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你怕了吗？”杭慕卓又在一次的在她的耳边问她。
    她怕了吗？杭慕宁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在她的记忆里，杭鹏海的身影总是出现的很少。
    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轮流来开家长会，而她就只有妈妈和哥哥。
    每次她问哥哥，爸爸为什么不来给她开家长会呢，别人的爸爸都会来小朋友的家长会。
    隔壁桌的小胖天天说她是一个没爸的孩子，杭慕宁想要证明给她看，她是有爸爸的。
    杭慕卓只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爸爸忙着在外面挣钱给宁宁买洋娃娃呢，所以没有空来，有妈妈和哥哥来也是一样的。
    那时候电视上总会播着一个广告，一位老奶奶坐在没有信号的电视机前，自己喃喃地说：“忙点好啊忙点好。”
    杭慕宁看到电视机里的奶奶就会不自觉地与她共情，流下眼泪，并且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大人们真的都那么忙吗？可是妈妈和哥哥也会陪她啊？
    小时候对于爸爸的幻想都是妈妈和哥哥给她构建的，当杭鹏海亲手把这个梦境打碎时，杭慕宁觉得也把她十几年来好不容易树立的世界观也打碎了。
    杭慕卓和周雅骗了她十几年，那么，杭慕卓说爱她是不是也在骗她呢？
    她本来就没有被人期待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杭慕宁现在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杭慕卓给她编织的一个乌托邦。
    美梦醒了，乌托邦也就结束了。
    她眼含着泪水，抬起头盯着杭慕卓通红的双眼，问道：“杭慕卓，你爱我吗？”
    她似乎是在看着杭慕卓，又好像想要透过他的眼睛里确认点什么。
    “我当然爱你，宁宁，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杭慕卓紧紧地将杭慕宁抱在怀里，两只手都在颤抖。
    他觉得此刻的杭慕宁像是一个易碎的洋娃娃，他稍微一用力，洋娃娃就要在他手里碎掉。
    杭慕宁没有回抱杭慕卓，“可，爱是什么呢？”
    爱不是清晨六点的吻；爱也不是我去健身时路过早餐店给你买了小笼包。
    在她的心里，爱是抽象、不被定义的。
    可她实在想象不到，杭慕卓爱她什么呢？
    爱她天天颐气指使他做这做那，还是爱她不被爱而怜悯她。
    她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我不知道别人对爱的定义，我想要每天看到你，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要分享给你，想要我们宁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杭慕卓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宁宁，你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你只需要在意我，他们会离开你，可我不会。”
    谁会在爱的时候说离开呢？
    杭慕宁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哥，我们都冷静一下吧，我好累。”
    她想要暂时逃离这个环境，想要去让自己冷静一下。
    杭慕卓没有回答的她的话，而是牵着她的手，穿过无人的小巷、热闹的街市，带她回到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杭慕卓把她拉进了家里，又把防盗门上的密码换了，又检查了一下防盗门上的反锁设施，确认无误后，杭慕卓才稍稍放松了一下。
    他觉得她就是太宠着妹妹了，一点强制措施都不愿意上，他可不想再让妹妹从他的手里跑掉。
    即使杭慕宁恨他，他也认了。
    没有爱哪儿来的恨呢？
    杭慕卓跟杭慕宁的老师请了长期的假，他没有收走她的手机，他不想真的变成监禁她。
    杭慕宁看着杭慕卓做这一切，她眼神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哥，你要把我锁在家里吗？”
    “哥哥只是觉得外面太危险了，宁宁还是跟哥哥待在家里比较好，宁宁想要什么哥哥给你带回来，好不好？”杭慕卓坐在她身边，顺了顺她的头发。
    杭慕宁点了点头。
    她现在也不愿意见任何人，或许逃避才是她现在最应该选择的一个途径。
    她跟杭慕卓说自己累了，想要进屋子里休息一会，杭慕卓点点头，让她盖好被子别着凉。
    而他看着妹妹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