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忍不住吐槽出声的还有观众席第一排的沈檬。
    “这小子怎么……他怎么没有弹准备的曲目？这什么鬼？”
    虽然格外惊讶，但手中的摄像机却是依旧端着，没有放下。
    舞台上的少年很夺目，白色的舞台灯光只堪堪打在他和钢琴的那块圆形区域，显得格外圣洁。
    配合着对方弹琴的动作幅度，闭着眼，时而伏下身子，时而仰起头，少年飞快跳动的手指上，染了一层冷光。
    曲子弹到高潮的时候，仿佛让人置身于一个大剧场中，那里有千人演奏，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十分肃穆庄严。
    时光被带回到中世纪的欧洲，飞到天空之上，俯瞰底下充满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复古中带着创新，人文的气息开始被散播开来。
    高潮的一段持续了整整两分钟，随后逐渐从激昂中脱离出一部分，节奏依旧很快，但旋律上出现了一些更细碎的东西。
    直到结尾的时候，十指又是连续几下地按在不同的十根琴键上，最后左手抬起，右手落下，头微仰，给了一个意犹未尽的收尾。
    钢琴的颤音还在大礼堂里回荡，但却让台下的观众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随后，不知是谁拍了第一下手掌，旋即后面的掌声便如同潮水一般翻涌而来，礼堂里一派热闹景象。
    雷鸣般的掌声以及众人的叫好声混杂在一起，带着属于少年人的热血方刚以及激动情绪。
    高一（3）班班主任都哭了。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孩子这样有才呢，要不是沈榛妈妈打电话给她，她甚至不知道这孩子会弹琴。
    这样的表演不仅是给他们3班制造了荣誉，还为这孩子未来的路制造了更多机会。
    3班班主任觉得十分骄傲，对这个孩子是越来越喜欢了。
    就算沈榛成绩不好，以后也能走艺术路线，3班班主任内心是完全不担心对方未来的发展的。
    ……
    舞台上。
    寒阡晓坐在钢琴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将刚刚因为弹琴而微微有些滑落的红围巾又绕了绕，然后淡然起身，离开舞台，朝后台走去。
    等到她都快走到后台了，主持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出去说最后的结束台词。
    刚刚所有人都看愣了，包括主持人。
    此时与寒阡晓擦身而过的时候，主持人的眼中都含着激动，甚至想着待会儿怎么在结束词上多加几句个人的肺腑之言。
    毕竟刚刚的曲子弹得实在太震撼人心了。
    不过，这些寒阡晓是没工夫去理会了。
    她全程都听不到自己弹的音乐。
    纯粹靠曾经的记忆和手指的触感来完成的曲目。
    她不会弹什么莫扎特的小步舞曲，也不会弹别的什么流行音乐，她只会弹这一首。
    因为这一首，寒莫琛弹过。
    她给背下来了。
    纯靠手指记忆给背下来的。
    刚刚开始的时候，坐在钢琴前一动不动，是在脑内回忆整个手指记忆的过程。
    每一个琴键按下去会有震感，而震感会有强弱，不同的强弱是不同的指法和力度，以及音调的高低。
    耳朵是听不见了，但所幸的是，手还算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