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钰涵将医院名字还有住院房间号说了,忙挂了电话。
他抬头,问解鸣谦,“哥,为什么要喊他过来?表哥昏迷,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解家父母和洛家父母望向解鸣谦,那个女孩也瞧了过来。
解鸣谦摸出一块玉,放到二表哥掌心,道:“确实和他有关。”
解钰涵不敢相信,“怎么会,郑大哥和二表哥感情很好的,二表哥有次被混混寻仇,是郑大哥帮二表哥挡了几棍子。两人是生死之交,危机关头不离不弃的那种。”
那次郑江鸣因为挨了几棍子,在病床-上躺了一星期,不是兄弟做不到这程度。
要这些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女孩恨声道;“人都是会变的。而且,”她垂下眼眸,道:“遭遇困难,善恶抉择时,很难说还能不能坚持原则。”
比如她,不就是在即将离开前瞧见言清,没忍住贪恋,对他下了手?
明明之前三年,她一直能忍住不去见他,也不去关注他消息。
但破防真的就只在那么一瞬。
很多时候,都是冲动行事。
解钰涵还是不太敢相信,他扭头望向二表哥,忽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解鸣谦的手腕,“哥,能不能让二表哥醒来,让他自己说说。”
对,让二表哥说,二表哥是当事人,他的话最可信。
解鸣谦没说好或者不好,而是道:“让表哥醒来有两种,一种是破咒,也便是我强力破开对方施加在二表哥身上的咒法。只是这种法子治标不治本,二表哥醒是醒来了,但是幕后之人再次起咒,二表哥会又会陷入迷咒之中。”
“第二种,是解咒,解咒就是找到下咒之人,毁掉他手中的咒物,这种治本,不必再担心有人拿咒物咒表哥。”
“表弟,不能先破咒,再解咒吗?”大表哥冷静的问。
“会打草惊蛇。”解鸣谦道,“要是我这边刚破了咒,对方带着咒物立马跑了,抓不到人,二表哥就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反而不好。不如找那人过来,问问情况。”
“若能直接锁定人,抓到人或者拿到咒物最好,要是抓不到,能知道咒师深浅也行。毕竟,若咒术是她这等水平的,破咒也没关系,给二表哥带个平安玉符,那幕后术士拿着咒物咒二表哥,有平安玉符挡着,伤害不了二表哥。”
“若是幕后术士是我这水平的,那一定要将咒物拿回来。”
洛姨夫沉稳地开口:“那还是再等等。”
被当做对照组的女孩犹豫片刻,开口道:“那咒师,便算强于我,也强不了多少。”
她的桃花咒虽然挡不了对方迷魂咒,但桃花咒毁了,她并未遭到多少反噬,显然对方实力和她在伯仲之间。
大表哥犹豫片刻,果断道:“还是解咒。”
他不想留下隐患。
他望向解鸣谦,眼底含着感激,若不是刚找回来的表弟有这样的本事,言清遭遇这种情况,他还一头雾水,弄不明白情况。
他家也不信这个。
郑江鸣来得很快,是一路小跑进病房的,他冲进病房时,额心冒汗,小口喘气,面色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着潮红。
他刚冲了几步,见病房内这么多人,猛地停住脚步,待认出是二表哥的亲人,反手关门,彬彬有礼地一一打声招呼,又道:“我来看言清。”
解钰涵跑到门口,拉着郑江鸣到病床边,迫不及待地问:“郑大哥,我哥昏迷,和你没关系,对不对?”
郑江鸣推推眼镜,面露不解,“钰涵,你在说什么,言清晕迷,和我有什么关系?对了,钰涵,言清为什么会昏迷?”
他望向病床上的二表哥,脸上适时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
解鸣谦问:“郑先生,你将我表弟赠与你的珍重之物,交给谁了?”
郑江鸣心一突,凝眉,“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解钰涵倒是想起一事,问:“郑大哥,我哥送你的那只钢笔呢?”
那只钢笔是外公送给二表哥的,是二表哥语数得了双百分,外公给的奖励。
那只钢笔二表哥一直很喜欢,便算后来都用水性笔写字,这只钢笔二表哥也一直细心珍藏。
直至大学,二表哥见郑江鸣喜欢写钢笔字,将这只富有意义的钢笔,送给了他。
郑江鸣道:“我放在寝室里,你现在要,我将钢笔拿给你。”
“你在撒谎,你将它卖了。你卖给了谁?”解鸣谦懒得来回墨迹,直接揭穿郑江鸣的话。
郑江鸣道:“我就是放在寝室里,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我室友发视频,让你们看看。”
“郑先生,你故意定做了支外表相似的钢笔,我是不是可以认定,谋害言清性命,你也是其中一员?”解鸣谦厉声喝问。
郑江鸣牙齿紧咬,唇-瓣颤抖,他握了握手,勉强维持镇定,“你不能乱说,这是造谣,我可以告你。”
解鸣谦直视郑江鸣,目光一片平静,“钰涵,告诉他,二表哥送给他的钢笔,有什么特殊之处?”
解钰涵望着郑江鸣,认真道:“郑大哥,那只钢笔虽然不值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英雄牌,但我外公当年在笔帽里边用激光笔刻了艺术体yq花样,这花样是我外公专门替二表哥设计的,很容易辨认。你便算找人仿制,也仿制不出精髓。”
解鸣谦道:“要不要我派人去拿钢笔,验证下这支笔,是不是二表哥送你的那支?”
郑江鸣绷直的背倏地弯曲,他垂下眼眸,艰难承认,“是,我将言清送给我的那只钢笔卖了。”
解钰涵抓住他的衣领,气愤道:“我哥哪儿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他!”
“我没想害他。”郑江鸣推开解钰涵,“我没想害他,只是,只是有个人出高价从我这里买言清送给我的这只笔。”
“我本来不想卖的,但是我爸出了车祸,司机又找不到,我只能卖了那支笔,拿钱给我爸治病。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卖了支笔。这支笔言清送给了我,我想卖就卖,这是我的权利。”
说到最后,郑江鸣声音加大,语气又变得理直气壮。
对,他只是卖了支笔,这笔洛言清送给了他,那就是他的,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没错。
第31章 新的线索
解钰涵怒吼,“你爸出了车祸,你可以和我表哥说,也可以和我说啊,缺钱我和我表哥都可以将钱借给你。”
郑江鸣冷笑,“借,借了就要还,我哪有那个本事还?几百万,几百万于你们来说,可能只是买辆车买块表的时候,但可能是我一辈子也没法拥有的存款。我借了钱,日后几十年,都得背负着这个债生活,不敢谈女友,不敢结婚生子,不敢买房买车,连想稍微吃顿好的,买套好西装去面试,都得考虑下自己配不配?”
“我也是人,我也想活得有尊严,我不想那么窘迫,我想堂堂正正活着,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在累的时候放松一下,想在生病的时候有底气请假,想在这个城池扎下根!有人说要花几百万买钢笔,我怎么不能卖?”
“我想过好日子,我有错吗?”
“我不偷不抢的,我只是卖了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确实,卖言清送给我的礼物不太厚道,但在生死面前,厚道有什么用?难道我得守着对我没多大用的钢笔,看着我父亲去死?”
郑江鸣说得最后,哽咽难言,不住落泪。
这个世界对穷人真的太不友好了,富二代随随便便的一月零花钱,就是普通人一辈子存款,更多普通人可能一辈子的存款,都达不到他们的零头。
是他以前天真,普通人不努力吗?普通人不勤勉吗?普通人那么努力工作那么努力生活,可是最后连自己吃喝都保证不了,家人生病都没钱治,这个世界,怎么那么操-蛋!
解钰涵被郑江鸣的连翻质问镇住,一时半刻哑了言语。
他望着郑江鸣,有心想辩驳,又发现自己无法辩驳。
难道说,在生死面前,也不能卖了送他的礼物吗?在生死面前,仁义廉耻是最无用的。若他二表哥知道,他送给郑江鸣的东西,能助郑江鸣化解劫难,二表哥肯定会很开心,觉得那东西没送错。
可是,郑江鸣卖出了礼物,他倒是度过这一劫了,但二表哥差点丢去性命。
他不得劲。
他望向解鸣谦。
解鸣谦没被郑江鸣的话带偏注意力,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平稳,“没人怪你卖掉礼物,但你这么关心卖掉礼物这事,说明你卖掉礼物时,便知道这事不对,知道那个卖钢笔的人,对二表哥不怀好意。”
“你有这样的猜测和怀疑,但你还是卖了,所以,你在看到二表哥昏迷后,才会那么不惊讶,才会提前定制一只相似的笔,才会在钰涵质问你,觉得我们是在怪你卖掉礼物。”
“你明知道钰涵会因为你这一卖而有不好的后果,你依旧卖了,所以你心虚,你声音很大,你要告诉自己,你没错。”
郑江鸣抿唇,没有说话。
解鸣谦说得对,他确实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会有人花那么大的价钱,去买一支钢笔?
只是尽管他察觉到不对劲,但他没忍住那份贪恋。
他只能告诉自己,他除了卖只钢笔,什么都没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和他无关。
解钰涵望着郑江鸣,不可置信。
居然是这样。
他明知有人对二表哥不利,但看在钱的份上,他装聋作哑,假做不知,还推了一把成为帮手,“你怎么能这样?我二表哥有哪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他?”
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就要揍郑江鸣。
郑江鸣不躲不闪,被解钰涵揍了一拳,眼镜飞了出去,他自己也倒在地上。
他眯着眼,摸索着将掉落在地的眼镜戴好,破罐子破摔,“是,我是察觉到不对劲,但我怎么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事?我只以为那只钢笔其实是名牌钢笔,只是你表哥故意说是普通钢笔。那个买钢笔的,是要收藏这支钢笔。”
“你撒谎。”解鸣谦感觉自己说这句话,说累了。
为什么这世上总有人明明心底卑劣,却总要给自己找这样那样的理由?
“你定做钢笔时就知道,那只是支普通钢笔。”
郑江鸣张张嘴,颓然闭上。
这群富二代真可恶,仗着有钱,高高在上的扒别人的皮,批判旁人。
要是他们位于自己立场,只会比他更卑劣。
解鸣谦对郑江鸣的心理历程不感兴趣,只问:“你卖给了谁?”
“我不知道,网上交易的,那人先付一半定金,待我将笔藏在情侣林里东南角角落的碎石块里,对方拿到了钢笔,就将尾款付给我。”
“汇款记录呢,是谁打了钱给你?”大表哥着急得问。
郑江鸣默不哼声地打开银行app,将手机递给大表哥。
大表哥记住名字和银行,打电话让人去查。
解鸣谦没有制止大表哥,不过他觉得,大表哥查不出什么。
他继续问郑江鸣有关他卖钢笔的细节和过程,郑江鸣或许是自暴自弃,或许是有愧,答得很是详实。
解鸣谦连起几卦,没卜出什么,又问大表哥他们家有什么生死仇人,二表哥有什么生死仇人。
大表哥报上家族死对头,解鸣谦卜算了下,和他们无关。
他不禁凝眉,琢磨该从何处破口。
玄学大佬回到豪门之后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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