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没太多拿出手的东西。”见场下只是一片闹哄哄，罗子凌苦笑着自己说了出来。“甚至传统医学的著作都鲜有问世。我看过一些中医学杂志上的文章，很多都是在论证古代文献中记录的内容是说的多么有道理。反看西医类杂志，如果没有新意，很难发表。”
    “只能说，传统医学没有创新，没有进步，没多少人在推动这种古老医学的新陈代谢。没有推陈革新，怎么可能会发展？坐堂的人依据的是古代医学典籍，研究者钻研的也是这些书，而没去丰富这些书籍的内容，去其糟粕，补其精华，怎么可能与时俱进地发展？甚至一些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东西，还在引用。”
    罗子凌进入状态，说的更加激昂了：“一两千年前推出的理论，我们奉为经典，这实在难以想象。我想问，难道科学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我们对经络理论的了解，还不如一两千年前那些古人？难道那些创立了传统医学的理论，在一两千年前就洞悉了一切，或者说是后人穿越过去的？”
    罗子凌这些话，引的下面的人更是议论纷纷，很多人不满罗子凌所说，但不少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特别是一些传统医学方面颇有成就的泰斗级人物。
    其实，他们也早就想到了这些，只是不敢说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创新。
    因此，这些传统医学方面重量级的人物，并没站起来驳斥罗子凌，而是想听听他再说什么。
    “现在，从上到下都在喊振兴传统医学，为什么要振兴？”罗子凌自问自答，“就是因为落后了，所以才会想到重新振兴。西医方面，几十年前大家都不知道MRI、CT为何物，但现在，这些技术已经成为辅助诊断的重要手段，还有那么多的理化检验。有了这么多理化、病理检验，很多患病的人都能得到及时的诊治。但我们的传统医学呢？依然还停留在望闻问切上，没有其他更好的手段。很难想象，一两千年下来后，诊查的手法依然只有这些。难道，真的没有创新了吗？还有，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真的是两门学科，不能重叠、不能互补吗？”
    “我想，如果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能有机地结合起来，那对病人来说，肯定是一种福祉。中西医结合治疗，真正付诸实施的地方，取得的成果也肯定不会差。西医见效快，但缺陷同样明显，治疗的时候损伤也可能很大。中医的效果起的慢，但很多时候不要伤筋动骨就可以治愈顽疾。”
    说到这里，罗子凌觉得差不多了，再说了点总结性的话：“如果有一天，传统医学从业者编撰出了一部巨著，这部巨著能像《黄帝内经》、《千金方》、《本草纲目》等医学经典一样被后人引用几百上千年，能让以前的那些经典巨著失去参考意义，有更多像扁鹊、张仲景、孙思邈、李时珍那样的名医出现，那我们的传统医学才会快速发展，也会给更多的患者带来福音。”
    罗子凌说着，走下讲台，恭恭敬敬地向台下所有人鞠了个躬，不顾台下的人还在那里大声喧哗，大声说道：“今天胡言乱语了一番，还请大家见谅。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想法，讲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指正。谢谢大家的宽容!”
    说完，罗子凌再向主持人点头致意了下，没理会场下那些人的反应，走回到自己的座上。
    下午的时候，欧阳菲菲依然来参加会议。
    她就是因为罗子凌来要讲课，所以才来参加，不然最多露一下脸就走。
    “你很敢说，”罗子凌走回座下后，欧阳菲菲侧头，似笑非笑看着罗子凌，“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说这些话。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我经常让人刮目相看的好不好？”罗子凌冲欧阳菲菲翻了个白眼，“这些东西，不是第一说了，而是第二次。以后还会说第三次、第四次!”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驳斥罗子凌的话：“狂妄小子，自以为学了几天中医，就目中无人了？《黄帝内经》、《伤寒论》、《本草纲目》这些巨大著，也是你可以随便议论的？”
    “有什么不可呢？”罗子凌反问道，“那只是医学著作，而且已经被实践证明很多地方是错误。人中黄、人中白、童子尿、寡妇床头灰。这些听上去奇葩的中药，你们不觉得可以改进吗？任何一门学科，有错误不要紧。能取得长足的发展，都是在和错误的不断斗争中成长起来。现代医学和传统医学都是这样，如果我们从事传统医学的人，依然抱着不容别人指正错误，不好好反思的态度，不开拓创新，那从事传统医学的人，自己都能把它玩死。”
    “其实，我是认为，中医西医并不能截然分清楚，既然是医学，那肯定有很多共性，即使治疗的原理不同，但殊途同归，最终的目的都是让病人恢复健康。西药中的很多成分都来自中药，谁能说彼此能分清楚呢？两者取长补短，医理方面能进一步完善，这比面子之争，对错之争重要的多。对不对？”罗子凌这番话，换来了不少的人掌握，随即掌声响亮了起来。
    站起来质问罗子凌的那人，原本还想再说几句，但看到大家都为罗子凌鼓掌，最终他无奈地坐了下来。
    这时，吴三明站了起来，很有感慨地说道：“罗子凌小友刚才这番话，真的让人深思。我认可他所说的大部分观点。任何一门学科，都是在不断反思和纠正错误中才得到发展，几千年前古人总结出来的理论，很多虽然经典，但依然需要不断完善。人的认识总是在不断进步，固步自封只会禁锢发展和进步。如果有更多像罗子凌小友这样敢置疑一切的人出现，那才是传统医学之幸事。”
    顿了顿后，他再说道：“其实，如果我们从患者角度考虑，用最方便、最有效的办法，让他们恢复健康，作为医生，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够了。”
    吴三明居然公开站出来支持罗子凌，顿时引起全场的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