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泉中水波荡漾,白榆神智几乎溃散,双腿无力地浮起,被缠在身前的劲腰上,即使肢体相连,腰后一只大掌有力地托起她的重量,却还是不可控地被快感冲击地往后仰去,脊背触及水面漂浮的月白衣衫,浮光倒映玉体,宛若倚躺在月石之上。
贺景珩只稍一不慎,臂中之人便随波逐流,终不似月光可逝,一次又一次被他一把捞回紧贴身前。
衣衫上的暗纹随着在水中的深浅映出明暗不一的光,包裹着浑身透红的白榆,再被他钳着腰肢来回顶弄。
她使出最后一点气力勾住了贺景珩的脖子,埋下脸去。
他却突然抱着她走到池边,将她抵在沿壁上,腰腹之下一点也不留情。
无声的喘息不断响在耳边,勾起的欲望如何也消解不下,贺景珩拎起她的后颈,又开始对着那双唇肆虐,直到她眼中的矜持再不剩一分,他才满意地松开,由她全然失力靠在肩上。
他微微上劲的脸在她眼前产生虚影,可那双剑眉星目却是清晰在脑中烙下印记。
也正是这双每每只望向她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压抑不住自己微弱的悸动,以至于日积月累成了心动。
白榆在心里嘲笑自己,又总忍不住抬眼。她胸腔微弱地起伏,缓缓抬手,对上目光的位置,遮住了他的眼睛。
贺景珩的所有动作顿住,睫羽来回刷过她的掌心。
迟迟没感受到动静,穴壁吮着柱身轻绞,她似是撑不住,挡住他上半张脸的手慢慢垂落回了身侧。
贺景珩再看见她时,便是安然靠在肩上闭目的模样。双唇为了缓息还微启,吐出淡淡的呼吸。
他突然觉得自己费尽心机得到一块稀世珍宝后,却毫无意识地在蹂躏它。悔意蓦地就占据了他的心跳。
贺景珩松了手,两人一同沉落水中。他牵起白榆的手,在唇边一吻,而后又凑过身子,沿着她的颈线,从耳根细细吻到锁骨。
一路上她的冷淡和不耐,他没有错过一分一毫,尽数收进心底,装作毫不在意,竟演得自己都信了。
他只是...连一个黄毛丫头都会妒忌罢了。
吻停留在了她的肩侧,贺景珩在她的肩窝安静了许久,最终都没有打破雾气下这份安宁。
夏葵又兴致勃勃地翻箱倒柜出来一堆纸张,邀功似的递给已经握着一沓眼花缭乱的白榆。
“还有还有!娘娘你快看啊,这是豆豆那天爬到你床上踩枕头,我怎么拉都不下来,想着也没人睡,就对着它画了一刻钟。”
白榆手上抽象的狸奴舔水图倏地被抽走,转而塞进来一张奇形怪状不明所以的墨水块,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尽量掩饰下笑容中的尴尬,双眼放光道:“好可爱呀。”
“对吧对吧!还有,豆豆上次蹲在花园里半天,我不知道他要干嘛,结果是在排便呢...”
“咳咳咳...好了好了。”白榆抬手制止她继续说。
夏葵见她咳嗽,忙关心地问:“娘娘怎么了?”
“没事,就是...”白榆看了一眼窝在脚边打盹的猫,藏不住笑,“豆豆公主也是要面子的。”
夏葵捂起嘴偷笑。
正殿门突然被重重撞开,两人都吓了一跳,地上的狸奴也瞬间炸毛,胆颤地看向门外。
天光下男子的身影跨过门槛直逼她们,没有请示也无通传。
“你是什么人!”夏葵呼喊着跑过去,待看清是何人如此嚣张,那人已经气势汹汹站定在了白榆面前。
白榆被遮罩在阴影里,仰面只见白术幽怨的瞳光。
她思及什么,也觉确实有些对不住他,愣愣站起身,被白术一把捉住手臂,轻嘶一声。
他无言,肩膀却剧烈起伏着,眉心紧蹙压抑着满心的怒气。
“喵呜——”
此刻,无人有暇在意的豆豆突然跳了起来,似是要保护她,朝白术飞扑过去。
“啊!”
“豆豆!”
“哪来的破猫!”白术踉跄倒在地上,捂着被抓伤的左脸,有血丝从指缝渗出。
阙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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