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给你扣上铁链子。”他用力了些许，你又娇气地哼唧了一声。
    到最后，再想埋怨的心绪最终都变成了无奈的叹息。
    翌日清晨你醒过来时，孟启玉已经不在了，他照例帮你准备好了吃食，你则是兴冲冲地去看了你的新丫鬟。
    他还不曾清醒，但是身上已经被处理了一些外伤。
    “醒醒，你醒醒。”你不停地在叫他，后来想想，你也不是什么恶毒的主子，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你还给他找了馒头咸菜，为了展现你的宽宏，你还把自己的鸡蛋都留给他了。
    惜渝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没死，身边还坐了一个年轻小妇人。
    生了一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眼睛是漂亮的圆形，琥珀色的瞳眸在阳光之下显得无比清透。
    “你醒了啊？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可是救了你的恩人。”你问她的时候还有些心虚，可为了表现自己不虚，直接像只小凤凰一般抬着下颌先做出一番主子派头，“这些都是我赏你的。”
    碗盘里面是摆放齐整的食物，虽然并非珍馐，但是看着也颇具食欲。
    惜渝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你看着真的担心她一口气没上来就没了气，所以连忙帮她把鸡蛋剥了喂到嘴边。
    看着你这样紧张兮兮的模样，惜渝也有些讶异。
    “你可不能死。”你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惜渝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有盼望他这个丧门星不要死的。
    “因为我把你捡回来了我就是你的主子，以后你要侍奉我的丫鬟。”你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卖身契之类的东西，看着就是一个天真得不行的性子。
    惜渝男生女相，出生在风月之地，自小便因为相貌和身世吃了太多苦头，年岁大了些便被卖了赔了所谓的冥婚，荒诞不经的做法让惜渝自己都觉得过分恶心。
    他甚至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竟然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男人，他最讨厌的就是男人了。
    梦里说这是书里的宿命，惜渝最讨厌的就是所谓宿命。
    瞧瞧，他跳下山崖，不就活了下来么？
    你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丫鬟”真是越看越喜欢，比王二娘的那个漂亮多了，睫毛长长的，皮肤白白的，眼睛是蓝汪汪的颜色，瞧着有几分塞外人的模样，受伤的样子脆弱易碎，你看着都要多怜惜几分。
    “呐，吃鸡蛋，吃鸡蛋身体好得快，你要好好伺候我的，我是你主子。”你把新鲜的鸡蛋剥开，平日里都是孟启玉帮你剥的，今天自己剥，把蛋剥得坑坑洼洼的，白皙细嫩的掌心捧着这颗坑坑洼洼的蛋，惜渝第一眼就能够瞧出来你不是时常干活的主儿。
    孟启玉归来时就看到你朝他过来开心地炫耀：“你瞧，我不花一分钱就找了个丫鬟。”
    你不用靠他也能找到好看的丫鬟。
    “你当真想好了？”孟启玉看着惜渝，眼前的“女子”看着确实柔弱乖顺，身世亦是颇为凄惨，被抛弃做冥婚的可怜人。
    “姑娘对奴有救命之恩，奴自当涌泉相报。”惜渝垂头压抑着心中快要溢出的厌恶，梦里的声音重合了，真是讨厌，可他也能够看出孟启玉对他的厌恶，就像本不应该绑在一起的线被强行绑定，二者都颇为厌恶呢。
    “不需要你报恩。”孟启玉只想赶走对方。
    “可是您总不能时时刻刻照看姑娘吧？”惜渝在底层摸爬滚打，最善察言观色，他能够看出来孟启玉的担忧和对你过分的占有欲。
    虽然碍眼，但是惜渝脑子里想的大部分还是初次见你时那双漂亮的琥珀瞳。
    孟启玉看着眼前人，沉思片刻，指尖轻点桌案，不知在思量些什么，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你有了丫鬟之后，感觉自己的腰板儿都直了不少，惜渝懂得多，不仅会挽发梳妆，还会读书识字给你念话本子，比那说书的念出来要好听一万倍，平日里孟启玉不在家的时候，就是惜渝在陪着你，你几乎日日都去王二娘面前炫耀。
    王二娘看着惜渝，却冷笑着嘲笑你：“挑了一个比你自己还妖娆的，真不怕到时候你家里的猎户享受齐人之福？”
    你没念过几天书，但是也听懂她在嘲笑你，转眼就去问惜渝什么是齐人之福。
    彼时阳光正好，到了你午睡的时候，房间里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张软榻阳光正好，惜渝让你靠在软榻内侧，取了蒲扇帮你挡住视线上方的阳光。
    “传闻有一典故，齐国富庶，齐人常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福泽绵延不绝，旁人艳羡。”
    你撇了撇嘴：“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是如此，可你是属于我的，哪里是那孟启玉的人？”
    你听到了惜渝的轻笑声，伴随着温暖的阳光，你有些昏昏欲睡。
    惜渝不知何时像条水蛇一般缠上了你，你感觉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怪异感。
    你是不怎么和孟启玉做那劳什子的事情，你怕疼，孟启玉又大，往往都会闹得不太愉快。
    此刻的惜渝却像是攀缘而上的水蛇，你的面颊绯红，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你隐约知道好像有什么不对，可巨大的舒适感早就把你唯一的些许理智淹没了。
    你现在似乎知道什么叫做齐人之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