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林可烟放下手机，穿好裤子，走到客厅开门。
    沉畅穿着白T运动裤，高马尾在身后一荡一荡，她比林可烟高不少，此时低着头，一脸委屈地说：“烟烟，我来和你睡。”
    林可烟已经习惯了，让出位置让她进来，沉畅开心得一蹦三尺高，走了几步回头说：“好热啊，你没开空调吗？”
    林可烟从桌子上拿出遥控器，摁了一下：“现在开了。”
    沉畅眯起眼睛：“烟烟你真好。”
    林可烟也很热，额头上和脖子上有很多汗，但她看上去太平静了，汗滴下来也只是抬起胳膊擦擦。
    对于林可烟的情绪管理，沉畅向来佩服。
    但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林可烟脸上有些诡异的红。
    她忍不住坏笑：“烟烟，你刚刚有没有做坏事？”
    林可烟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什么坏事？”
    “哼。”沉畅哼着歌甩开脑袋，“别装不懂。”
    林可烟无奈笑笑。
    从衣柜里找出两套睡衣，林可烟递过去一套略新的，说：“去洗澡吧，不洗澡不许上我的床。”
    “好的。”沉畅非常乖地洗了澡，回来躺在林可烟的床上来回扑腾。她还给林可烟展示了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说，“好看吧，多结实。”
    林可烟瞟了一眼：“好看。”
    沉畅胳膊上的肌肉属于流畅性，和她艳丽漂亮的脸很匹配，林可烟记得她还有马甲线，线条非常漂亮，和她软哒哒的肚子完全不一样。
    “我也觉得，就是我太瘦了，肌肉太小块，我想变得强壮一点，在球场上也更有竞争力。”
    “太壮了穿舞蹈服好看吗？”林可烟见过她穿舞蹈服化浓妆的样子，简直像拉丁女王，特别有魅力。
    “稍微控制一下就好了。”沉畅抓了抓脸，说。
    林可烟不懂这些，点了点头拿起椅子上的衣物：“我去洗澡。”
    “去吧去吧。”
    “桌上有水，渴了就喝。”
    “知道啦，我又不会客气。”
    林可烟洗完澡，对着镜子擦掉发梢将落未落的水珠，夏天太热，她从不用吹风，只把它晾着自然风干。
    沉畅躺在床上，已经给她让了一块儿地方，林可烟躺上去，摘掉眼镜，就听到沉畅轻声说：“我这个月二十五号有网球比赛。”
    林可烟把枕头摆正，说：“在哪儿？”
    “林湾路体育馆。”
    “到时候我去给你加油。”
    “真的吗？”沉畅眼睛都亮了，“你那天有空啊。”
    “逃课去啊。”
    “不会耽误你学习吗？”作为林可烟的闺蜜，她可太知道林可烟有多爱学习了，简直到了狂热的地步。
    “也不差那半天。”林可烟挑眉，“我早超过老师的进度了。”
    “你脑子真好使，”沉畅说，“我妈让我跟你学物理，可我听物理感觉就是天书啊。”
    说起她妈妈，沉畅又皱起了鼻子：“我妈总不喜欢我打网球还有踢足球，说那都是男孩子才喜欢的，还说练太多肌肉难看……”她叹了口气，“就是偏见啊，我刚刚又跟她吵了一架……”
    林可烟说：“那你就别听她的，你喜欢什么是你的自由，况且你也没有耽误学习还有国标舞。”
    “是啊，”沉畅握紧了拳头，“所以我还是要去参加网球比赛，还要拿个第一名回来！”
    “加油！”林可烟说，“今天就先别管那些了，早点睡吧。”
    “嗯！”沉畅重重点头。
    林可烟不知道林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六点被闹钟叫醒的时候，林晗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饭了。
    她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灰色短袖，头发在脑后挽了个松松的发髻，看到林可烟，她笑着说：“起来了？”
    “嗯。”林可烟走进卫生间洗漱，一边挤牙膏一边问，“妈，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十点多吧，”林晗擦了一把脸上还有脖子上的汗，她热得不行，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得贴在后背上，却连风扇都没开，“我回来的时候你都睡了，就没叫你。”
    林可烟知道，她肯定不是十点多回的。
    毕竟自己入睡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十一点。
    但她没拆穿林晗，转而说：“今天吃什么啊？”
    “灌汤包，还有面。”
    林可烟一边应着，一边把抱着笨重的电风扇正对厨房，打开开关。
    林晗回头：“你开着干嘛，我不热。”
    林可烟：“都流那么多汗了，中暑了怎么办。”
    睡眼惺忪的沉畅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被热浪扑了一脸，身上立马就有汗渗出来了。
    林晗这才看到她，忙扬起笑脸：“小畅也来了啊，阿姨都不知道，你早上都吃什么啊，阿姨给你做。”
    沉畅笑了笑：“阿姨，我跟着烟烟吃面就行了。”
    早餐端上来，两碗肉丝面和一盘小笼包，还有两杯饮料。
    林可烟刚用筷子夹了一个包子，就看见林晗用毛巾擦了擦手，对着镜子整理乱糟糟的头发。
    下一步，就是换上平底皮鞋，拿上布包。
    “妈，你不吃饭吗？”林可烟叫住她。
    “我吃了，早上起来吃了昨天的剩饭剩菜。”耳边的碎发垂下来，被汗濡湿，她随意地别在耳后，嘱咐林可烟，“吃完了早点去学校，好好学习啊。”
    说完快速带上门，铁门发出“砰”的一声响。
    林可烟将夹在筷子中间的包子喂进嘴里，沉默地嚼了两下。
    刘海垂下来，遮住视线，和眼镜一起，挡住了大部分余光。
    她清清楚楚记得，昨天的冰箱里并没有剩饭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