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卫凌风收回了手,“你和从前不太一样。”
倘若还和从前一样懵懂,那真是见鬼了,沈尧心想。他暗自发笑,转过了脸:“这两个月我杀过土匪、骗过官差、闯过荒漠、翻山越岭……”话没说完,卫凌风挑下帐幔。夜明珠沿着一层纱滚到了床上,刚好落在枕边。
借着那一片光,卫凌风的神情愈加清晰。沈尧这时再看他,忽然能体会到怀春少年在遇见卫凌风时心里会作何感想。
沈尧直说:“我多瞧你一眼,便要神魂颠倒头晕目眩。”这是一句真话。
沈尧还说:“我想睡觉。”这是一句假话。因此,当卫凌风吻上他的时候,他不自觉就握住了卫凌风的手。唇齿间的热烈交缠让沈尧错以为自己就是刚才那件衣服,师兄巴不得撕烂他,他的掌骨也被捏得微微发痛。
作者有话说:
好的,先到这里,明日再战
第62章 下自成蹊
幼年离家之后, 卫凌风第一次发觉, 习武是一件极难的事。没有师父引导他, 更没有秘籍供他钻研。他只能不断回忆从前看过的武学心法, 不断参悟其中的奥妙。烦躁和忧虑的心境不利于练武,更不利于研习医术,他连自己都管不好,如何去治病救人?
从少年时起,卫凌风经常琢磨怎样才能让自己的根基更稳,心志更坚。他奉行“静以养生”,颇具成效。无论何时, 他都应当置身于冷静的光景, 不让人轻易看穿他心中所想。
但是,卫凌风的行事准则, 总是被沈尧打破。
在丹医派时, 师弟们都对卫凌风避之不及。所有人都嫌他古板守旧、枯燥乏味,唯独沈尧一天到晚跟着他。日出日末,月生月落, 他们二人形影不离。而这一次, 一别数月, 相隔千里,积压多日的思念之情根本得不到排解。
再加上, 卫凌风几次三番质问沈尧的内功, 沈尧都不肯对他说实话。卫凌风就猜到, 沈尧这身功夫来历不正。
卫凌风还记起, 方才他走出门外时,正好看见了柳青青忐忑不宁的神色。那么,沈尧极有可能将自己的一番经历告诉了柳青青,却没有告诉卫凌风。这其中滋味,越细想,越不好受。担忧、牵挂、焦急、关心……明知不该却又难以抑制的愤懑,交替反复地涌上心头。
卫凌风自然不会把这些感受讲出口。他身体力行,将一切因师弟而引起的情绪,宣泄回了师弟的身上。他轻咬沈尧的嘴唇,扣着他的两只手,压得他低低切切地喘息起来。
挣动之际,沈尧的肩膀一阵裂痛。平日里的伶牙俐齿都被磨灭了,沈尧一手锤在床头,提醒道:“肩膀……”
卫凌风起身,从床边的柜子里翻出一盒药。沈尧趴到一边想去看,又被卫凌风按住了头,按得沈尧只能躺平,笑说:“今天真不凑巧,我身上有些伤。改日,等我伤好了,一定陪你尽兴。”
卫凌风打开药盒,没有应声。
沈尧捡起枕边的夜明珠,珠子灵透浑圆,滚在他掌中游动。他对光一照,再去看卫凌风的侧影,忍不住调戏道:“师兄,我先前读过一首诗。诗中说,‘心去无人制,情来不自禁。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师兄,这首诗,我没有读懂。 ”
卫凌风靠近沈尧,将药膏抹在他的伤处:“你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就该静心养病。”这句话,说得很镇定、很正派,如他一贯的作风。
沈尧暗道:师兄方才还火急火燎的、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咬得我嘴唇发痛。现下,他竟然变得高洁傲岸、不容侵犯了。
衣裳早就沦为破布。沈尧懒散地倒在卫凌风的腿上,没用丝毫的被子或衣物遮挡自己。卫凌风抬手,立即碰到沈尧的锁骨,再往下,骨肉匀称,劲瘦细滑,格外贴合他的手掌。这使他蓦地生出一种错觉——师弟生来就应该被他抚摸,每一寸每一分肌理都属于他。
卫凌风曾经见过成百上千具躯体。但是,他看别人时,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而看沈尧时,却是活色生香的。
他呼吸变快了些,五指加劲,反复探寻,探到沈尧的丹田、心肺、筋脉都很强健,骨骼也没有一处受损。他对这个结果极为满意,又开始奇怪沈尧内功的来历。他问:“阿尧,你不同我说实话,是因为我不可信?”
沈尧忙与他手指相扣,声音越说越低:“我怎会觉得你不可信?我从岐州赶到云霄之地,路上有哪一天不是在想你?”
卫凌风以为,沈尧在偶然之间捡到了什么武功秘籍,就像他在安江城捡到了《天霄金刚诀》和广冰剑。
江湖之广大,武功之玄妙,秘法之精绝,这三样东西,谁也说不清卫凌风拾起夜明珠,将珠子放在沈尧的胸口。他覆掌于夜明珠之上,与沈尧没有丝毫的肌肤相接。但他用手掌带动那颗珠子滚圈,珠芯就在沈尧的身上轻轻地摩挲,磨得沈尧神魂欲酥,仿佛此身已不在人世间,转去了自在逍遥的极乐世界。
“师兄,”沈尧拼出一丝清醒道,“你怎么还有这种手段?”
卫凌风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他单手合拢外衣,躺在沈尧的身侧,揽袖抱住沈尧,从耳后开始亲吻,另一只手还不忘拨弄夜明珠。这一时间,帐内情致缠绵,蕴生诸多妙趣。
卫凌风还问他:“你如今有了武功,内力在全身运转时,是否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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