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顿时兴致恹恹。
陈五嫂简直不可置信,可看着说得信誓旦旦的组长和领导,他们没有骗自己的理由,不信也得信。
脑筋再一转,也就想明白了陈素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她肯定是偷偷把工作卖掉了,然后昧下了卖工作的钱!
好你一个陈素,宁愿把工作卖掉也留给自家人!要知道,陈大嫂和陈五嫂都是没工作的。
心里对陈素的怨恨更加强烈,跑回家后,当看到门口处的陈素时,完全顾及不了太多,直接一巴掌呼了上去,干了一直以为都想干的事儿。
陈母听得瞪大眼睛,早知道是这样,她还拦什么拦?她不仅不拦,还要上前一起打!
“你这个不孝女!老娘真是白养你了,在生下你的时候就该溺死你!”
“快把钱交出来,不然你就别想在家里呆了,滚出陈家!”
“死丫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在她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和其他人鄙视憎恨的视线下,陈素直接跑下楼了,想是也知道一个人待在陈家会吃亏。
最后,陈母带着两个儿媳妇把家中的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一毛钱,反倒发现户口本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被谁拿走了。
“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讨债的丫头出来,老天爷你怎么不直接把她收走!”
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腹诽。
这一出好戏,看得人真是津津有味。
田甜不禁联想到了自己,她的情况不就跟陈素很相似吗?只不过工作现在还保留在她手中,别人动不了。
她晃了晃脑袋,想这些还为时尚早了,说不定两个月后她还得灰溜溜回去呢。
刚想完就立马呸呸呸了,什么晦气话!
田母见闺女一脸龇牙咧嘴,以为是看戏看入迷了,跟着道了一句:“活该!”
不知道指的是谁。
没在田家耽搁太多时间,田父田母下午还要去上班,田甜便也骑着自行车回周家。
一路上,脑海中还在想明天田父要坐火车去乡下的事,心中不知为何总归有些不放心,脸上不禁皱巴巴的。
结果不知道是哪来的孽缘,前头还在家属楼看到的人,竟又在周家院门口遇到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在许家院门口。
田甜抿了抿嘴角,盯了盯那两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然而她这颇为意味深长的一眼,却让人误会了。
陈素现在的形象实在有些狼狈,两条辫子乱糟糟,被扯得扭扭歪歪。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脸上被呼出来的巴掌印,果真肿得高高的,额头上还有挠出来的几道血痕,衣服下的手腕上还有一个紫红色牙印,全是陈五嫂的杰作。
只不过陈五嫂也没捞到什么好,头发被扯下一大把,肚子上全是淤青,和陈素相比,全是别人看不着却半点不轻松的伤。
这些田甜当然是不知道的。
陈素抬手捋了捋散落的几根头发,虚虚遮了遮脸上的伤,结果反倒碰到伤口,疼得她一颤一颤的。
心里却极其懊恼被田甜看到这一幕,也把她刚才的眼神看做是幸灾乐祸看好戏,反正不是什么好的。
在男同志面前,她这副模样还可以是趁机装柔示弱,但在女同志,尤其是心中一直暗暗计较的田甜面前,真是糟糕透了。
重生回来的陈素在田甜面前,一直是自持清高高傲的,还有根本掩藏不住的优越感。
是那种你已经掌握了别人未来的走向,又知道自己一定会比她过得好,方方面面都会比她强的优越感。
一想到被田甜嘲讽了,陈素就特别特别不爽,眼睛瞪大。
质问着:“田甜你怎么会在这里?”
田甜:“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见到陈素和田甜搭话,许志安原本轻皱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他对田甜的第一观感并不好。
当时同样也是在这里,他大嫂来借粮被他撞上了,结果最后粮没借着(被他自己主动拒绝了),还被扯东扯西一大堆,揪着一点小事就不放,实在太得理不饶人了。
眼下又见她不好好回答问题,印象是更不好了。
他忽略掉田甜,没有打招呼的意思,直接给被话怼回来的陈素解释道:“许家隔壁就是周家,她是周志申媳妇。”
陈素眼底划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会这么巧。
不过当看到许志安连看都不看田甜一眼的冷冰冰态度,心里满意得不行。
刚一笑就扯到了嘴角,只能木着脸道:“太巧了,以前我们就住楼上和楼下。”
许志安同样也没想到会这样。
陈素眼瞅着田甜有离开的意图,连忙挪了步子,挡了一下,一脸好奇地问道:“刚看到你苦着一张脸,是发生啥事了?你今儿不是回娘家了嘛,竟然难得地不是该高高兴兴的?”
她的眼睛放着精光,试图要挖出让田甜不高兴的事来,这样她就高兴了。
脑海里还疯狂回忆着前世,这段时间田家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来着?想来想去,还真让她回想起了一点苗头。
田甜翻了个白眼,她都苦着脸了,肯定是不太好的事噻!
她们关系又不好,为什么要把不好的事情讲出来让人乐呵?她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扯了扯嘴角,一脸假笑,道:“那你可就看错了,我什么时候苦着脸了?我高兴着呢。呵呵……”
不多不少,刚好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陈素:我又不瞎!
她眼睛闪了闪,试探着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你堂姐那事啊?”
田甜一怔,心跳的速度一下就加快了些。
她发现了,陈素消息的灵通简直超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明明许多是她不该知晓的,偏偏她就是知晓了。
田父田母可不是什么大嘴巴的人,田娥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老田家那边按道理说也不会往外传。
她装作听不懂:“什么堂姐?担心什么事?”
陈素顾忌着脸上的伤,眉头虽没皱,眼睛却有些疑惑,未必是她记错了?
不对啊,她明明记得前世就在高考考完又录取完后,在知道她一点用都没有,连大专都考不上时,陈母骂她骂得狗血淋头,在信中还写着:楼上田家那闺女,考前还一直照顾瘫在床上的田父,这样了都还能争气地考上大学,你看看人家,又看看你,一点本事都没有,还找借口说累说没时间,其实根本就是又懒又笨!
直到后面她考回城了,心里还不服,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是田甜的一个当知青的堂姐嫁人后,夫家把她关在屋里不让参加高考,田父去乡下帮侄女找场子,结果那一家人也不是好惹的,一家几十口人,根本不怯田父他们几个人,争吵一番无果,混乱之下,田父被人敲了闷棍,腰椎被打断,直接瘫痪。
反正在几年后她回城时,人依旧是躺着床上的,吃喝拉撒都要让人伺候。
田甜在前世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师范学校,听邻居说,她还经常性往娘家跑,在娘家住的时间都比在婆家多。
然而现在在想这一些,陈素只觉得田甜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投机取巧选了师范专业,高考刚恢复那几年,师范学校扩招了许多学生,相对而言,也是更容易考上的。
心里还想,田甜温和的外表肯定都是装的,否则她爸都那么惨了,她怎么还会有心思看书学习又考得上大学呢?
她才是真的冷心冷肺的人。
而她陈素,只不过是在前世看清了陈家的真面目,不屑伪装,也不想浪费时间跟他们谈感情。
只能说,田甜太虚伪了。
第47章 猜测
陈素原以为田家那事还没发生, 可想了想,又觉得田甜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劲。
要换平时,田甜会安安分分停在这里听她继续说吗?
哪怕她是站在前面挡住了路, 可旁边的路那么宽,她要真想走,可以扭头就走。
此时她的眼神却一直落到她的身上,似乎还在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难道是因为涉及到了田父, 她才难得地这么耐心?
活了两世这事太玄乎了,就是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
陈素握紧拳头,直接就道:“我听有人说你爸要下乡,好像是因为你哪个堂姐出事了……”
要是这事还没发生,那也快了。
大不了她来个抵死不认, 她可以说她是听岔了。
就算最后漏洞百出,也由不得别人不信, 因为没有人能猜得出她的经历,就连她自己偶尔都有些恍恍惚惚,不敢相信。
好在令她松一口气的是,田甜点了点头,一脸淡定问她:“你听谁说的?我也是才知道这事。”
陈素努力绷住脸, 刚才这人果然在装傻,她也有样学样地道:“不知道是谁,有些面熟。”
“哦。”田甜慢悠悠点头, 也不知信没信。
陈素最恨她这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了, 每次看到都迫不及待想撕碎她的面罩。
说话有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我看你还是让你爸多加小心才是, 听说那种穷乡僻壤地方的人都特凶悍不讲理, 当心吃大亏哦。”
她倒不是专门好心提醒, 只是带着些微上帝视角恩赐戏耍的心态,里面还藏着一缕不怀好意。
想着几天后,当田甜看到她那瘫痪的老爹,再回想起她今天说的这番话,是不是会特别悔恨?特别痛苦?
田甜并没有错过她眼中快速划过的恶劣意味,不禁想起从一开始她就被自己暗中标有的恶意标签,眉头微不可见地拧了一下。
面色如常地回道:“原话送给你,还轮不到你管我家的事。”
“我看你还是少说些话好,也不嫌脸疼。”
关键说的话不中听,她不爱听。
陈素看着她轻飘飘离开的身影,不仅脸疼,心脏也被气得疼起来了。
许志安早不耐烦听她们两个扯那么多了,说道:“像这种不识好歹的人,你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好。”
陈素眼里含着一丁点委屈点着头,内心却大骂田甜就是活该!活该摊上一个瘫子爹!
“走,家里有药水,我带你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陈素心情好了许多:“谢谢许老师,麻烦你了。”
对照组与独生女[七零]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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