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翻身绕过先前种种去挑逗他,却不曾想反而被男人游刃有余地抓住了后脖颈。
谢知鸢扁起嘴,此刻又是一阵风过,她鼻尖发痒,正想打个喷嚏,可紧张之余又完全打不出来,红唇张到半路时缩了回去,鼻尖倒是止不住耸动。
委屈得眼尾垂落,都快发红了,头顶宛若有两只耳朵可怜巴巴地落下。
陆明钦心下觉着好笑,先前不过见她玩心正盛,总要让她迟钝的小脑袋瓜体会到她亲近的兄长并非看起来的那般良善,让她摸着男人骨子里奔涌的侵略欲。
如今见她这幅模样,他到底有些不忍,也不再逗她。
“忘了先前的风寒了?”
他一面将方才滑落的兜帽理好,一面垂眸道,“还是该小心些。”
阿鸢身上暖烘烘的,但自个儿怕冷怕得要死,因着这点而越发忌讳疾风暴雨,皆因气堵着若是贸然而出,易得重病。
女孩这回没反驳了,她垂着脑袋由他牵着出了游廊,露出的半张脸中,睫毛都被风吹得轻颤。
陆明钦收回目光,大掌又拢紧了些。
现在不能操之过急,他慢慢思忖,总得成亲后再谈及其他。
届时再受不住,他也不会让她退缩。
*
谢知鸢在表哥那吃了个肚子浑圆,最后闹得受不住,在他怀里哼哼唧唧,要他揉捏小肚皮。
她现下撒娇倒是越发得心应手,虽总会因在临门一脚时退缩惹得男人生气,可比先前的羞怯总要好上不少。
谢知鸢没吃东西时连带着腰肢都是细瘦不盈一握,可若是吃多了,小肚皮便会稍鼓起来,还难受得紧。
陆明钦原本坐在案前审批文牍,眉目沉静,这些折子唯有零星几本是用了心的,大多浅显易懂,扫一眼便可下笔批注,
可谢知鸢眼巴巴坐在他身边念叨,见到表哥不应自己,甚至还有下笔的空档,就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胳膊。
现下难受了要用着他了倒是黏人得很。
陆明钦无奈停笔,他抚了抚眉心,而后看向靠着他胳膊的小姑娘。
她还懵然地大张着眼,似是没想到他会蓦然回头,脸还不自觉又在他胳膊上蹭了一下,软滑的脸颊肉稍颤。
而后是短促的娇呼声停在半空,男人托住她后背,将娇气的小哭包搂在怀里,按她方才求的,
替她揉肚子。
女孩的肚子软软涨涨的,一揉就发出软软的嘟囔,小嘴哼唧个不停。
他有些受不住,原本放在她肩膀的手上挪了些,轻轻托住她的脸颊,在她又一次瘪嘴委屈巴巴说“还是好痛”时,垂眸轻吻住她的鼻尖。
顿时哑然失声,天地一片寂静。
贝齿咬住湿濡红嫩的下唇,男人鼻息全扫落在脸上,谢知鸢透过他轻啄鼻尖的间隙,
隐隐约约看见修长的指节陷落至在自己肚皮里,带了恰到好处的力度,随着不疾不徐的动作,指骨的青筋若隐若现。
腰封早已被他抽散至地上,大掌与肚子只隔着层秋衣,他揉的缓慢,好似落在她鼻尖处的唇,一点一点,若即若离。
可现下那种缓慢成了磨人的器具,谢知鸢没忍住发出点细喘,湿热的、温温的,恍若在细水里浸过。
好难受。
谢知鸢想说自己有多难受。
可她在开口的那瞬间又止住了,某些莫名的感触在提点着她莫要轻举妄动,不若后果并非是她能承受得住的。
男人听着耳边软糯的轻喘,揉着肚子的指节不小心穿过早已散落开来的外衫,直直触至软滑的布料上。
是她的肚兜。
“表哥——”谢知鸢覆在男人颈侧的手指一紧,她有些害怕,“我,我不痛了......”
陆明钦的吻顿住,他心下无奈,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又如这几次,每回他都如此轻易放过她——
这些账在成亲后总要算的。
他轻轻吻遍她的鬓角,又抵着她的鼻尖停顿片刻,才起身离远了些,
陆明钦心绪向来起伏不大,从惊涛骇浪中抽身出来只需短短几瞬。
他揽着谢知鸢坐正,替她系带子的手也极稳,眉目平静端肃,好似在处置的并非为女子半露出的小衣,而是堆积成山的文牍。
谢知鸢鼓了鼓腮帮子,但到底不敢再招惹表哥了,她现下臀尖还被硌得慌。
许是表哥差人去同娘亲说过了在陆府用午膳一事,谢知鸢午后被送回谢府时,谢夫人也没多大反应,
只有在陆明钦提出同她议事时,秀致的眉目才有了些许变化。
两人聊的时间过长,谢知鸢在外厅看着圆缸里的锦鲤游了半晌,终是坐不住,百无聊赖地要去院落里逛逛,赏一些秋景。
现下的风小了些,只微微吹拂起少女轻扬的裙摆,谢知鸢才行至阴花丛木的小道处,一颗梨蓦然坠落至她脚侧,裂开时的汁水迸溅,沾染上绣鞋鞋面,
她被吓了一跳,直直往后退了几步,待胸口平缓了些,才惊魂未定朝上望去,
这是谢府涨势最好的梨树,其下树根筋络蔓延至石路下几丈,也因此碍了道。
本打算遣人将其砍断,但谢夫人感叹生命有灵,终究还是不忍心,将树留了下来,另外些时节倒还好,开花落叶的即便落至行人的肩头,大抵也只感叹个时岁易散的悲慨,
可这到了秋日——
看哪个被大鸭梨砸了脑袋的还能心平气和咏诗作调!
因着这些缘故,每每逢秋谢夫人都会派下人将枝节外头的梨子先行取下,以免损害了丈夫儿女本就不聪慧的脑袋瓜。
以往这些活计都是由着小厮干,可今日——
谢知鸢眯了眯眼,才瞧清被层层叠叠枝叶与瓜果挡住的翠绿丫鬟服。
那小丫鬟似是也没曾想自己竟差点砸中人,窸窸窣窣声中,从枝头显露一张脸,她看见谢知鸢的那一刻先是松了口气,后知后觉才是慌乱,
“小姐告罪,奴婢方才摘梨时不慎将其中一枚砸落——若伤着了小姐,奴婢万死不辞——”
她似是想福身,可那树那般高,要是不慎坠落——
谢知鸢忙止住她,开口道,“你先别乱动,此事倒也不能责怪你。”
她倒是听出来了,这个小丫鬟是春桓,她是个不记人的金鱼脑袋,可这丫鬟给人印象忒深,她想忘也忘不掉。
“怎么是你来摘?”谢知鸢眼看着她稳住了身子,才又问,“我记得这应是杂物居小厮的担子才是。”
少女的声音并不大,却隔着风清泠泠地传至枝丫上,春桓压了压眉眼,嗓子有些微哑,“是......是奴婢自己请愿来的,不干他们的事。”
谢知鸢眉尖微挑,谢府虽不算什么权贵世家,但谢夫人出身陆府,比起其他商户,掌管下人这方面总是要严一些的,统府的掌事、小厮、丫鬟各司其职,只有风行居的规矩稍微散漫了些,才能让先前的春桓领了其他丫鬟的任务,
可若是跳出风行居的统事范围......
谢知鸢心知此处有隐情,面上并未多问,心下已想着去和娘亲说一声,总不好叫其他院的欺负她这的小丫鬟。
*
陆明钦与谢夫人的议事足足持续了快一个时辰,连站在外堂处的伴云都被谢府的婢女们端茶送水伺候了好几遭,
四喜趁着手头的活计都办完了,想着来接姑娘,未曾想不仅扑了个空,还见着了伴云眯着眼坐在厅堂里,被婢女们精心伺候的模样。
伴云是陆世子身边的红人,将来世子若是当了镇国公,那他便是大总管,前途一片大好,自是有不丫鬟存了些许心思,虽碍于规矩不好明显表露,但送些吃食瓜果倒也无人能挑错处。
正堂的人来来往往,四喜闷声看了半晌,才趁着大家伙儿都没留意的空档上前几步。
第113章 、转变
伴云今日还是往常的靛色锦袍,他眉目秀长,不笑起来的时候确实格外俊秀,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倒也还算可爱。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四喜忙扯回思绪,
她怎会觉着这个自大狂可爱?
况且样貌有何用处,好好的脸上不还是长了一张嘴?
四喜一面想着一面凑近几步,正要伸手拍他肩膀好吓唬他,又觉得这般实在过于幼稚,是以只阴阳怪气出声,“这不是小总管吗——”
她往他手中的香囊上扫了一圈,撇嘴道,“没曾想行情还挺好,”
更轻的含糊在嘴里,“姑娘们都眼瞎了吧。”
伴云方才并未留意他处,这一遭被她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挺直了身板,把掌心处的香囊收好了,才侧身道,“你怎的在此处?”
四喜斜插着手,被气笑了,“这是我们府邸,我不在这又能到哪里去?”
伴云倒没应声,颇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袖。
四喜见他这般心里也泛上些许尴尬,慌忙将话头扯落到他处,
“你可知我们家小姐去了何处?我在风行居也没瞧见她的。”
伴云老实摇头。
边上跟着他来的小厮暗中惊奇,小总管在他们面前都是一副沉稳且高高在上的作派,又哪有现今这般嘴皮子不利索、浑身似长了痱子般不自在的模样?
四喜见他屁都憋不出一个来,不由得受气道,“问你也白问!”
她正想转身离去,正厅内堂穿花门却相伴走出来两道人影。
谢夫人的脸色并不算好,甚至于说眉眼发青,眼底蕴了怒意。
今日陆世子同她要商议什么,她其实早已料到,可真经过这么一遭,那胸口的怒火反而愈演愈烈。
原先阿鸢若是只找个踏实可靠的男子嫁了,就算平庸一些,又怎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届时女儿想做什么她都不会干涉,可偏偏选了镇国公府。
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按捺住所有不平,也只能相信眼前这个女婿了。
谢夫人思及此处,淡声道,“我是可以应允,只是陆世子也切莫忘了今日所言。”
陆明钦行礼道是,两人行至外厅,他没见着谢知鸢的身影,目光转而投向朝他行过礼的伴云。
“想来又是调皮去玩了,”谢夫人见怪不怪道,“这孩子,最是拘不得,在一处地界呆久了都浑身发痒。”
陆明钦似是也想到了什么,眼底藏了笑意。
“事已至此,谢府也不多留陆世子了,”谢夫人不耐得让自己的女儿见他,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世子路上还是要多加留意些。”
陆明钦并不恼谢夫人迁怒的想法,他眉目一派沉静,又令伴云身侧的小厮将礼带到,这才告辞回府去。
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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