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也不知自己心里此时是何感想,只是浑浑噩噩地又在乳母嬷嬷们的搀扶下回到了宫中,这一次章姝月便没有再陪伴她身边了。
见婠婠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嬷嬷们连忙又命医官熬煮了安神的汤药来喂她服下。
月桂有些好奇她是见到了什么才吓成如此模样。可是她问了婠婠,婠婠良久只是呆坐着,并不说话。
良久,婠婠才抓住月桂衣袖的一角,轻声对她道:
“自有孕以来,我的饮食皆是清淡为主,加之喝了那么些的补药,吃的我嘴里都要没味了,尝不出什么东西的味道来。所以竟是我傻了,我竟真不知道喝了这么些天的安胎药,吞下去的竟然是他的血。呵。”
她用手指拭去眸中的水雾,“他都坐到这个位子上来了,想要多少女人不能?挨个临幸下去,只怕七八年后就有几十个儿子几十个女儿,子子孙孙的数也数不过来了。为什么非对我肚子里这个这么上心?”
月桂闻言脸色大变:“殿下!您这说的是什么自轻自贱的话!婢子们打您一出生起就将您捧着抱着伺候大了,难道是为了教您长大了去屈尊降贵体谅男人的么?这辈子压在您头上的男人,普天之下也只有先帝一个人得您敬着、伺候着,旁人算什么?他就是把心挖出来给您吃了,也是他活该的!要不是他谋权篡位在前,您会被逼着做皇后、这般辛苦地生育皇子保全自己的地位么?要是我们大殿下——”
“好了!”
婠婠打断了她,“姑姑,我心里有分寸。在我心里,母亲哥哥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活一日,自然就将母亲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考量着。所以旁的话,你们以后也不要再同我说了。
——尤其是不利于我们夫妻恩爱的是非之言,何苦呢。姑姑,华娘,他待我怎么样,我又不傻,自己眼里都看得见。倘若是哪日他变了心弃了我,我自不会自甘下贱地再巴巴贴上去的。”
月桂和华夫人都沉默在了当场。
夫妻恩爱。
她说她要和那个人夫妻恩爱。
这才几个月啊,多长的时间,殿下就被他哄骗去了身心。
*
在她回宫后不多时,又一碗安胎药被人送到了她的面前。
天渐寒凉,婠婠拥着一件雪白的狐裘盖住自己的小腹,懒懒地靠在贵妃榻上小憩,微垂着头的模样看上去却有几分失落和烦闷无趣一般。
看着这份盛在玉碗中的安胎药时,婠婠轻声笑了下,对着来送药的萃澜问:“他人呢?”
萃澜低着头并不敢看她:“陛下政务繁忙,这会应该还在皇邕楼处理国事。”
婠婠哦了一声后便靠回了小榻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中的一枚同心结。
“你让他回来陪我,我要见他。他不回来,我就不喝这药。”
有些事情,她想当面和他说清楚。她不想他躲避自己。
萃澜眼中划过异色,她不知皇后今日的反常是从何而来,小心地回道:“陛下若是得了空,一定会回来陪伴娘娘的。娘娘,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和腹中的小皇子才是啊。这药若是放得时间稍长了些,待它冷下来,药力便不好了……”
婠婠摆了摆手打发她走:“你让他过来。我就要见他。”
萃澜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应了声后退下了。
她走后,婠婠望着面前那碗还缭绕着热气的汤药,执起羹匙慢慢搅动着,然后一勺勺吞服了下去。
猛然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婠婠连忙唤了侍女进来。
“你去皇邕楼或是神龙殿找萃澜姑姑,告诉她,本宫后悔了,让她别为了本宫去打扰陛下,让陛下好好休息罢。”
“是。”
“——不用了,婠婠,我回来了。”
婠婠有些惊诧地回过头去,却见晏珽宗正若无其事地站在内殿的一道珠帘外望着她。她想起方才在南江王府中所见的场面,又想起自己刚才胡闹之下的刁蛮任性要求,眼眶猛地湿润了起来。
她收回视线盯着面前刚喝了一般的安胎药,泪珠如不可控一般噼里啪啦地坠入碗中,激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那个人似是极轻地叹息了一声,走到她面前俯身拭去她眼中的泪,又拾起羹匙一勺一勺将药喂到她唇边。
“是我不好,冷落了你,不哭了好不好,娇娇?”
被他这样一哄,婠婠反而更加止不住地想要哭,形状漂亮的肩膀一抖一抖地发着颤,哭声也由一开始的低声啜泣转为几近哽咽的地步。
晏珽宗见哄不住她,也就不再劝说,只是静静地将她搂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哭着,任由她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我不是个好妻子。”
她接过晏珽宗递给她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声地道。
“其实我刚才不该这样任性让你过来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脾气太坏了?明明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身上还有着伤,就算我想见你,也不应该这样逼你过来,和你发脾气。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心里在想些什么,总是说话不过脑子。”
所以刚和萃澜说过了那番话后,她就后悔了。。
她像是个被宠坏的自私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身上还有着伤,怎么能随随便便施加压力给他,逼着他带伤过来见她。
虽然她的本意只是因为她想他了,她想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她知道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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