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焕还没有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到穿黑毛衣的少年闲庭信步地从后台走上了前面的舞台。
    此时，主持人正好报幕到一半。
    “接下来，由高一（3）班的沈榛，为大家带来钢琴独奏，表演曲目是莫扎特的《d大调小步舞曲》。”
    主持人说完这句话以后便退居后台，将舞台交给表演者。
    舞台微微有些暗。
    在寒阡晓走到钢琴前坐下的时候，白色的灯光一瞬间打下来，映照在黑色三角钢琴与少年身上。
    观众们一下子就安静了。
    只是看着这一幕，就觉得十分唯美。
    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沈檬拿着摄像机的手微微一顿，忍不住咬了咬唇。
    “这小子……穿的谁的衣服？”
    ……
    舞台上，寒阡晓坐在钢琴前，死死地盯着钢琴键。
    什么动作都没有。
    拧眉微微思考着。
    二十秒过去了，依旧只是看着钢琴键。
    台下已经开始有细小窸窣的讨论声了。
    “他怎么回事？”
    “怎么还不表演？”
    “是忘了琴谱吗？”
    “说不定是因为紧张，我听他们班的人说，沈榛从来不会当面给人表演的，这次在全校人面前，怕是很有压力吧。”
    台下沈檬握着摄像机的手微微紧了紧，把目光从摄像机的电子取景器上挪开，直接望向了舞台上某个方向。
    心中隐隐也在担忧。
    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关键时候掉链子吧？
    沈檬可是在家听过对方弹这首曲子不下百遍了。
    尤其是当沈榛知道要在全校人面前表演时，每天回去都泡在琴房里，绝对不可能忘记琴谱和旋律。
    现在坐着不动是怎么回事？
    沈檬只能理解为弟弟是紧张了，她一直都知道沈榛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抛头露面地展现自己，所以此时她担心沈榛心理上过不去那道坎儿。
    然而正当她十分担忧的时候，坐在钢琴前的少年突然伸出了修长的手。
    两手交叠，认真地活动了一下手指的指骨。
    随后缓缓地放在钢琴键上。
    十指突然用力地在琴键上快速地按了五下，原本安静的会场突然因为这样快节奏的开头而进入到一种让人震撼的听觉感受中。
    沉闷的打击感结束以后，便是一段极其快速且流畅的旋律，和弦部分从左到右，跨度极大，伴随着右手落下的主旋律，结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恢弘大气的开场把所有人的精神都吸了进去，愣愣地听着这一曲慷慨激昂的钢琴独奏。
    越到后面，少年手指的速度便越快，每一个音都敲打在实处，让人内心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如同雨水落在湖面，溅起的水花复又拍打在水面，形成二次波浪。
    不仅是观众席上的人听得呆了，连后台的人也跟着呆了。
    陶焕张着嘴，忍不住愣愣地骂了一句：“我靠……这哪是什么小步舞曲，这特么是……《贝多芬病毒》啊。”
    陶焕没学过钢琴，但对音乐上的东西略懂一些。
    至少知道莫扎特的《d大调小步舞曲》绝对没有这么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