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们公社离得挺远的,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一会儿我回去煮个粥,中午给她带上。”
两人商量了一下,许老师拿着三角尺进来了,有人跟他打声招呼,他笑得十分温和。
第二节 课还是许老师的,许老师喝了口水,又抓着三角尺走了。
江又桃挪动凳子,往后靠了靠:“郑老师,许老师结婚多久了?还没孩子吗?”
郑老师拧上钢笔盖儿,跟江又桃小声讲八卦:“得有四五年了吧,一直都没有孩子呢。也有人催他,他都说不着急。”
郑老师感慨:“许老师多好个人啊,这么多年了,甭管连新兰做得再过份,他也没跟她红一次脸,反而对她特别好。而且脾气还好,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见过他生一次气。”
“你说这样的男人,我咋没遇上呢?我们家那口子平时看起来不错,可要是出个啥事儿啊,那就急赤白脸的。可叫人心烦。”
“那也不是,我看你对象人也挺好的,上次我看他带你家俩孩子出去玩,可细心呢。”
自己对象被夸赞,郑老师笑了笑:“是,也就这点好了,当初要不是他细心,我还看不上他呢。”
上课铃响了,江又桃抱着书跟郑老师一道往教学楼走。
郑老师对许老师的评价,让江又桃觉得分外的违和。
但凡是正常的男人,在自己老婆背叛自己以后,都会表现出愤怒的一面,但按照郑老师的说法,许老师从来没有为此生过气,反而表现得十分大度。
并且对连新兰特别的好。
根据这个情况,江又桃觉得要么许老师是个有绿帽癖的男人,要么,他是在面对连新兰的时候心虚,所以低身下气的讨好她。
再结合连新兰一直没生孩子,且有了孩子就打掉这一点,江又桃大胆推测,连新兰怀的不是许老师的孩子,而许老师不能生。
江又桃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大聪明,事实的真相肯定被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江又桃让吃瓜系统密切监控家属院,要是许老师家闹起来了,就立马来叫她。
作为一个吃瓜乐子人,江又桃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瓜。
但显然许老师今天的课程排得比较满,一直上到最后一节课才回去。
江又桃在食堂吃了饭,拉上已经从医院看望徐秋月回来的顾念薇一道回家。
两人刚刚走进自己院子,就听到那边许老师家传来一声摔东西的声响。
作为瓜田里的猹,江又桃立马闻风而动。
许老师家住在赵老师家隔壁,两人立马转身,正好遇到端着饭碗出来的郑老师她婆婆。
她婆婆在家属院里人缘不错,大家都称呼她为程大娘。
程大娘朝她俩招招手:“上这边来。”
程大娘带着她们直接上了许老师家对面的于老师家。
于老师家的婆婆鲁大娘跟程大娘师是好姐妹,这会儿鲁大娘跟着儿子孙子在吃饭,于老师却在院子里洗衣服。
多冷的天啊,那手都冻红了。
于老师见她们进来,立马站了起来。
鲁大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反而招呼程大娘吃饭。
程大娘不吃,江又桃她们已经吃了,程大娘问:“对面许老师家干啥呢?咋听到有东西摔地上了呢?”
鲁大娘刚刚就蹲门口看呢:“早上我就瞅着连新兰捂着肚子回来了,刚刚许老师喜气洋洋的回来,结果刚进屋,就摔东西了。”
鲁大娘的话刚说完,她们就看到连新兰从屋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许老师跟在她身后,脸色有些许阴沉,但在看到于老师家有这么多人以后,他脸色一下就变了。
“新兰你这是做什么,东西摔了就摔了,再买就是了,我又不怪你。”许老师的态度依旧温和,可看着连新兰的眼神,却格外的幽深。
但不知道为什么,江又桃却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在发凉。
这种感觉,就跟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叫做别跟陌生人说话的电视剧是一样一样的。
连新兰已经决定豁出去了,她扭头瞅了瞅外面的人,然后把目光落在许老师的脸上。
“许建新,你别装了。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装成这样做什么?”
许老师依旧笑得温和:“新兰你瞎说什么。”
他一脸的困惑,仿佛连新兰在无理取闹一样。
连新兰恨透了许建新,她伸手在自己的衣服上,往下一扯,便露出身上深深浅浅的疤痕来,新伤叠在旧伤身上,新的伤痕甚至还在冒淡黄色的血水。
这一下,让许老师的脸色变了,也让鲁大娘等人的脸色变了。
程大娘最热心,她饭也不吃了,问连新兰:“新兰,你这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连新兰继续把衣服往下拉,露出了半个背来,上面的伤痕只多不少。
“这都是你们目中温和善良的许老师打的啊。”
外面秋风那么冷,连新兰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她依旧把伤痕展现出来给大家看:“我连新兰,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却在遇到许建新以后,被他强娶回来。”
“要是真的对我好也就算了。你他妈自己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吗?你就是个天阉!”
连新兰的话一出,众人哗然,就连左邻右舍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鲁大娘低声道:“真没想到许老师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却是这样的人呢。得多狠的心啊,才敢下这么重的手!”
于老师又做起了马后炮:“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像个笑面虎。”
江又桃看着许建新:“人渣。这种打老婆的人,就该弄死了事儿。”
顾念薇也在边上点头附和。
程大娘眼皮一跳,赶紧上前去,把她的衣裳拉起来:“闺女,咱们有冤说冤,可身体是自己的,可不能这么糟践啊。”
程大娘的手都在抖,那些伤口层层叠叠,看着都疼。
连新兰朝程大娘微微一笑:“再糟践还能咋糟践?这些年来我跟许建新天天都过这种日子,我这身体啥时候是我自己的了?”
“他许建新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不健全的人,在外面装得人模狗样的,回家就折腾我。你们天天夜里睡觉了,他许建新就把我绑起来打,因为他自己无能。”
“这不是他最变态的。他最变态的,是他自己明明不行,却想让我去外面找个男人生,生了说是他的种。这都没啥,那些男人都是他找的,等那些男人走了,他又开始折磨我,说我犯贱。”
连新兰跟许建新结婚之前,他们只见过一次,那回她背着东西去给她姥姥家,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了许建新的摔倒在路边,她就出于好心扶了一把。
她本来是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儿的,结果第三天她打猪草回来,就在家里看到了许建新。
许建新是来她家提亲的。
许建新家公社,家庭富裕,那时候他刚刚从师专毕业,已经分配到了阳平县的中学,是一名中学老师,是端着铁饭碗的人。
她家在山里面,整个村子也没有几户人家,许建新上门提亲,谁不说她走了好运,就算到了现在,也有不很多人羡慕有她的好命。
连新兰也曾为此暗自欢喜过,但这一切都在新婚之夜成了噩梦。
这年头的人,大家对男女之事多少都是了解的,夜里许建新一脱衣裳,她就知道许建新不行了。
他的那个地方,比她的小拇指也大不了多少。跟她五岁的小弟弟差不多。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于惊诧,一向温和的许建新瞬间就变了脸,在新婚之夜就打起了她来。
打从那以后,她被打就是家常便饭。
她婆家知道这件事情,没有管,她娘家知道这件事情,就劝她,说等有了孩子,就会好了。
连新兰也曾经这么想的,毕竟许建新不打她的时候,对她真的好,国营商店里的新款衣裳、丝巾,她永远能第一批穿到身上。馆子她想下就下,许建新都随她。
而且许建新也不是天天打她,最多也就一个月打个一回、两回,只要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连新兰都认命了,毕竟她的父母辈儿,打女人的也不少。她没有离婚的念头。
可随着结婚越来越久,许建新看到别人家都有了孩子,就他膝下空虚,他在家里的脾气越来越差,打她的时候越来越多。
一年前,许建新跟她说让她找人借种,连新兰是不愿意的。她觉得这事儿荒唐极了,她宁愿去抱养一个孩子回来,也不愿意去做这种事情。
可许建新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不是从连新兰的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他不认。
连新兰只要拒绝,许建新就打她,最后不顾她的反对,把他最好的朋友请到家里来吃饭,然后趁他喝多了,把他们关到房间里。
那一夜,许建新就在外面坐着,她哭着求他,他也不愿意放她出来。
他们成事儿了。许建新拿着这个当把柄,要求他们每周至少要睡一回,保证怀上孕。
半年前,连新兰终于怀上了,许建新很高兴,他曾经十分温柔的摸着她的肚子承诺,他往后再也不会打她了,他们好好的过日子。
连新兰信了。然后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许建新喝了酒,再一次对她动了手,怀了三个月的孩子没有了,她又走上了借种之路。
这段时间以来,许建新对她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可以把她宠上天,可要是心情不好了,她就被绑起来,被他拿着蘸盐水的鞭子一晚上一晚上的打,打到累了,没有力气了,酒劲儿上来了,他就睡了。
无数个夜晚,她都是卷缩在床头,看着窗户外面的星星月亮等到的天亮。
这个月,她的例假晚来了一周,许建新特别高兴,他又说起了之前的那些承诺,可她已经不信他了。
她今天早上去把孩子做掉了,是那个孩子的亲爹跟着她一起去的。
那个孩子的亲爹曾经是许建新最好的朋友,现在依旧是朋友,可跟仇人也差不多了。他没有父母,在前年刚刚结婚,但还没孩子,许建新的这个举动,已经把他的家庭毁的差不多了。
他已经在半个月前跟他的媳妇儿离了婚,他啥财产都没有要,全给了他前妻,包括县城的两间房子。
他说,他要把许建新弄死,那样,她就解脱了。
他已经孤注一掷,他给了她不少钱,总共有一百多,是他背着他媳妇儿攒下来的。
他说,甭管他们是怎么开始的,最初他是不情不愿,可后来,他也是愿意的,是他对不起她,那一百多块钱,是他对她的补偿。
等他弄死了许建新,她拿着钱,好好过日子,以后再找个好人嫁了。
连新兰这辈子没有被人好好对待过,她的父母养她,是为了一份高彩礼,彩礼到位了,她嫁到婆家以后被打也好被杀也好,她们都无所谓。
她婆家都不是好人,对许建新的情况他们都知道,她在被打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帮她。
许建新更不用说了,她这短短的二十二年,所受的大多数苦难,都来自于他。
只有顾素兵,他们开始得不光彩,可他给了她这辈子都没有过的细心呵护。
连新兰觉得值了,她不能让顾素兵毁了一辈子,但她可以。
“许建新,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废物。”
许建新最恨人说自己是废物,他终于不装了,他一步步地朝连新兰走过来:“你个贱人,你是不是背叛我了!”
连新兰扣上衣服,看向许建新,她估算着卖老鼠药的人跟她估算的时间,然后在心里默数,数到第十声的时候,许建新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有人尖叫出声,大家手忙脚乱的从外面涌进来。
我靠吃瓜在年代文暴富 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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