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浑身一寒:“你说什么?”
他身不由己注视着少年的眼睛,那漆黑一片中仿佛有东西在窜动。
王员外身不由己,正要凑近看,耳畔响起一声尖锐的惨叫,又仿佛是诡异的笑。
似乎有什么从那黑色中猛扑出来。
王员外惊怔,眼前一花,哪里还有决明,竟是一只尖嘴细长的黄皮子,正呲牙咧嘴,向着他冲了过来!
“啊!”王员魂不附体:“滚开!打、打死他……”
他踉跄后退,想要逃走,但那黄皮子已经冲到了跟前,张嘴咬向他的喉咙。
“这畜生……”王员外觉着冰凉尖锐的牙齿刺入皮肉,他骇然挥手乱打,绝望地叫道:“救命,救命!”
周围怪影重重,好像有更多的黄皮冲了上来,将他围住,或啃或抓,痛不可挡。
王员外无法脱身,挣扎中肥胖的身躯向后倒下。
他的脸色扭曲,发出苟延残喘的喘气声,喉咙处鲜血奔涌而出,血从台阶上滑落,把地上的雪都染红了。
斧头带着豆子赶到的时候,王府门口已经乱作一团。
少年决明倒在雪地中,微微抽搐,鼻端有些许血迹。
王员外仰身倒下,死在台阶上,喉咙处血肉模糊。
斧头正惊心动魄,不知怎样。
豆子却冲着墙头上某处狂吠。
他抬头看了眼,却见堆满了白雪的墙头上,有一个灰黄细长的影子,如同一道轻烟,起伏闪烁,极快地消失无踪。
王府的家奴们起初不知所措。
他们明明就在王老爷身边,可是王员外突然像是发了疯,开始大吵大嚷,并伸手乱抓自己的脸跟喉咙。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跟狠劲,竟活生生地把喉咙都撕裂了!嘴里还不停地叫嚷,好像看见了极为恐惧的东西。
有几个家奴上前拦阻,还被他把手臂脸上划出了几道血道子。
想到王员外叫嚷的那些话,又想到决明先前的奇怪举动,他们纷纷将骇然的目光投向决明。
而王府之中也得知了消息,王家大娘子哭号连天,又命快把决明拿下打死。
幸亏有个斧头在旁边。
斧头挺身而出道:“谁敢动他,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是那个人自己自戕的!”
家奴们原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刚要把斧头赶走,豆子冲上前,汪汪地叫了数声。把众家奴吓得倒退。
一个管事出来,望着斧头道:“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又见豆子生得壮硕,便吩咐家奴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拿棍子打死烧吃了!”
斧头急忙拉住豆子:“你们敢,这是永安侯养的狗,我是监军府的人!你们碰我试试!”
“永安侯”三个字一出,众家奴慌忙后退,都看向那管事。
管事的脸色变了又变:“你说什么?你是……永安侯、监军府的人?”
他也不敢得罪,看看地上的决明,又看看斧头,道:“小爷,劝你别碰这个丧门星,他从小就有些妖邪古怪的,今日又用妖法害死了我们老爷,我们府里必定不会甘休……”
说话间,里头一个大娘子带着几个仆妇走出来,眼中带泪气势汹汹:“什么监军府的人,也不能庇护杀人凶手!就算是永安侯又怎么样?再大的威风也大不过王法去!”
斧头看她凶悍,便道:“你说的没错,但是他没有动手杀那个人,这些人可也都看见了,是那个人自己抓破喉咙的……跟他无关,你拿不了王法说事。”
斧头先前带着豆子来到的时候,也看的明白,少年决明站在门外雪中,而王员外则鬼哭狼嚎不可一世,伸手乱打乱抓,竟生生地抓破了自己的喉咙,死了。
大娘子其实也听说了,扫了眼那些面色畏缩的家奴,她冷笑:“这可不一定,你是外地的,恐怕不知道本地的门道,你去打听打听,这野种从小古怪,最会咒人,小时候就咒死过人!我必定要告他一个妖法杀人!你识相的就别管这件事!”
斧头哪里肯放手,大娘子怒骂家奴众人:“你们都是死人,一个孩子都办不了?把他们弄开,将那丧门星打死了以绝后患!”
家奴们原本惧怕永安侯跟监军府的名头,奈何女主人催促,便拿了棍子靠前。
豆子挡在斧头跟前,向着家奴们呲牙,发出低低的警告吼声。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两个监军府的侍从一路追着斧头找来,及时喝止。
王家的大娘子见来了主事的人,自然不能由她一手遮天了。便冷笑道:“你们既然是官府的人,那咱们就官府说话!”立刻吩咐管事去衙门报官!
斧头见势不妙,让侍从们把决明送回他家里,自己跑回监军府,跟杨仪告诉了此事。
杨仪听的疑惑:“你说的是什么?那个叫决明的少年,杀了王员外?”
“不,不是,是王家的人非说他杀了,但是我去的时候明明看的真,他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是那个王员外自惊自怪,自己抓挠的……王家的人不肯认,便诬赖在决明的头上,指认说他用什么妖法之类。”
斧头虽跟少年决明只一面之缘,但这种恃强凌弱的事他怎么能忍,又对杨仪说道:“我打听过了,决明的母亲慧娘,原本是那个王员外强买的,谁知他家里容不下,才赶了出来……生了决明,他也不闻不问,全靠慧娘辛苦养活着,他反而说决明是野种,而且时不时地过去折辱慧娘。”
又把自己打听到的,决明排队讨了回元汤回去给慧娘喝,却被王员外强抢了去,还把他打了一顿的事告诉了杨仪,愤愤道:“那种人才是畜生呢。决明太可怜了。”
杨仪听完他说的:“你真看清楚了,是那个王员外自己把自己的喉咙抓破的?”
斧头道:“千真万确,当时王家的那些家奴也自然看的真,还有……”
“还有什么?”
斧头就把豆子冲着墙头叫,自己看到一只很大的黄皮子的事情告诉了杨仪。
他有点神神秘秘地地说道:“我听这里的人说,这里的黄皮子又叫做保家仙,极厉害的,仪姑娘,你说是不是那个黄皮子……成了精?不然姓王的怎么会自己去抓破自己的喉咙呢?”
杨仪惊异。
斧头道:“他们如今报了官。我怕衙门里不分青红皂白,先把决明拿了进去……总之决明很可怜,要是不帮帮他,只怕会给王家的人做成冤案。”
杨仪思忖:“这样,你去找俞监军,他有经验,必定会知道怎么料理此事。”
还没到斧头去找俞星臣,俞星臣自己来了。
他才得了薛放的消息,本来想瞒着杨仪,但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不讨这个嫌。
这消息很简单,薛放在藏鹿山失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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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二更君
◎三魁四旗,名花有主◎
薛放从赵宇邓栎口中打听清楚, 北境盗匪,分三魁四旗,几个最有名的。
三魁四旗, 指的是势力最大的三个匪帮,分别是大罗, 藏鹿, 坐虎。
其他四大旗帮, 为姑娘山, 登云峰, 卧龙山,宝塔岭。
而三魁之中势力最强的,却是处在藏鹿山上的匪寨, 传闻有近两千人。其他的匪帮都要以他马首是瞻。
薛放擒贼先擒王,这次去的就是藏鹿山。
起初还有消息报回,从一天前就彻底没了音信。
杨仪听了后, 瞪着俞星臣。
俞星臣道:“其实未必有事, 我只是怕你从别处得知消息, 怪我不告诉你。”
话虽如此,俞星臣心里还放着一句没说出来, 那就是藏鹿山, 地形复杂,历来就十分神秘。
民间传说, 山中有一头真的鹿王保护, 一些不明就里擅自闯入的, 多半会迷失在藏鹿山中, 直至死在山中也无法逃离。
杨仪没有出声。只吁了口气, 对斧头道:“你不是有事么?正好俞监军在这里, 你跟他说罢。”
自从知道薛放来北境,杨仪心中反正已经是该想的、不该想的都已经想透了。他既然来了,那就要去干事,既然干那些刀口舔血的事,那就必定会遇险。
她不能做别的,只能好好等待。
斧头见俞星臣来说薛放的事情,他比杨仪还要担心,忙问俞星臣:“俞监军,可派人去找了吗?”
俞星臣道:“已经派人去进一步侦查了。”
斧头道:“藏鹿山就是那个最大的土匪头子……叫‘鹿王’的盘踞的地方吗?”
“你也知道?”俞星臣有点好奇。
斧头这两日带着豆子常常在外头走,跟本地的那些官兵厮混的很熟悉,对于那些匪贼帮派,摸得也差不多了。
俞星臣看看杨仪,见她坐在铺着狐狸皮的藤椅上,烤着烘炉,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在这里说什么。
“对了,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他问斧头。
俞星臣刚才来,小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这会儿已经跟豆子两只凑到杨仪身边。
斧头就把昨儿遇到了决明种种,尽数告诉了俞星臣,甚至把决明说那口大铁锅会坏,那铁锅恰好就倒下来的事情也告诉了。
俞星臣微微扬眉。
斧头说完后,眼巴巴望着俞星臣道:“俞大人,你最厉害,你管管这件事吧?”
这会儿俞星臣接手之初,诸事繁多,且还是动辄干系千军万马的大事。
本来有些分神不暇,不过斧头说到了杨仪跟前……加上这案子里确实有一点让俞星臣感兴趣的地方。
所以他略一思忖便道:“别急,我叫人去问问,看知府衙门那里是怎么说的。看看具体,再做打算。”
斧头听他肯插手,先放了心:“那敢情好,我待会儿也去打听打听详细。”
俞星臣见说完了,便告退出去。
斧头也要跟上,却给杨仪一招手。
他忙返回来问:“仪姑娘有什么吩咐?”
杨仪道:“你去看看那个孩子家里的情形,若实在不好,你叫人回来告诉我……”
她原本想交给俞星臣自然无碍,可是方才这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俞星臣最近也不轻松,未必就有那么大空闲。
再生欢 第8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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