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宝得知吕师囊没有趁机拿下苏州,有些失望,但还是为这场大胜而大喜,清点兵马,俘获宋军两万,阵斩一万,自身还有十四万兵马。
石宝的十四万兵马其实和所有的农民起义军一样,战兵少,老弱多,其中真正的能战之士不过七八万人,其余都只能说是民夫,连刀枪都不齐备。
即使如此,这还是一只很强的力量,石宝见高俅未彻底败亡,担忧粮草问题,决定先去恢复湖州,便留下吕师囊和两万精锐,佯称五万,防备高俅再攻。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二万回湖州,至于那些俘虏,则另派五千人看着,石宝的想法是如果打通湖州,就可以试着招降这两万人,如果粮草不够这两万人就是现成的粮草。
等石宝带军来到湖州的时候,却得知湖州已经失了。
湖州守将弓温被军士押到大帐内,石宝怒视他问道“你湖州也有数千兵马,城中粮草堆积无数,这才两三天,怎么就丢了?”
弓温耷拉着脑袋回道“小将知道厉害,自宋军来后便日夜守卫,谁想那宋江兵强马壮,为首数将均是勇猛,小将不过三千兵马,多为老弱,实在”
“那你有没有把那些粮草烧了?”石宝再问。
弓温摇头道“本想烧的,却被本地军士乡老阻拦,说吾等起事已毁了一年农事,就靠这些粮草活,如果烧了,非得饿死全城百姓不可,我军部下多为当地百姓,故而难以行事。”
石宝气的走上前,一脚将其踹倒,怒道“有城不能守,有令不能行,留你何用?左右听令,押下去砍了!”
等弓温的头颅被献上,石宝依旧是气的直哼哼。
石宝之下,以吕师囊为尊,吕师囊走后,便是仇道人裘日新、小阎罗石生地位最高,在明教中他二人都是八散人之一,在起事之时,也是独领一军,连克数地的猛将。
裘日新出列说道“大帅,那宋江之军都是微山寇,兵不过两万,吾等五倍于其,只需日夜攻打,不过三日,必能将湖州夺回。”
石宝摇摇头道“这湖州四面环水,要想攻伐,首要器械,即使日夜赶工,非旬日不可为也,届时吾等粮草已尽,该当如何?”
说罢,石宝上前看了看地图,然后道“杭州等地的粮草,还可以通过运河前往嘉兴,但要来苏州,却必须通过湖州,湖州不拔,苏州难攻
石生何在!”
“在!”石生出列道。
“我给你一万精锐兵马,你携十日粮草,分三队而向长兴去,宋江想挡我粮道,我先绝他后路,如宋江不追,你就去恢复长兴,如追,你当前后呼应,我自有军助你!”
“遵令!”石生拱手离去。
“贺从龙”石宝再次点将
“末将在!”一个大汉出列应道。
“你也率五千精锐兵马,携十日粮草,待石生出发半日后再起兵,如宋江追石生,你则攻之,如不追,你自行前往安吉驻扎就食,只等这宋江兵败后围堵其败军。”
“遵令!”贺从龙也领命而去。
石宝再对其他人道“宋江兵少,我预分路而击,我率六万为主攻,裘将军率三万为辅攻,华刚、华原你二人各带一万兵马为佯攻,分而击之。
另外再传信给杭州,请圣公发水师及粮草于我军,否则半月后,我军危矣。”
石宝对粮草其实并不太担心,杭州距离湖州走水路不过一日功夫,宋江兵少不敢野战,湖州附近都是平原,实在不行就不走大路便是,耽误不了太久。
湖州城上,宋江看着北面的烟尘,叹了口气道“如有三千骑兵,必能克敌于野上。”
边上的朱焰担心宋江贪功出击,便道“如今我等已经占据湖州,此处城高池深,粮草足我军食用数月,只待太尉克敌,便是大功一件。
贼寇如今绝了粮道,寨中粮草必不足半月,数千兵马过境,乃是诱敌之计也。”
宋江叹道“我只是想到了平阴侯罢了当今除了西军外,也只有他才有数千大骑了。”
朱焰听罢点头不语。
——杭州圣公府
杭州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大禹时期,据说大禹南巡之时,曾乘舟航行经过这里,并舍其杭于此,故而称为余杭,杭州背靠钱塘江,江流入海,地势平整,自从西汉时期便是鱼米之乡。到了北宋大观年间,杭州已有户二十万,是东南第一大郡。
但自从方腊起事后,杭州人口就开始迅速下降,一边是大量贫困人口参加方腊军,一边是不少富户被方腊屠杀,但即使如此,杭州依旧有户十余万,人丁三四十万,是当世难得的大城市。
方腊虽然自立为王,却没有立国号,而是自称圣公,因此也没有王宫,而是圣公府。
此时看完石宝的战报,得知北方战事有变的方腊正召集众人议事。
“湖州乃我军粮草囤积之地,居然就这样失了,石宝斩的好!汝等看看,如今该如何?”方腊把书信递给众人传阅后说道。
方腊自称圣公后,也建立了百官,其中原来的左右光明使被封为了左右丞相,方垕为皇叔,方天定为太子,其余人等都有封号。
娄敏中摸着胡须说道“石将军此次将计就计,高俅又丢了三万兵马,必然不敢南顾,圣公无需担忧,只要派遣水师北上,无需半月,湖州必可恢复。”
方腊点点头,点将道“令翟源、管乔率三千水师,带粮草即日北上,助石将军克敌。”
方腊部下中有水师两部,一部驻扎在杭州,有成贵、翟源、乔正、谢福四将,一部驻扎在歙州,为方腊心腹赵勇、赵猛、赵刚、赵强四兄弟镇守。
待侍者去传令后,方腊坐回位置叹道“如今王庆被灭,田虎将亡,宋江已降,独剩我等一家。
今日又有战报传来,梁山姜信之率军出宣州,家余庆正率军鏖战,但不容乐观,汝等以为该如何啊?”
方垕先道“圣公休恼,吾等本也不靠他人,如今之计,当西守东攻,如能攻克嘉兴,取华亭,合击苏州,占长江之险,便可和宋庭分而治之。”
方腊想了想说道“再派邓元觉率三万兵马前往嘉兴助阵,告诉三圣公,孤王不要他说困难!孤王只要嘉兴!!”
——
“轰隆隆”
一阵阵的雷声仿佛天空中真的有一个雷神敲鼓,朱武向外看去,天上的雨不停的往下落,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粒一粒的往下落,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界限,而是融合在一起了,分辨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了,哦,对了,他眼里本来就看不到陆地,只有海洋。
巨大的风浪将朱武所搭乘的船只抛来丢去,朱武皱着眉头,强忍不适,拿着书本,其实也看不清上面写了上面,只是希望依靠这些让自己好过一些。
“好大的风雨啊。”张顺走进船舱,看着手里还拿着书卷的朱武,佩服的说道“先生好本事,在这样的风雨中居然还不动如山。”
朱武苦笑道“昔日我初次和侯爷出海,吐了三天不止,才缓过来些,如今这样的风雨却还是难受的很,只能靠这些文字让自己好过一些。”
张顺摸了摸脑袋笑道“我要是看这些书,不要风雨也会难过的,这风雨来的快,去的也会快,明日我们必然可以到达舟山群岛。”
朱武问道“张顺兄弟可去过舟山?”
张顺摇摇头道“没有,但吴家的人应该对那里很熟悉。舟山号称有千岛,最大的便是昌国、岱山两地,其中昌国据说还是王相公命名的呢。”
舟山此时已经被置县,当年王安石还是一个县令的时候,就将其划为昌国,但因为海道险阻,虽有千岛,却不到万人,但也因为在海疆而设有军寨巡检。
朱武道“我军入舟山等地后,不到三日,杭州必知,故而此战要快,待夺得舟山后,次日我军便要突袭杭州。”
张顺笑道“弟兄们都晓得,只是不知道吴家的船队到了哪里。”
“吴家多弄潮好手,必然不会失约。”朱武看向窗外,突然想起来昔日在华阴山的时候,一时间感叹良多。
海上的风雨的确长不了,到了半夜,雨水就停了,张顺等人收拢船只,清点了一番,少了三艘船只,也不知道是倾覆还是走失,感叹一阵,继续想舟山开进。
到了初阳时候,船队已经可以看到舟山群岛的轮廓,一只船队也从舟山群岛开了过来。
朱武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到,对面来的船只打的都是吴家旗号,大喜道“没想到吴家居然比我们还来的早一些。”
两只船队靠近,吴家船队中一个少年通过小船上来,对朱武拜道“吴家吴璇见过朱先生。”
朱武啊呀一声,细细看了一会,然后笑道“昔日我和侯爷、许先生等人在明州初见小郎君,还是个孩童,今日却已成翩翩少年郎了,你阿姊也放心你来此?”
吴璇便是吴家名义上真正的家主,吴迪之弟。
吴璇有些害羞,脸上红了一下,然后拜道“阿姊有言,好男儿当军中觅封侯,何况天下虽大,却无我水师之敌。”
说着,吴璇的脸上又写满了自豪,梁山的水师船只有一大半都是吴家工匠打造出来的,无论是灭高丽还是平倭国,吴璇做为吴家家主,都记上了功劳,因此虽然吴璇连血都没见过,已经是假营长衔。
“好,果真好男儿。”朱武拍了拍吴璇鼓励道“你等先到这舟山,舟山情况如何?”
吴璇笑道“说来有趣,那明教虽派人占据了舟山,但兵不到三百,将只一员,只为收集珠宝,我等到后,守将离开带人乘船逃之夭夭,吾等只见到了他的背影,连有无须发都不知晓。”
朱武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贼军以鬼神之说行事,多为懒汉巫师,当灭也。”
说罢,朱武下令全军入驻舟山几个大岛,先安抚当地百姓,朱武留吴璇和一千人驻守,搭建营地,自己率全军前往杭州。
杭州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大禹时期,据说大禹南巡之时,曾乘舟航行经过这里,并舍其杭于此,故而称为余杭,杭州背靠钱塘江,江流入海,地势平整,自从西汉时期便是鱼米之乡。到了北宋大观年间,杭州已有户二十万,是东南第一大郡。
但自从方腊起事后,杭州人口就开始迅速下降,一边是大量贫困人口参加方腊军,一边是不少富户被方腊屠杀,但即使如此,杭州依旧有户十余万,人丁过五十万,是当世难得的大城市。
钱塘江上,一只船队正在巡视,这只船队的组成很是杂乱,不仅仅有蒙冲,斗舰,甚至还有花船在其中充数。
花船上,两个将官正依靠在床榻上,看着钱塘江的美景。
“哎,真羡慕翟源、管乔他们两个,在湖州说不定还能厮杀一阵,得点军功,吾等在此,可谓是荒废时光啊。”
说话的是成贵,乃杭州水师总管,他对面的就是谢福,这四人原来都是明教风部的头领,明教分天地风雷四部,官吏兵将出身的为天部,地主乡绅的出身为地部,渔夫水手出身的为风部,农民工匠出身的为雷部。为的是在传教的时候针对职业不同来传道。
“羡慕什么,这杭州的日子难道不好过吗?”谢福摸了摸自己的下体说道“等晚上我们再去逍遥一趟,说来也怪,都是爹生娘养,咋那些婆娘皮肤就那么白,那么软呢?尤其是那些官家小姐,味道就是不一般啊。”
说着,谢福还舔了舔舌头,方腊起事后,将所有的官府中人男的杀光,女的充入女闾,因此谢福才有此言。
成贵哼道“这是因为那些人从小就不用做事,不晒日头,不经风雨,自然和我等不一样,教主说过,等世界都光明后,我们也可以和那些官家一样,天天吃饱穿暖,还有婆娘睡。”
宗教其实很简单,给予希望,抚慰灵魂,让人民寄托于未来乃至转世,对当下的苦难认为是修行,故而佛讲随缘,道说自然,西方说上帝安排一些,中东言感谢真主恩典,实际上都是一回事。
雨后的钱塘江,很是平静,喝着小酒,听着挚友在耳边说话,成贵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如此美好,美好的想让这刹那变成永恒。
“那是什么?”“有狼烟!海上有船!”
成贵迷迷糊糊之间,睁开了眼睛,听着外面慌乱的叫声,再看对面,谢福已经起身打开了舱门。
“出什么事了?”
“报将军!从海上来了大量宋船,似是敌舰!”有水手进来报道。
成贵听罢哈哈大笑道“钱塘江水深浪急。我军在上游,占尽地利,何况水战不过是大船胜小船,快船胜慢船,弓弩胜刀枪,敌从海上来,必为小船,我军有地利,敌为慢船,前几日又有风雨,恐其已失士气,如何能敌我军?”
说完,成贵又对谢福道“谢福兄弟,你且回水寨传令,令诸军齐出,必可战而胜之,为兄在此先与其周旋一二。”
谢福也不客气,自行回去调兵,成贵又等了片刻,这才慢慢看到从海面来的船队。
谢福没有望远镜,却有一双好眼睛,他远远的看去,发现来的船上高挂“平阴”“梁山”字样,不由惊道“此为梁山水师?”
回答他的是梁山战船的火炮,在得到高丽、倭国两个根据地后,姜德大造船只,此次朱武带来的均是两千料以上的沙船、福船,其中更有新打造出来的是十二艘四千料战船,船长超过四十米米,宽近九米,内设三层,外设两层,可藏兵三百人,火炮二十门。
十余艘开在最前面的梁山战船的前炮在瞭望手的指挥下,开始对远处的明教水师轰击,成贵根本没有见过火炮,一下子被这样的攻击打蒙了,自古水战,多是弓箭克敌,成贵的船上也有床弩,但这还有近两三千步,弓弩不能及,为何梁山军就可以攻击到自己了?
成贵没有多少时间思考这么难的问题了,随着张顺等梁山水师战将的调度,近三十艘战船开始以侧舷对着成贵船队,虽然由于火炮铸造不易,这三十艘战船只有各式火炮不到一百五十门,但也足够形成压制火力了,一轮齐射下,超过二十发炮弹击中了成贵的船队,成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船队一下子被击沉了四五艘,又急又气,拔出战刀,对左右道“贼军军械犀利,唯一之计,在于近战,诸军随我突进!”
明教水师中的军士,大都是清苦渔夫、水手,对宋朝官服压榨痛苦欲绝,各个口中念诵经文,拉起风帆,踩动水轮,向梁山船队冲去。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随着经文声越来越近,成贵的船队中有不少小船开始点火,准备火攻,听着远处的经文声,在将船上的张顺笑道“经文难道能敌我火炮吗?给我狠狠的开炮!”
随着两军的靠近,梁山舰队的命中率快速上升,第一次齐射为一成,第二次齐射就到了近三成,等到了第三次齐射,已经到了近四成,这都是因为钱塘江虽有浪,和海面相比却是平静的很,第三次齐射的时候,两军的距离已经不到五百米。
“传令!船只不动!准备接敌!火炮换霰弹!”作为主帅的朱武下令道,各船都从侧面伸出一根根长达七八米的拍杆,这本来应该是水战利器的武器此时却变成了拦住火船的护甲。朱武知道此战要的就是快,因此并没有选择边退边战的战术,而是选择了一战而下。
近三百米了,成贵的船队也损失了超过一半,成贵的眼眶都要裂开了,他此时只想从梁山船队上咬下一块肉来,他带着数十勇士,站在船边,只待接舷。
这时,不到两百步了,成贵也终于看清楚对面的梁山舰队到底是依靠什么来攻击自己了,那一门门黑黝黝的火炮,看的他好生疑惑。
“这是什么?难道是新的床弩?”成贵正疑惑着,两只船队撞击到了一起。
有拍杆在,成贵的火船除了少数几艘从梁山舰队缝隙中穿过的,其余都被挡在了外面,两方的弓箭不断抛射,梁山军也开始有了伤亡,随着又一声齐射,上百门火炮射出了数以千计的铁丸,不少明教水师的水手被击杀当场。
成贵挥舞着战刀踩着跳板冲向一艘梁山战船,刚刚跳到船上,他一抬眼,顿时吓了一跳,上百盔甲鲜明的梁山军正等着他呢,十多杆长枪向他刺来,他挥舞战刀,左挡右拨,和他一起上船的明教军士就没有他的好身手了,纷纷死在梁山军的攒射和刺杀下,战不到一刻,成贵水师几乎伤亡殆尽。
谢福还没有到水寨,就听到阵阵的炮声,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炮声,还以为是雷声。
“奇怪了,这天不像是要下雨啊。”谢福摸了摸头,看着水寨中已经开始有船只起帆,点头笑道“好,我军已动,此战就胜了一半了。”
一艘艘战船从水寨中开出,谢福来到帅船上,由于担忧成贵的安慰,便一边向下游赶去,一边整理队形,谢福看着远处的烟火,心中担忧,不断催促水师前行,突然看到一只小船向自己奔来。
“快,拦住那艘船,询问前方战况!”谢福认出那是己方的船只,连忙说道。
那船上却是战败的成贵部下,为首的军士上船见到谢福,哭拜道“谢将军,我军败了!梁山船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武器,隔着两千步就可以发射铁丸,我军船队纷纷沉没,总管无奈,下令以火船攻之,自身带队冲击近战,怎奈敌军船坚兵多,我军战败下来,总管他他已经殉教了!”
“什么?”谢福把那军士一把抓起来,大声喝问道“你说总管他怎么了?”
“大人,你快看!”
谢福抬眼看去,手慢慢的放开了那个军士,数十艘梁山战船出现在他的眼前,一个首级被高高挂在桅杆上,虽有血污谢福也认得清楚,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谢福倒退一步,扶着栏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发现不是幻觉,不由捂脸大笑道“兄长已去,弟怎敢独活世上?传令!全军突击,不死不休!!!”
——圣公府
早已听到炮声的方腊焦急的在大殿中转着圈,他已经派人去召集众人并打探情况了。
方腊听到一阵脚步声,抬眼望去,见是娄敏中等人走了进来。
“圣公,战况已知晓,是梁山水师从海上来了,有大小战船近四十艘,另有五六十艘似为运兵之船,成总管已经殉教,谢将军正在迎敌。”娄敏中简单的将情况对方腊说道“当今之际,当召集兵马,以防不测。”
“城中还有多少兵马?”方腊急忙问道。
“城中原有步兵五万,水师两万,骑兵一千,如今邓大帅带走了三万,水师去了一万到湖州,只剩下兵马两万,水师一万,那一万水师此时还不知道剩下多少了。”总管杭州兵马的方天定回道。
“两万兵马?可能一战?”方腊再问。
方天定自信满满的道“父王放心,凭借孩儿手中方天画戟,必能守住杭州!”
昔日方腊得到陈硕真传承,其长子方天定和侄儿方杰都学了书籍中的戟法,方腊又用西域玄铁打造出来两杆日月方天画戟,分别送给了方天定和方杰,这方天画戟,可砍可刺,要用起来极难,但只要善于此兵的,无一不是绝世猛将。
下首一将则出列道“圣公,梁山兵马此次必是有所准备而来,我军虽有两万之众,却多为老弱,依末将之意,当请圣公移驾六安山,以防万一。
“杜微!此处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方天定不满道。
“杜将军也是为圣公安危着想,太子息怒。”方垕摸着胡须道“敌舰百艘,当有兵过万,如不战而出奔,当为天下笑,如今城中尚有上将刘赟,可令其为将,太子为监军,率军相战,如不敌,再论其他。”
方腊点头道“善!”
钱塘江上,鏖战正酣,梁山战舰船坚炮利,方腊水师船多兵众,朱武见一时分不出胜负,干脆下令后军的源为义、平正盛、杜壆三将各率本部绕过战场,抢占水门,攻入杭州。
这也是朱武对水战的结果极有信心,不怕步军后路被断。
源为义、平正盛所带之兵,大多为倭军精锐,也善于水战,两人齐头并进,用运兵船上的弩炮轰开水门,杀入了杭州城。
此时方天定正好和刘赟各带数千兵马赶到,两边一交手,刘赟就暗道不好,明教的精锐都在前线战场,杭州的本多老弱,根本不是源为义二人所带的倭军精锐对手,一个撞面,倒下去的多是明教军士。
方天定见状大急,他仗着自身勇武,手提方天画戟,对刘赟道“刘将军你且指挥,待我去杀了他们主将,贼军必败!”
刘赟哪里肯干,却拦不住方天定,方天定带着重甲精锐,直直的向平正盛冲去,这些精锐都是方腊留在身边的护卫,均为明教高手,对明教忠心耿耿,一个冲锋就把平正盛的攻势压制住了。
“贼将何在!出来受死!!”方天定骑着战马,挥舞着超过三米的方天画戟,左砍右劈,铁甲武士护卫左右,来回冲杀,连斩十余梁山军士,好不威风,看的在后方指挥的平正盛惊叹道“我跟随平阴侯大人在楚国厮杀,还未见过这样的人物,就算栾、董二位大人也不过如此吧。”
平正盛的打扮不同其他倭军,因此被方天定看上,方天定让铁甲武士开路,冲向了平正盛。
平正盛见方天定盯上自己,知道巷战最重士气,便带着一群平家武士迎了上去,只一交手,平正盛就感觉不好,这方天画戟在方天定的手中如同一条蛟龙一般,不到五合,平正盛就抵挡不住,被砍开了战甲,要不是平正盛躲得快,这一下就得没命。
其他平家武士见平正盛危急,都冲上前挡住方天定,方天定杀的兴起,左砍右挑,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连杀平家七员战将,杀的平正盛胆战心惊,却害怕朱武军法而不敢逃跑,平正盛对左右道“今日战死此处,家中封位不失,如退,平家百年基业毁矣,当死战!”说罢,带着剩下的平家武士死斗方天定,方天定被平正盛这一下不要命的打法打的一下子有点蒙,居然就这样僵持住了。
这时杜壆也带军冲了进来,杜壆看到方天定的打扮,大喜道“贼将休跑!”挺着丈八蛇矛就冲了过来。
方天定拨开砍向自己的战刀,抽空看去,见一战将挺着长矛冲向自己,喝道“来得好!”方天画戟一架,一拨,就用小枝套住了杜壆的长矛,方天定再一抽,这一招不知道破了多少英雄的兵刃,但却在杜壆这里卡住了,只听到吱呀吱呀让人刮骨般难受的声响,杜壆居然没有放手。
边上的平正盛见机就是一刀,方天定惨叫一声,甲片已经飞开,当下松开杜壆的长矛,回手对着平正盛就是一戟,平正盛横刀挡住,却被巨力推下战马。
“快护卫太子离开!”铁甲武士看到方天定受伤,急忙救下,杜壆和平正盛这才知道对面的人是方腊之子,杜壆大喜道“我儿休走,留下脑袋吧!”
方天定听到气的想回头再战,却被武士拦住,不由大叫“贼将通名!”
“楚人杜壆是也!”
此时的江面上,水战的结果也出来了,虽然谢福拼死,但面对炮火,不过是多了一些浮尸罢了,朱武杀开谢福的水军,一边让张顺等人追击,一边调集十二艘大船来到水门帮助步兵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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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杭州之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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