点头回应,便如实回答。许琛没再说话,眉眼半敛,深邃的脸部线条在光线下极具凌厉感。
沙发上的几个姑娘拿着麦在唱一首粤语老歌,轻柔魅惑的歌声听得人骨头都酥,唱到高潮部分,许琛抬眼,眸光闪动的刹那,笑声愉悦:“自摸,大四喜。”
姑娘们齐齐凑过来,啧啧赞叹他手气好,黄阿龙笑骂这群娘们就是看人下菜,别在这占许少爷便宜。
许琛眼底泛起得意之色。黄阿龙笑着喊人把东西送上来,吴宗安让怀里的姑娘去一边玩,从桌上拿起注射器开始消毒。许琛仰靠着椅背,徐徐吐出一口烟雾,“我不打针。”
给他点烟的张志鹏愣了愣,“许少什么意思?”
其他二人也面色微变,许琛笑了笑,侧身低头,将脑后的短狼尾撩起,后颈正中密密麻麻的痕迹,“以前都玩开天窗,没意思。”
他一开口,众人都懂了,便不多问。
注射的反应很快,且刺激极强。片刻后,吴宗安压着个女人火急火燎地脱着裤子,张志鹏也没好到哪去,按着个脱得一干二净的女人跪在他腿间吞吞吐吐。
许琛将烧得通红的锡箔纸丢到桌上,双眼呈现游离状态,皙白如瓷的脸上泛起绯色,覆着一层薄汗。他脱下外套,不耐烦道:“这吵得我耳朵疼,出去透会气。”
之前黄阿龙只是当许琛是个贪玩的二世祖,今天看他后颈的疤痕,看来也是拿命享乐的主。
他现在情绪高度兴奋,言行也有些放纵,拍了拍许琛的肩膀,“许少是不是在国外玩多了,现在也心有余力不足了。”
许琛笑笑,迈着虚浮的步子推门而去。
周杰拿完东西留下一句小心点,就匆匆离开了洗手间。许琛胡乱洗了把脸,靠着洗手台点燃一支烟,驱散空气里那股廉价的古龙水香味。
额发上的水珠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沿着耳边剩下的两枚耳骨钉滑落下去,水渍浸湿指骨,有细微的痒意。他抬起手,枪茧被灯光照的像是透明的砂纸。
B市的冬天风很大,又冷又燥,她的手很怕干,一天要涂好多次的护手霜,但是又经常丢三落四,就把带护手霜的任务交给他。
她最喜欢把两只手软绵绵香喷喷的,还要捂着他的手把多余的乳霜蹭给他,说什么手是人的第二张脸,他的手要是变丑了就不要他了。
“许少爷...”
怯生生的女声让许琛从回忆里回神。
他望向门外,女人一脸纠结,似乎在犹豫是否进来。他收起笑意,女人赶紧解释道:“是黄总让我来看看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许琛走出来才发现她身上披着的是自己的外套,因为里头只穿着比基尼内衣,和真空差不多少。
“谁让你穿我的衣服的。”许琛皱了皱眉,女人哭丧着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许少爷,您今天不碰我,黄总不会给我好果子吃的。”
“黄阿龙要怎么你,你该去求他,在我这求没用。”许琛看她一眼,目光像是一把刀刮过她落泪的脸,“别来我跟前哭哭啼啼,触我的霉头。”
女人自认有颜有身材,从未在男人这种视觉动物面前碰过壁。她看着许琛毫不留恋的背影,心中十分讶然,难道真的是因为玩太多废了?
黄阿龙出来,正迎上往回走的许琛。见他一脸不耐烦,又看了看他身后愁眉苦脸的女人,心下了然,“看看我养的这些人,没有能入许少眼的,我真是多事!”
许琛冷笑着看他。走廊里,打砸声和吵嚷声传来。黄阿龙听完旁边赶来找他的服务生描述,浓眉皱成疙瘩,“许少,那边有闹事的,我先去看看。”
许琛摆了摆手,示意他速去速回。黄阿龙突然笑道:“不过这事和许少也有些关系。”
周月对路之宇的出现很是不解,但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为什么跟踪自己,保安们就赶了过来。
路之宇本来就腿脚不方便,很快就被制服在地。
先前挨了路之宇一拳的那人立刻来了底气,撸起袖子手就要报仇。周月上前拦在中间。
保安队长与周杰相熟,经常一起吃夜宵。他让身边人将那人拉走,转身问:“小月,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找我爸。”周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保安队长让人放了路之宇,“你爸知道你过来吗?”
周月想起刚刚的短信,迟疑地点点头,“他知道。”
许琛和周杰上次闹得全会所的人都知道。保安队长看了一眼与周月并肩的少年,愣了愣,“这是你的...”
周月:“他是我同学。”
保安队长点点头,“嗯,那你们在这等一会,我现在去找周杰。”
走廊上只开了一盏灯,光线昏暗不清。周月目送保安队长走远,心中有些紧张,对接下来要面对周杰时该如何开口感到迷茫。
路之宇没有离开,就站在离周月半米左右的地方。会所的人打人都不在明处,但拳拳到肉,他刚刚挨了几拳,全身上下都像是被锤砸了一样疼,闷闷地咳了几声。
周月有些烦闷,如果不是他的插手,她现在应该已经见到了周杰,也不用在这里像是悬了把剑在头上忐忑不安了。
“你怎么还不回去。”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路之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她压根没有心思想其他的。
路之宇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脸,欲言又止:“周月...”
周月心中烦躁,语气不自觉就有些冲:“你赶快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走廊拐角处传来,接着灯光全开,周月眨了眨眼,过亮的光线让她眼前有一瞬的盲视。视线恢复正常,许琛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跟在许琛身后的女人好奇地打量着周月。周月迎上她的目光,在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和暴露在外的身体时愣住了。
许琛身边的男人也是一脸玩味的表情,“这就是周杰的女儿啊?许少眼光不错啊。”
他的语气像是在评价一件物品,而非是一个独立的人。许琛站在周月身前,挡住身后心思各异的目光,“周杰不会来见你的。”
“你怎么知道?”周月问。
周杰的短信确实是说不会见她。她抬起头,上方的光线被许琛宽阔的肩膀遮住。因为逆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视线里只有他清冷的轮廓。这样的他让她再次想起极寒的雪。
许琛凝视着她茫然的眉眼。两人无声对望,咫尺的距离,却都没有再靠近的意思。周月是不敢,而许琛是不知如何去触碰。
黄阿龙笑道:“你爸把你卖给许少了,人钱两清,当然不会来见你了。”女人也笑吟吟:“周小姐好值钱呢,一百万。”
“都他妈滚!”许琛冷着一张脸,黄阿龙自讨没趣,走出几步忽然回头。灯光太强,他眯起眼看了两三秒。跟着他的女人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进了走廊。
“真的吗?”周月望着许琛,眼神里的悲伤大于震惊。
她并不是在确认这件事的真假,而是想知道自己是否在他眼里确实是一件可以通过钱购买的东西。她心里有答案,但又期待或许有例外。
“许琛...你真的花了一百万买我?”
许琛闭了闭眼,“嗯,周杰以后都”
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手心尖锐的痛感和他脸上的指痕都证明了周月做了什么。她抿着唇,眼角泛红,“你把我当什么了!”
路之宇上前一步,将周月颤抖的身体挡到身后,呈现出保护的姿势。周月害怕许琛发作,挣扎着去推路之宇,被牢牢地拉住了胳膊。
比起周月与路之宇的担心,许琛只是用大拇指搓了搓被打的那半边脸,毫不在意地看了眼与他对峙的少年,语气散漫:“让让。”
“请你放尊重点。”路之宇不卑不亢地回道。
许琛握住他的肩膀就往墙上撞,反手扯过他的领带绕在手掌猛地收紧,全程只有几秒钟,完全没给他反抗的时间。
随着领带的勒紧,路之宇白皙的脸变为深红色,许琛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尊重不是问别人要的,是自己凭本事挣的。”
许琛说着,踹向路之宇的小腿,鞋底碾过某一处时听到他吃痛的闷哼,似笑非笑地来回碾压那一处,“知道了吗?”
路之宇脸色惨白,清秀的脸被汗湿透。似乎有骨头碎裂声,周月着急地拉住许琛,“许琛,你放开他...别打了...”
长指抹过她眼角的泪,许琛微敛双眸,笑问:“宝宝,你心疼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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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仔:被人嘲笑还要被老婆打的苦逼条子一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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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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