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慢慢走着。
    直到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等到季家夫妇回来，沈音茹才慢慢觉得不对劲。
    婴儿车中的孩子突然“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让沈音茹的注意力马上转向了其中。
    “檬檬乖，檬檬不哭，你爸爸妈妈马上就回来的，不哭不哭……”
    看到林大姐和季大哥的闺女哭成这样，沈音茹也没办法再想别的事情，只能从婴儿车里将这女娃娃抱起来，轻轻颠着，不住地用言语哄对方。
    可这边还没哄好呢，婴儿车里的自家小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小孩子容易受到感染，一个孩子哭，另外一个孩子便一起哭。
    这可忙坏了还在警局呆着的沈音茹，两个孩子换着抱，换着哄。
    心里想着：林大姐和季大哥怎么还不回，只是去弄被子而已，随便找一家超市买了便能回来。
    看着时间越过越久，沈音茹决定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
    她和林大姐已经交换过电话号码了，此时打的是她的电话。
    第一遍打过去时，是无人接听的，再打第二遍时，有人接了，却不是林大姐的声音。
    “喂，请问是病人家属吗？病人刚刚因车祸被送到我们医院来，他们……”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十分急促，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似乎有些不忍往下再说。
    最后只得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快来医院签个字吧。”
    沈音茹整个人仿佛被电给击中了，手机都差点没拿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了那医生的话的，只知道将最后的理智全部都留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带着两个孩子赶到医院的时候，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身子仿佛被抽干。
    手术室的灯亮着。
    其中有一位医生便是从手术室里冲出来的，他身上还沾着血渍，似乎是没来得及换衣服。
    他语气中带着悲戚和惋惜，说道：“您好，您是病人家属吧？那位男病人受伤过重，在送来医院的途中就去世了，那位女病人的情况……也不太好，可能需要您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你……你说什么？谁死了？你说谁死了！”
    沈音茹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耳鸣，当对方说有一位病人已经死亡的时候，她就感觉头脑里一团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只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
    沈音茹的手还握着婴儿车的把手，此刻却在不住地颤抖。
    “请您节哀，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无法预料的，我们尽力了，时间不多，还请您尽快签下这份病危通……”
    “我不是他们的家属。”沈音茹低下头，刘海整个遮住了她的眼神。
    她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颤抖的手从婴儿车里抱住那个还在哼哼的女婴，猛地递到医生面前，“这个，才是他们唯一的家属，这是他们的女儿。”
    医生也无奈了：“这……”
    “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好好地逗着这孩子笑，你现在告诉我……孩子的爸爸没了，孩子的妈妈病危了？将来这孩子长大，我该怎么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