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敦，你再动手动脚，我就告你强奸。”苏柠后退了一步，神情冷淡。她可没想真同他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昨日那是昏了头了，今日也该清醒了。
    确切的说，她没想同这书里的任何人，有深入亲密的关系。
    她不属于这里，也早晚都是要死的。
    感情于她，是负累。
    石敦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脸色惨白。他的唇紧闭着，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说，我要是跟我哥说你对我图谋不轨，你还能在落云宗待下去吗？”苏柠再接再厉威胁道。
    “沐宁，你怎能……怎能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石敦艰难开口。
    “唔，你安分些，不就相安无事了？”
    “你……”石敦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带着颤抖：“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说石大长老，我讨不讨厌你，重要吗？”
    “总归说不上不喜欢。”
    石敦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明明，昨日还同他那么亲密。
    他以为，他是有机会的。
    所以今日他一大早就去探听了沐宁的消息，又同别人换了差事，只为了离她近一些。
    “那你，不想再看到我了？”石敦死死地看着她，像是想将她看穿。
    “嗯，对，离我远一点，要多远有点远。”苏柠随口道。
    石敦只觉自己心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连呼吸都是疼的。
    “石长老，你可别忘了，我们原本就是势不两立的。”
    “怎么，昨日给你撸了一发，你就爱上我了？”
    苏柠如今只想跟他保持距离，是什么伤人的话都说得出来。
    “自然不是。”石敦否认得很快。
    自然不是那之后才爱上她的，他也不知从何时开始。
    可是如今对着她的嘲弄，他又如何能将自己的心意说得出口？给她徒增困扰罢了。
    “那就对了。石敦，别那么容易相信人，随便对你好一点，就像条哈巴狗似的摇尾乞怜。”
    “如今我也倦了，你识趣些。”
    苏柠靠近了些许，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沐宁。”石敦神色受伤，所以这些日子，果真只是为了戏弄他？
    花这么久的时间布局，让他一步步沦陷，他可真有面子。
    石敦笑了，笑得很难看。
    “我知道了。”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石敦右手紧握成拳，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演武场。
    没多久，祁长老就回来了。
    “小宁啊，小敦是怎么了？我看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说好了换差事，如今又找我换回来，问他他也不说。”
    “您问他都不说，我哪会知道呢？”
    “唉，别嫌老夫唠叨，小敦是个好孩子，你和他……”
    祁长老对俩人的恩怨自是一清二楚，原本都听说俩人和好了，怎么石敦那孩子又受欺负了。不用说，肯定是这丫头干的。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
    他当了好一番和事佬，苏柠也只是敷衍应和，最终实在受不了了转移了话题。
    一连一个月，苏柠都没有见到石敦，就连例会他都告了假。
    苏柠少了个切磋的对手，其实是有些无聊的。于是她也加入了比试，跟弟子们过招。能在她手下坚持得久的、她瞧着顺眼的，就随手送些小丹药、小法器。
    于是跟她比试的人更多了，确切来说是她单方面虐菜，名声也因为实力强盛和出手大方越来越好。
    总之她的日子倒也充实，每日揍揍弟子，训训弟子，逗逗徒弟，还有撸撸猫。
    她也刻意不去打听石敦的消息，她怕自己心软，忍不住去找他道歉和好。
    她偶尔夜深了也会觉得自己很过分，但白日里又会恢复那副铁石心肠的高冷模样。
    直到她打遍了所有实力较强的弟子，她才开始觉得这份差事无聊。
    好在，只区区一个月，原本的长老便突破完回来了。
    她又无事可做了。
    她闲着没事，于是去后山打猎。却不想，在这里会碰见石敦。
    确切的说，是碰见有人跟石敦告白。
    哦莫，出来一趟还能吃瓜。
    “石长老，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眼前的女子身穿弟子袍，容貌清秀，似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您可能已经不记得了，先前我被人欺负，是您帮了我……”
    “这些日子我去藏书阁，也都是为了见您。”
    “石长老，您……您愿意接受我吗？”
    女子带着期待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
    石敦看着她的样子，想起了苏沐宁。
    他想，他看着她的眼神，也是这样明亮又直白吗？
    不，他不敢。
    他对她的爱意，只能是压抑的、隐藏的。
    “抱歉，我不喜欢你。”石敦毫不留情。
    “没其他事的话，我还要寻草药。”
    女子哭着跑开了，石敦也没有追上去安慰。
    苏柠倒是有些意外，她第一次见他这副铁石心肠的模样，不是都说他为人和善么。
    修仙之人寿数漫长，宗里也没有长老与弟子不得相恋的规矩，只有行了师徒礼的在乎名声的师尊和弟子会恪守己身。当然，也没人管就是了，就算他们真在一起了，也不过是多了些饭后谈资。
    “啧，石长老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苏柠从躲着的树后面走了出来，对着石敦调侃。
    背对着苏柠正欲离开的石敦闻言身体一僵，这是他们自上次分别后说的第一句话。
    听见了日思夜想的声音，石敦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他试过忘记苏柠，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她就像一颗种子，早就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要想放下她，除非将整颗心挖去。
    他知道他现在应该离开这里，她说过不想见他。
    可是他控制不住。
    就算她讨厌他，他也还是想离她近一些，想听听她的声音。
    他死死压抑了自己的激动，按住了想向她解释的欲望。
    他想说，他对那名弟子没有感情，他心里只有她，让她不要误会。
    可又转念一想，她在乎吗？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