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再让米歇尔说下去只会更糟糕。教皇心中思考眼下最合适的选择,最后内心屈辱的翻开法典,圣洁的光耀于地底涌现,光明之中浮现圣洁的人类身影。
第540章
地下涌现的圣光与天光相辉耀, 身着白色长袍的‘人类’于光中出现。
教皇的第三具化身脸上戴有银色的面具,朦胧微光掩去面具、衣袍上精致的花纹,浅金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 面向莱恩无声落地。
即使教皇的化身只是安静站在原地,依旧能感受到浓郁而危险的光明之力。
伴随化身的出现, 圣光与火焰的小天使受到召唤,至空中降落,环绕在化身周围齐声歌唱悲伤的歌谣。
歌声有一种很奇妙的魔力, 让人能同享悲伤, 意志消沉。
莱恩手握法杖,圣光之幻影闭合法典, 由光之力虚构的小天使停止歌唱, 收起羽翼乘坐在光耀之蝶的背上。
即使歌声停止,已留下悲伤,令多数人内心感到难过。
亚斯特的胸膛剧烈起伏,眉眼痛苦,额头与侧脸全是冷汗。钻入心脏的匕首被他缓慢拔出,柄和刀刃缠绕有细密的浅金色‘血管’, 即使被斩断、割破,拔出时依旧还在跳动,血管内像是有无数米粒大小的黑色碎石, 仿佛寄生于血中的虫卵。
洛莉丝和侍女们守护在亚斯特周围, 所有人都在安静等待。
莱恩朝周围设下一层虚空的保护结界,谨慎的在脑中确认:“统?”
系统:“确实是他的第三具化身。”
“难得他诚实了一次。”
莱恩兜帽下的目光从化身移开,朝向圣光之幻影看去。
即使隔着兜帽,教皇也隐约能察觉到莱恩的视线。他手捧闭合的法典抬头看向莱恩,最后一次确认, “米歇尔,只要我收回他们体内的光明之种,你就不阻拦我带走核心。我毁掉这一具化身,就能平息你的愤怒对吗?”
虽然用一具化身换米歇尔平息愤怒有些亏,但是教皇并不为自己刚才的决定而后悔。等到下次遇见相同的情况时,在必要的情况下,他会在米歇尔交易开始前阻止。
至于光明之种寄生的人类、异族,任由他们此刻离开自然之森,传播光明的罪恶,教皇对此并不在意。只要中心皇城还存在,就一定会有人类、异族在国王诞生日的当天抵达皇城。
还有更多光明之种的携带者没有脱离控制,逐步入侵其实对教皇而言更容易。
何况诸神之战也不是一日开始就结束……教皇只是享受那种仪式感。欧恩有盟友,有米歇尔这个朋友,教皇同样也有盟友。
“回收光明之种,别想着恶意吸收他们的生命力。若是在交易的过程中受到欺骗,这同样也会令我生气。”莱恩没有完全猜透教皇的想法,冷淡的回应,“想要平息我的愤怒,就老实点毁掉你的这具化身。”
“当然,你要相信我的真诚和真心,我并不会在这种时刻说谎。”
教皇的声音中并没有任何的不舍,反而还有些愉悦。毕竟化身只是他用于储存过多的力量、方便他在大陆行走的工具而已。
“神秘商人米歇尔最信守承诺。”教皇的声音中充满信任,“米歇尔,即使不签订契约,我相信你也一定会信守承诺的对吗。”
莱恩冷漠回道:“当然,我可不是你这种满嘴谎言的家伙。”
“我相信你,米歇尔。”
圣光之幻影话落后再次翻开银色的法典,随天使神圣的歌唱,破碎的光明之剑再一次浮现于他手中法典之上。
人类的化身闭合双手,腰身前倾,面向那具还未完全雕刻成型的石像无声祈祷。
虽说内心想着不应该生气,但原本是想要用于拖延米歇尔的圣剑……
教皇忍下内心的情绪,不让自己感觉受辱。闭上眼的瞬间,金色的圣剑随光而动,斜劈斩下化身的头颅,再一剑劈开化身胸膛,动作干脆利落,好似摧毁的并非自己的化身。
教皇的化身保持祈祷的姿势,体内的圣光破碎,危险的气息消失。
欧恩知道教皇已损失了两具化身,情绪还算镇定。在卡特琳、洛莉丝等人惊讶……喜悦,不敢置信的眼神里,她们目光凝视那颗落地的头颅,心脏跳动的厉害。
教皇并未浪费丝毫时间,击杀自我化身的金色圣剑于胸口穿透,剑尖沾染金色的血液悬停空中。
刚才所有被光明控制者抬头看向空中圣剑,包括那几位自然精灵长老,他们的衣领被撕裂,圣光在胸膛上划开缝,没有一滴血流。在教皇精准的掌控下,很快从受伤的胸膛中爬出细长的金色血管,片刻后钻出一颗颗被光耀包围的金色种子。
金色的圣剑将种子收集,回归教皇幻影双手捧起的法典中。
天光轻柔的拂过所有人,随治愈魔法的波动,光明之种钻出的伤口愈合,包括心脏的伤痕,一丝创伤都未留下。
即使光明之种被从体内剥离,实力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所有人此刻都感觉到一种压力消散的轻松、以及劫后余生的狂喜。很多人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他们用手背擦拭眼角,面朝莱恩真诚的大声道谢。
阿帕奇和几位自然精灵长老,他们此刻的情绪极为复杂。光明之种的引导消失,所有人都认清自我的罪恶。
瓦波里乌将水晶球抱在怀中,自觉没有颜面留下,于是隐秘的朝莱恩无声道谢后悄悄离开。
被斩杀的化身开始溃烂,与泥壤相融,净化自然之森中的黑暗和淤毒。
教皇的幻影将所有光明之种收回法典,包括天使的幻影、光耀之蝶和石雕像,目光友善的面朝莱恩说:“希望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米歇尔。我真诚的邀约你前往光明神殿。”
莱恩:“你竟然如此期待我炸毁光明神殿吗?”
“当然不是。”
光明的幻影小幅摇头,“我自认为刚才已经表现足够的诚意,我只是想邀请你前往光明神殿……我很好奇你的过往。即使你已经知道多数,但你还有一些秘密不知道,我可以没有保留的告诉朋友。”
“我对谎言没有兴趣。”
莱恩毫无犹豫的拒绝,“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你此刻再不离开,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毕竟刚才与你交易的是我,修斯并未与你进行交易。”
“这还真是可惜。”
教皇的面色不变,只是在听见莱恩的威胁后身形破碎,同时藏于自然之森地下的光明保护核心,准备在莱恩没有干扰的情况下悄悄离开。
就在教皇准备离开自然之森的瞬间,莱恩通过道具远程交流。被莱恩控制的魔偶释放空间魔法,与同样身披黑色斗篷的伊西多尔、里诺斯,同时跨越空间的魔法阵,通过之前留下的坐标,从偏僻的山林中秘密抵达戈弗鲁耶的地下。
当察觉到陌生的气息,沉睡的骷髅守卫眼眶中涌出少许墨绿色魂火,它动作从迟缓到逐渐迅速的掏出胸骨和钥匙,想要开启地下的通道。
被莱恩控制的魔偶低吟咒语,于是骷髅眼眶中的魂火被压制,取而代之是一片梦幻的星光。
骷髅的动作因为星光而停止,昏暗的地下同样因幻彩色的光耀微亮。莱恩通过道具复制了幻的天赋、结合缪的魔法,在一刹那封锁住地下所有的机关和陷阱。
戈弗鲁耶的地上还在进行拍卖会,恶魔们贪婪着售卖明日、后日……大量出售精灵奴仆的拍卖会门票,并未发现地下的伊西多尔和里诺斯。
早已练习多次召唤天使降临、已经有所准备的伊西多尔、里诺斯并未因一座财富山而晃神。他们同时从袖中取出乐章,双眼变为神圣的白金色,随伊西多尔和里诺斯的双重吟唱,金色的魔法阵在金币山的上方凝聚,乐章因魔法和呼唤与双眼同璀璨。
于光耀中,炙热而圣洁的光消融金币与邪恶,破坏被魔偶封锁的陷阱,露出藏于金钱和财富之中的心脏。
当金币山被消融,被控制的骷髅似有所察觉,开始剧烈的挣扎,依旧无法挣脱莱恩的控制。位于戈弗鲁耶城中的恶魔,他们心中同时有一股强烈的不安,因圣光魔法的隔绝,暂时还未察觉异样的源头。
正在火热进行中的拍卖会……戈弗鲁耶中最强的恶魔收缩身形,想要前往地下,但圣洁之光封锁一切通道,他竟然找不到前往地下的门和道路在哪里。
藏于戈弗鲁耶地下的心脏,约莫有三分之一金币山的大小,壁很薄、近乎完全透明,仿佛一戳便破,环绕有黑色迷雾一样的印记在壁上游走,内里是浅色的水流。在光明魔法的照耀下,能看见心脏中藏有一只蜷缩身体、头上长有弯曲犄角,如少年人类形态的魔王幼体。
魔王的幼体并不大,胸口有一根极粗的血管,分裂更多细小的血管生长在壁上。即使他沉睡且未孵化,属于魔王的威压已成型,伊西多尔和里诺斯都能感受到黑暗的压迫,但他们没有任何的恐惧。
随伊西多尔和里诺斯吟唱,重叠的魔法阵中照耀炽热与神圣的光柱。
先从光中走出的是背有洁白四翼,金发金眸的圣·祝福天使的幻影。他肩披白云的披风,容貌神圣而秀美,身着白羽编织而成的华美长袍,双手捧起金藤缠绕的圣天使之书,身侧悬浮日光与星芒交织而成的竖琴,穿着精致的飞羽长靴踏光而行。
在圣·祝福天使之后,更为炽热的光柱中出现金色圣火。金红色长发的战争天使幻影眉眼圣洁而锋芒,身穿晚霞色的天使战盔,左手举起银色的天使之盾,右手紧握一柄金色的战天使之剑,白皙的胸膛半露,胸口坠挂一根白羽,盔甲镂空的腰侧线条清晰,长靴环绕天恩之光。
随两道天使幻影的出现,金币、珍贵财富与骸骨血肉堆砌而成的钱山消融更快,化为腐烂的臭水,遇光耀消融成黑烟。
两位天使的目光同时看向失去保护的心脏,察觉到圣光和危险,心脏中的魔王幼体开始无意识的行动,呼唤庇佑。同时他停止了吸食血肉,在他周围传输力量的细小血管,快速变化为毒蛇的形态,生长于魔王幼体的肩侧。
莱恩控制的魔偶微抬头,低声轻语,“恶魔已经察觉到异样。”
伊西多尔和里诺斯同时低声回应,神圣的眼眸看向心脏中的魔王幼体。
两位天使的幻影此刻与伊西多尔、里诺斯意识同步,由伊西多尔先举起手中的圣光之乐章,圣·祝福天使收回法典接住身侧竖琴。
当天使修长的指尖拂过琴弦,仿佛太阳与星空相拥,圣·祝福天使开口吟唱圣洁的诗歌,随即魔法阵中照耀的天光愈发璀璨。
圣洁的光耀是邪恶的克星。虽然是魔王的幼体,现在的他还没有相比真正魔王的力量。
圣光照耀在心脏的薄膜上,好似冰霜遇见热火,飘起黑色的迷烟。
心脏中的魔王幼体剧烈颤抖,想要挣脱逃离,于是轻薄的壁化作坚石寒冰,但是天使的歌声已穿越血水,触碰心灵。
圣·祝福天使的赞歌对伊西多尔、里诺斯都是最有效且温柔的增幅魔法,能令他们不因魔力耗损而疲劳。对黑暗而言却是最危险且温柔的幻象,让魔王幼体麻痹意志,将伤痛当成力量提升的假象。
魔王幼体放松对危险的警惕,凝固的薄膜比先前更为柔软,在圣光的照耀中被灼烧,净化保护魔王幼体的血色毒蛇。
乐声随伊西多尔的意志引导,魔王的幼体无意识的放松保护。
里诺斯将手中乐章下压,战争天使随他思想而行动,扇动后背金红色的翅膀靠近心脏,将右手的天使之剑举在身前,如炽焰的流星穿越屏障的守护。天使之剑引燃烈火,全力刺进魔王幼体的胸膛,刺穿心脏。
当胸膛被贯穿的一瞬间,魔王幼体因疼痛和死亡逃脱圣光的幻象,猛地睁开眼睛。他双手抓住天使之剑,想要将伤害自己的敌人模样记住。同时在魔王幼体的肩侧,那些遇光消融的毒蛇重新生长,张开尖锐毒牙朝战争天使撕咬。
与此同时,戈弗鲁耶中所有恶魔同时听见魔王幼体的呼唤。
商业之城的城主从梦中惊醒,取出道具毫不犹豫的前往戈弗鲁耶。
察觉到魔王幼体意图困住自己,战争经验丰富的天使已先举起天使之盾,横扫拍开接近自己的毒蛇,随后全力重击打在魔王幼体的头颅之上。
随祝福天使赞美的诗歌,战争天使的力量更强大。他身上的盔甲由晚霞转变为朝阳,手中天使之剑爆发炙热的圣光之焰,齐魔王幼体的心脏开始灼烧。
祝福天使弹奏琴弦的频率加快,由柔和转变为急切,金色圣光凝聚天使之羽,在魔王幼体周围爆破,将他全身引燃。
于神圣光耀之中,魔王的幼体全身被圣火燃烧,血肉与骨逐渐焦黑。
魔王的幼体还在试图反抗,里诺斯丝毫不给机会,魔王幼体每一次睁眼,里诺斯都与战争天使意识共享,控制天使之盾将魔王幼体拍晕。
魔王幼体在神圣的光辉之中被净化,没有任何残余剩下。魔王幼体的呼唤声消失,戈弗鲁耶中的所有恶魔同时悲伤而哀痛。
杀死魔王幼体,伊西多尔和里诺斯并未直接离开,他们在圣光中披上神圣的天使长袍和盔甲,长发变为纯金。天使取下羽毛为他们戴上面具,掩去自身真实容貌,发光的乐章还被天使伪造成法典的形状。
伊西多尔朝魔偶低声轻语,得到回应后伊西多尔手捧法典,于光耀中,他与里诺斯被天使之光环抱,仿佛与天使融为一体,从地下化作圣洁光柱直冲地上。
呼唤天使降临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好在穿越空间之前有塞奇拉和缪的帮助,此刻圣·祝福天使、战争天使还将力量借予伊西多尔和里诺斯。获得天使之力的两人没浪费时间,不只是破坏魔王的幼体,他们还得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莱恩控制魔偶进入隐身的状态,解除对骷髅守卫的控制,抹去所有的魔法波动、只留下纯洁的光明之力,跟随伊西多尔和里诺斯、以及两位天使幻影的身后回归地上。
破坏魔王幼体的是伊西多尔和里诺斯,魔偶只是提供交易和帮助,莱恩轻松避开规则的限制。
魔王幼体的生命连接着整座戈弗鲁耶,当他正常诞生时会吞噬戈弗鲁耶中的所有生命。而当它死亡时,整座戈弗鲁耶的土地开始晃震,这座城市将要毁灭。
无论是富饶或贫困的区域,此刻所有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家,朝安全的地方逃离。
商业之城的城主还未抵达戈弗鲁耶,他与教皇近乎同时察觉到魔王幼体的死亡。
确认魔王幼体的气息完全消失,甚至连尸体都无法找到踪迹,商业之城的城主面容顿时扭曲而狰狞,加速更快抵达戈弗鲁耶。
魔王幼体隐藏之处极为隐秘,教皇和商业之城的城主互不信任,于是有过约定,教皇不能单独靠近魔王幼体所在之处。
信任度极低的教皇表面遵守约定,实则在戈弗鲁耶中隐藏有光明,只是避免被商业之城的城主发现,教皇将光藏在极为隐秘的地方。即使他此刻不在戈弗鲁耶,当魔王幼体死去,地面晃震,教皇同样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
自然之森的地下核心以及魔王幼体,这是教皇为新化身所选择的心脏和身体。
在魔王幼体死亡的一瞬间,位于光明神殿中的教皇本体眼神阴郁。圣光的幻影隐秘观察,米歇尔还在自然之森,藏在戈弗鲁耶中的光明没有察觉到虚空的气息,也没有发现另一位神秘商人的踪迹。
氪金领主 第10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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