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一直待在桃源,幸福地生活了三百年。”
玛索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少女被几个小孩团团围住,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自己读剩下的几个故事,可以吗?”
看着孩子们纷纷点头,少女放下书籍抬起头看向玛索,毫不意外她的到来。
“是龙先生有消息了吗?”
她摘下帽子,风信子一样卷曲可爱的长发便披散在肩头,色泽衬得脸庞更加洁白,说话时柔和又轻灵,仿佛有珍珠宝石倾泻在地。
“是,我们已经收到了老大的来信。”玛索将一路上被自己攥皱了的信封递给对方。
“我知道了,谢谢你,玛索。”
她拆开信封,垂下柔软的眼睫,读信间的神色叫人看不真切。
玛索放轻了呼吸,哪怕两人相处已经有了数日,她仍然不敢相信革命军内部的传奇人物就是面前这样羸弱的少女。
三个月前,一封信渡过重重海域,寄到这一座普通的小岛上来。
信中借口白色魔女,发来了求助。
玛索等人面面相觑,立刻通过电话虫联络了远在总部的龙。
她们紧张又小心,生怕这是世界政府的陷阱。
直到龙告诉他们,信件末尾的记号象征了什么。
玛索抬起头,看着少女细细拧起的眉间。
那一份信无比简短,一行字却足以让海军倾巢而出。
——白色魔女重伤,鱼人岛局势不稳,速来。
这样摆在外面可能会被看做谎言陷阱的信息,偏偏在信尾留下了龙王宫的印章。
鱼人岛这样重要的势力,本来不可能偏向任何一方。
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立志让自己的子民生活在太阳下,以乙姬王妃为首的龙王宫,应该更倒向世界政府才对。
革命军不求这样的庞然大物递出橄榄枝,但一个倾向,一个信号,也足够振奋人心。
玛索心中的狂热一闪而过,更加崇敬地看向面前的女性。
“龙先生的意思我知道了。”
少女已经看完了整个来信,抬头说道,“我会马上出发去往香波地。”
玛索努力遏制自己越发荡漾的心情,正了正神色,“我们会准备好补给的,娜娜莉。”
她转头看了看还在识字的几个小孩,脸上泄露些许笑意,“写完病例资料后,等你们回到总部,就带给伊万科夫。”
对方这样说着,自然而然地不好意思起来,“辛苦大家了,这本来应该是我的事。”
玛索飞快地摇头,“怎么可以这么说!请务必交给我们吧!此次任务,请您务必小心!”
此次去往香波地,是为了与暗地里的线人联络。
这牵扯到革命军的后续活动,便被龙慎之又慎地交给了我。
我吐了口气,思绪又回到当初被诺瑞雅捡回去的时候。
胆小的人鱼一直藏在深海,又悄悄跟上海军舰船,直到坠海后将我带走。
因为我的重伤,又慌张地找上了热衷外出宣讲的乙姬王妃。
在乙姬的坚持下,我被带到龙宫城接受治疗。
——直到费舍尔·泰格的死亡。
他的死无法挽回,就像我的病症一样。
[状态:基因病(13%)]
库赞曾经说,不管不顾,最终只会走向死亡。
那个时候,我便想到自己从女军医记忆里得知的消息。
——可能一个月都无法支撑的短暂生命。
怜悯的神情、可惜的态度。
所以他想要去玛丽乔亚,借用天龙人的力量维系岌岌可危的生命。
撇开海军和世界政府的明争暗斗,作为一手主导白城叛逃、知晓许多革命军核心秘密的我只要能活下来,对任何一方都是利大于弊。
对V.V是这样,对天龙人和世界政府是这样,对海军是这样,对库赞是这样。
哪怕对我也是如此。
有一个态度暧昧的天龙人做底牌,我的命运不会像一个真正的通缉犯那样可悲。
库赞或许是这样想的。
这是死局面前的唯一活路。
“所以为什么不跟着他走?”离开鱼人岛的前夜,有人来到我的房间,用轻柔的声音询问,充满不解。
“因为,没有人可以扭曲我的意志。”
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心跳声,没有波动起伏,没有愤怒自苦。
最爱的人,曾经是我的敌人。
背负野心和欲望被制造的生命,最初的最初,只有你我相依为命。
但是。
——就算是娜娜莉,也不能特殊对待了。
——等修泽奈尔皇兄杀死哥哥,你就将我们一同毁灭吧,阿妮亚。
只有在梦里,才能与最亲切的人相视。
这是你的愿望吗?这是你的道路吗?
这就是,你所期待的世界吗?
哪怕是至爱之人也无法扭曲的意志,更何况素未谋面的陌生血亲。
想要将我作为天龙人的奴隶,想要作为巩固这非道的统治的工具。
怎么可能接受!
“……欸?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
听见这样的问话,我抽回思绪,反应了一会才知道她说的是最后的选择。
在船舰上引发的大爆炸,却只有我一个伤者。
当时昏迷的时候,似乎依稀还能听见人鱼担忧痛哭的声音与哀求。
‘不要死,娜娜莉,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我耳边又回响起沉默的海浪声,海底的世界是冰冷而缄默。体力快速流失、意识逐渐模糊,这就是死亡最初的样子。
“您知道吗……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这样不对题的回答,她却在认真地倾听。
“小时候被哥哥和朱雀保护着,长大后被学校的大家关爱着,回到父亲身边后,也有阿妮亚和皇姐的陪伴。对……哪怕是在最后、在哥哥死后……也是这样。”
“来到这里后,又认识了新的家人、朋友、导师。”
“比起那些不幸失去性命的人,我足够幸福。”
不去玛丽乔亚,就要趁更多的军舰集合前逃脱。
那个时候,当然不止这一条路走。
哪怕库赞的能力再厉害,龙骨一毁,整艘船都会陷入一时的惊慌。
这个时间足够我逃脱。
“但是,毁掉龙骨的话,会有其他人受伤吧。”
她的脸上显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知不觉间靠得更近,近得似乎能闻见对方身上柔和的馥郁香味。
“……普通的士兵又做错了什么呢?这只是一场任务,难道仅仅因为我想要自由,就要让他们的妻子失去丈夫,女儿失去父亲,朋友失去友人吗?”
“没有人有这样的权利,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和自由。”
我自己的选择,理应我自己承担。
——罗,人死后意识会停留多久?
——20秒吧。
这一场豪赌,终究是我得到了胜利。
轻轻笑了出来,我看着床边前来看望的乙姬王妃,握住她柔软的手掌。
“您也能明白吧,这样的心情。”
正是知道世界的残酷,知道自己所拥有的宝物,正是因为听见了呐喊哭泣,想要得到解脱、连死亡也甘之如饴的声音。
所以无法置身事外,置之不理。
“我想,费舍尔先生也一定是这样,所以才会去到玛丽乔亚……他不仅仅是鱼人岛的英雄,王妃殿下。”
她潸然泪下。
“谢谢你……娜娜莉。你的信,我一定会帮你送到。”
我收敛回忆,打开笔记本,写下今日的笔记。
“1512年12月18日,晴,第三次记录。”
“心率正常,血压正常,血液检测正常,无任何不良反应,当前数值7%。”
“蜂巢之血并无作用,霸气使用后数值波动加快,暂定修养,停止使用能力。”
钢笔笔尖停留在纸页,留下晕染的墨水。我后知后觉抬起笔,写下又一行。
“天赋升级陷入停滞……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如何解决?”
圆润的墨蓝色问号代表了我现下的心情。
这就是我无法帮助费舍尔泰格的原因。
苏醒后,我得到了许多东西。
[特殊称号·复生者]
称号描述:就让坚韧的灵魂从死亡的国度被驱逐,违逆冥河,在美妙的弦乐中重返人间。持有此称号,得到俄耳普斯的祝福。
我看着自己面前的称号,似乎又回想起当时迷惑的心情。
[俄耳普斯的祝福·七弦琴]
天赋描述:最后一刻的回眸让音乐之声永失所爱,美妙的歌音成为绝响。但宝琴并未消沉,俄耳普斯将她赠给死而复生的人类勇士。在她的演奏下,最凶恶的野兽也将俯首称臣。
[系统检测祝福与天赋兼容,即将升级天赋·戈耳工血管]
[天赋·戈耳工血管:升级中]
“戈耳工不是指代某单一的人物角色,在神话中,这是三位头生毒蛇的女妖的共名。最着名的一位,便被唤作美杜莎。”
我慢慢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思路。
[……在她的演奏下,最凶恶的野兽也将俯首称臣。]
“戈耳工的血管出自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历险,象征着起死回生。而俄耳普斯同样讲述了音乐之神挽回死去的妻子,却最终失败的故事。”
“基于此,合理猜测升级后重生机制会得到进一步加强。”
“但是进度停滞,其中到底缺少了哪一环,至今不得而知。”
“这是天赋升级的第75天,失去咲世子联络的第78天。”
“一切良好,没有意外。”
我下意识地卷了卷头发,柔软的发尾在手指上绕了三圈,思索着升级后可能会出现的东西。
在各色神话故事中,蛇象征许多概念,每一个代表的东西都能与现下挂钩。
可惜我不知道它为何停留。
我收拾好箱子,眼神落在另一个有了进展的任务上。
[职业任务·登堂入室]
任务要求:交流医学
任务进度:5%
任务奖励:声望x5万,生命血x1
这一项任务是我在结束珀铅病后出现的。当时人在堂吉诃德海贼团,没有心思也没有对象能够进行所谓的医学交流。
回到风车村后,同行的德歌当然算一个,但是我和他的交谈似乎并没有被算在进度中去。
或许是因为话题太普通了?
我想了想当时和德歌关于十种醒酒药的讨论,几乎肯定自己的猜测。
谁会将醉鬼的醒酒办法纳入进度呢!
而现下拥有的可怜巴巴的进度,是我醒来后,因为身体原因做不了任何工作,尝试在医学杂志投稿后得到的成果。
所以我才要将珀铅病的所有资料,拜托玛索等人交给人妖王。
‘也不知道交给伊万科夫,会有多大的进展啊……’
我看着面板上的任务进展,略有苦恼地捂住脸。
安布里奥·伊万科夫,革命军的核心干部之一,也是医术高明的奇迹之人。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目前潜伏在外做着秘密工作,我应该回到总部寻求她的帮助才对。
我一遍感叹着,一边下意识堆好桌上的杂志期刊。
《外科百年》、《新医学》、《医师研究协会新谈》、《海军医大》……
都是伟大航路上赫赫有名的医学期刊。
这一次去往香波地,不仅仅是为了和线人联络。
临近玛丽乔亚与马林梵多,作为中转站的香波地群岛,掌握着当前最先进的医学机械与技术。
“已预约香波地医学研究中心,预约时间:1512年12月27日。”
“希望一切顺利。”
俄尔普斯的七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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