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忐忑地走到了大榕树的面前,因为现在的时间已经傍晚了,学校里大榕树这一角没有架设灯,所以整个是一片昏暗,只能藉由围墙外亮起的路灯,才能有些微的亮光照亮大榕树。
「学长?」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视线往四周看去,发现没有看见人的身影,也没听见回应,于是我只好倚靠在树干上等待。
靠在树干上时,想起之前好像也有过这样的画面,于是心里暗自期待会不会我一抬头往树上看去,就会看见学长就坐在他那一贯的位子上,毕竟之前他就是这样躲在树上,不让我发现他。
我闭上双眼,深呼吸,脑中浮现出了学长身穿校服,还有他从树上跳下后头发总是夹带着几片树叶的模样,一想到曾在这边和学长相处的画面,让我嘴角不自觉上扬了起来,当我再次张开眼睛,抬头看去时,心中的这份期待却落空了。
树上空无一人,我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往树干上照去,发现纸条已不在,那就表示纸条有被拿走,新的痕跡也确实是学长留下的,而他现在也回来了,不过他……会照约定的时间来吗?
原以为事情会照着自己脑中所想的去发展,但是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呢……
「李翊紘——」我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虽然我知道他不在这,但我还是想把这些话说出来,我不想要一直憋在心里。
我人面对着大榕树,想像他其实躲在树上听着我说:「学长,我一直很想你,一直迫切的想见到你,看见你新留的痕跡,问我过得好不好,我真的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你心里一直掛念着我对不对?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休学,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非得让我隔了个六日,回到学校找也找不到你,心里除了担心还是担心,我不希望你像传闻说的那样是被退学的,于是我去问了老师,得知你是自己休学的时候,虽然有比较松了口气,但当去熟悉的地方找不到你和奶奶,我当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认识了那么久我们都没交换手机号码,但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要,想跟你讲电话传讯息,而不是每次都只能在学校碰巧遇见你,才能跟你见面聊天,我很怕你嫌我烦,所以才迟迟不敢跟你要,虽然我知道我真的很烦,但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嘛,你不也是喜欢着我,所以在你决定要离开前才会在大榕树的树干上刻着『我喜欢着相信我的你』,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但是比起你留那句话,我更想听你亲口对我说,所以我一直等着你,等待你回来的那一天,李翊紘你知道的吧……知道我会一直相信着你,所以你才会这样……这样利用我对你的信任,让我一直等、一直等……」
讲到后面发现自己已经是边哭边说的了,这时我才深刻明白一点,李翊紘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他早已在我心里扎根,而心里扎根的地方随着四季不断地更迭交替形成了参天大树,所以任何人都无法轻易取代他。
「李翊紘你到底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在耗尽全力说出那一大串话后,泪流满面的我只能低声地说出最后的这句话。
夜晚的冷风吹来,风中参杂了熟悉的菸草香,那是李翊紘独有的味道。
我抹了自己脸上的泪,视线四处寻看,语气有着很重的鼻音,着急地问,「学长,是你吗?你在哪?」见他没有回话,于是我又说:「你不要躲了,我知道是你,拿走纸条的是你,所以你才过来的对吧,学长你快点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
在我说完后,过了好久才听见这许久未见的声音,但没料到重逢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在他出声说话后,我却始终没发现他的身影出现在大榕树这,于是我藉着与他的对话,让我循着他的声音找到他在哪,最后发现我与他中间隔了一堵墙,他像是故意在围墙外和我说话的,为了不让我看见他,所以我只能看见围墙外裊裊上升的菸。
「学长,你还没戒菸啊……」我手摸在围墙上说:「你过得好吗?」
「你回去吧,天气太冷了。」围墙的另头传来他的声音说。
「学长,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我沮丧地说:「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难道我没发现树干上的新痕跡,你就要这样一直躲着吗?」
「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见面。」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我语气激动地说:「学长你知不知道我……」
「我知道,所以才说了对不起。」李翊紘打断了我的话,他低声说:「刚才我都听见了,我没想过要利用你对我的信任,要是知道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会留下那句话。」
眼泪又不受控的从眼眶流了下来,我语气哽咽,却不想让他察觉我在哭,因为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内心脆弱的一面。
「学长……你后悔打开心房,让我认识你了吗?」
李翊紘语气坚定地说:「不后悔,反而还很庆幸打开我心房,走进来的人——是你。」我听见他轻笑了几声后说:「还记得你曾问我初恋的定义是什么吗?当时我的回答是初恋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但其实心里是想跟你说,无论是第一个喜欢的人,还是第一个交往的人,哪个是初恋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因为对我来说这两个定义如果就是初恋的话,那我早就都没了,要是时间能重来,我希望我的初恋能是你——汪诗妍。」
听完他的话后,我双腿瘫软跪在了地上,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过了很久,围墙外才再次传来了李翊紘的声音,他以温柔且令人安心的嗓音说:「诗妍,别再为我哭泣了好吗?也许我不值得你这样掏心掏肺,你值得更好的人来爱你、疼你……」
「那个人就是你啊……」我哭的话都说不清,但我还是要告诉他说:「李翊紘,你值得我这么做,你不要看轻自己,光是我相信你还不够,你也得相信自己,你刚才说要是时间能重来,希望初恋能是我,那我也一样,我希望我的初恋是你李翊紘,所以别再我把推远了好吗?」
初恋第36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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