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柏芝也认出李毓婷来，他面上的微笑弧度本就不大，看到李毓婷后，那抹弧度不由更淡了，他眼角带着些微不愉，混合俊朗帅气的眉眼，显现些复杂难言的情绪，有些出神。
    Dempsey介绍了沉不群和曾柏芝认识。
    沉不群的姿态很有礼，脸上的微笑温和而标准。
    李毓婷也十分安静，这场饭局的格调比平常高不少，况且对面Dempsey还是个喜欢漂亮女人的男人。李毓婷是知道保护自己并且能够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的人。
    她不适合插话，她现在只用当个漂亮的花瓶然后兼职挡些酒就好。
    至于对整个行程谈判过程的思考，她已经早早写在文档里面，交给沉不群，供他大致了解交涉的对象。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李毓婷看着几个男人觥筹交错，合同的事也随着酒意上涌被提出。
    她不着痕迹的挡下所有以她的身份可以拦的酒，干练中也显得温柔，礼貌恭敬一分不差，一开口就是带着些小恭维的夸赞。因为身份区别，她点了白酒，用白酒代红酒，也不敢用喝白酒的小杯，十几大杯下肚，已经有些晕了。
    好在她为人克制懂礼，即使微醉仪态也没变。
    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三四点，Dempsey已经醉了，他叫了五个女人进来，就坐在他身边，没什么出格举动，但是其中的风韵无人不知。
    这次的“聚会”已经结束了。
    曾柏芝还是淡淡的，只是气质变得有些冷。
    饭局结束后，公事已经谈的七七八八，李毓婷也醉的七七八八。
    沉不群喝的是红酒，他酒量好，李毓婷又挡了不少酒，还清醒着，谈笑间带出如玉的温柔。
    Dempsey明显是按着东方酒席的旧习，其实在中国，李毓婷也很少遇见灌酒谈生意的，私有不说，公有企业早就命令禁止靠酒精拼酒拼命的谈生意。
    Dempsey却一下点了十多瓶红酒，大有不醉不休的意思，如今沉不群未醉，头脑清醒，倒是把利润提高了两个百分点，已经远远超过李毓婷的估计了。
    饭局结束的很干脆。
    李毓婷强撑着因酒精麻痹而有些软的身子，站姿漂亮，好像没有喝醉。
    沉不群脚步比往常慢上一些，李毓婷就站在他身后，身子又细微的摇晃，但幅度并不大，她本身走路就直，酒醉下意识下意识的走的更直，虽然有些像是一截小木头人，有些僵硬，但是该有的仪态都没有乱。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李毓婷回头，小幅度恍惚了一下身子。是曾柏芝，“沉总，我希望和您的秘书谈谈。”
    他声音里面带着些酒气，但是站的笔直，像是一颗冷寒的松柏，与李毓婷记忆里的学长有很大的区别。
    沉不群停下脚步，他没有丝毫惊讶，语气温和又好像包容，“毓婷，去吧。”
    李毓婷的大脑有些昏沉，恍惚的跟着曾柏芝走到了一旁。
    大概是喝醉了的缘故，曾柏芝整个人也有些不正常，他就和李毓婷面对面站在离沉不群他们并不远的路边，回身看着李毓婷。
    突然，曾柏芝伸出大手捏住李毓婷的双肩，“她去哪里了？”
    醉醺醺的询问带着酒精的气味，因为曾柏芝询问的时候凑近了一些，李毓婷闻到了一点，不自觉想后退一些。
    李毓婷虽是喝醉了酒，身体却没有丧失原本的反应能力。
    肩膀上手收紧，传来痛意，传到李毓婷混沌的大脑，让她皱紧眉头，李毓婷双手推拒着曾柏芝的靠近，大脑也有几分的模糊“她？”
    肩膀上的手再重了几分，李毓婷混沌的大脑也随之清醒不少，她的双眼泛起一点生理性的水雾，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反映过来曾柏芝的意思。
    “学长说的是祈凰吧。”李毓婷的心头有一瞬的难受，她是林祈凰最好的朋友，因此知道曾柏芝和林祈凰两情相悦的时候就已经将这未宣之于口的喜欢说出，心里也默默羡慕着，祝福过他们，但是曾柏芝太让她失望了。
    曾经学院里大家公认品学兼优的学长，穿着白色衬衫温柔细致的学长，辜负了一个炽热如火的女孩。如今也变了模样，不再是当年的青涩又温柔，像是雾凇一样的坚韧气质，像是变成了死去的，冰霜下的一棵树。
    李毓婷至今还记得林祈凰离开的时候，洒脱的短发，微红的眼尾……如果真的喜欢，真的爱，为什么曾柏芝在那个时候没有挽留。
    是他改变了李毓婷年少那么羡慕憧憬的，对爱情的期待。
    李毓婷记得那时候，自己满心不平，终于鼓起勇气，问曾柏芝，为什么。
    曾柏芝在醉酒的时候对她说，“我也不愿意，她不懂，你更不会懂。”
    在社会历练，李毓婷自开始就不是那些怀着浪漫幻想的少女，但即使在沉不群手下工作了三年，看过了形形色色的交易，她仍然不认为有什么苦衷能够让曾柏芝和一个怀着自己孩子的女孩说分手。
    不是因为爱情，而是一种责任。
    无论是家庭压力还是社会压力，他都不应该简单直接地抛弃一个自己已经自愿发生过性关系的人。既然在甜蜜的时候，是一起享受的，凭什么最后的苦果只让祈凰来承担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曾总，祈凰走后也没联系我了。”她想来是会说谎的。
    曾柏芝的脸已经褪去了红色，而是泛着一种饮酒后不太健康的雪白，他的头细微的摆动了一下，离李毓婷近了一点。“不可能！”
    浓烈的酒气带着温度吐在李毓婷的头顶，李毓婷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小步，“祈凰不会想要见您的，学长。况且她连您都不愿意联系，哪里又会联系我呢？”
    因为醉酒的原因，李毓婷话语还是少了几分平时的技巧，神态间也少了圆滑。
    曾柏芝已经沉浸在圈子多年，对于话语的敏感程度很高，即使在醉酒的状态下，他也保持着自己的警觉性。
    “她愿不愿意见我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并不是你的事情，李毓婷。”
    李毓婷大脑中后知后觉涌动起情绪，七分愤怒，两分难堪，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学长，您也说了这是你们两个的事，又何必牵扯我这无辜的第三者？我并不知道祈凰的信息。”
    “李毓婷……当初祈凰离开，你难道没有做手脚吗？”
    曾柏芝在酒精和言语刺激下，曾柏芝直接掐住了李毓婷的脖子。
    林祈凰的离开虽然是她的本意，但是帮助她离开的人却有眼前这个女人的一份功劳。
    如果说是钱笑给林祈凰提供出国并逃避他眼线的资金，那这个李毓婷就是为林祈凰制定那些复杂的逃跑路线，让他追寻失败林祈凰下落的女人。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龌龊的心思吗？喜欢自己闺蜜的男朋友，真是恶心。帮她逃跑……谁说的清其中她又有几分私心是想要乘虚而入的。
    酒精让他下手没有轻重，李毓婷几乎瞬间就感觉到强烈的窒息感觉，李毓婷双手用力推拒曾柏芝的手掌，但是曾柏芝处于醉酒的状态，李毓婷越反抗，他只会下意识收紧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