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太子也曾想收了这个宫女,可是太子学佛,几次向皇帝表示想出家,自然不能一转身就要了女人。所以太子也没敢接受翠羽的柔qíng,只做不知,月前又一次让翠羽出嫁,再次被翠羽严词拒绝了。
秦惟这下有些尴尬:他欠下了qíng债了吗?思想间,秦惟已经下chuáng站起,虽然原身对宫人们的服侍习以为常,可秦惟感到了一丝窘迫mdash;mdash;他被如水般的宫人们七手八脚地扶着去方便洗漱了,再从内到外换了衣服,穿了袜子和鞋,坐在椅子上梳了头,头顶的发髻外戴上了一只白玉冠,因为是夏末,天气尚热,宫人们给秦惟穿了雪白单薄的丝绸内衣,外面又穿了件白色的织锦掩襟长衫,边缘是三寸金色镶边,绣了飞龙祥云hellip;hellip;
秦惟觉得自己像是个木偶,被打扮得光鲜夺目,可是他不记得今日有何事qíng,也就说这么闹腾一场,他见的只是东宫这帮人。秦惟真想对大家说:我能不能只穿内衣,不戴冠?反正天气也挺热的,有人来了再说吧?
当然,他没说什么,在这期间,他打量了这些身边的人,想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前世相识的,结果又发现了一个mdash;mdash;跟在翠羽不远处忙乎的另一个宫女,叫红叶的,是洪家的另一个小女孩,好像叫小月mdash;mdash;难道她也追着自己来这里?!秦惟忙悄悄打量小月,发现这个宫女也就十四五岁,眼睛一次都没看自己,而是时刻看着翠羽,看来她是追着翠羽来的,幸亏幸亏!
除了这两个人,其他的宫女太监们秦惟都没看出什么渊源,人们对他显得很恭敬,原身太子对这些人很满意,秦惟也没挑出有谁不顺眼。
他又审视自己的寝宫,是很工整的木质建筑,以秦惟外行的眼光看,还是很奢华的,窗框有花纹,墙壁上都雕了浮纹mdash;mdash;可这些有什么用?一把火不都被烧了?
都穿戴好了,秦惟出了寝宫,去前面偏殿用膳。
夏末早上的阳光亮得晃人眼,殿之间铺的成条青石板,好像也反she着阳光。秦惟看到不远处最大的主殿,红檐之上是绿色瓦顶,殿外雕栏玉砌,但建筑还是木头的!秦惟想到其弱点,就没了欣赏的眼光。
用了清粥加煮蛋苏饼的早餐。然后hellip;hellip;他没什么正事要gān。平时,太子会去书房抄写佛经,秦惟觉得自己也别显得太出格,就去了书房,接着抄太子昨日的经书。
翠羽默默地跟着,秦惟尽量不看她mdash;mdash;他想专心等那个冤家到来,看看自己是生是死,这时候可不敢招惹别人。
秦惟来此后的几世都没有好好学习过,这世终于有了个曾经练习过书法的原身,秦惟按照往日的习惯行笔,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书法还不错!中规中矩,比前几世的狗爬字真是好得太多了!秦惟很有些自得,稀里糊涂地抄了两页经文,光顾着欣赏自己的笔迹了,也没细想那些字句说了什么。最后还信笔写了句夜深忽梦少年事rdquo;hellip;hellip;
一直给他研墨的翠羽温声道:殿下,该用午膳了。rdquo;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秦惟对自己混吃等死的技巧很满意,放下了笔,脚步悠然地走出了书房,准备去吃午饭。
上世他缠绵病榻,gān什么都没力量,现在他能走动自如,行步间都面带了丝笑意。
宫人们见太子今日一扫往常的愁容,相互jiāo换欢喜的眼神:太子平时宽以待人,慈悲为怀,特别得人心。可惜出了东宫,太子这个人除了皇帝,好像一直就没被别人看好过。尤其今年,从开chūn,京城里就到处有人议论说太子优柔寡断,不善政事。有人从河里捞出了块烂木头,上有隶书桂舟rdquo;三个字,太子名沛川,字桂舟rdquo;,取楚辞沛吾乘兮桂舟rdquo;之句,于是有大臣上奏皇帝,批评太子一心向佛,有出世之心,天意显示,不能为储君hellip;hellip;
其实谁不知道,这是几个皇子在捣鬼,里面肯定有成年的二皇子,新近刚写了篇辞赋,讲古论今,被文人们推崇为有经国治世的格局。还一定有自幼习武的四皇子,听说一个劲儿要出京,想领兵去把七皇叔萧棕胜替皇帝接回来,让皇帝觉得很对心思,曾出言称赞。
但也有人说那两个文武出色的皇子只是瞎闹腾,皇帝尚在盛年,对这么个学佛的太子都防备着,怎么可能换上来一个有野心的太子?如果皇帝真想放弃太子,最被人看好的,却是杜贵妃的儿子六皇子,今年正好十四岁,就是立为太子,也会如现任太子般没用,不会威胁到皇帝的势力。
杜贵妃虽然才三十二岁,已算是色衰,平时很少见到皇帝了,可是比杜贵妃小十六岁的庶妹,新近正得皇帝宠爱,刚被提为昭仪。
杜昭仪青chūn二八,容貌艳丽,谈吐风趣,又擅琴箫,皇帝痴迷万分,据说因此传旨让姊妹俩的父亲杜鸣山接掌了京城十五万禁军。
这是自从皇后之兄领了禁军之后第一次由外戚握了京城的兵权。这么看来,杜贵妃一定是会封后了,两姊妹一嫡一庶,无论皇帝多么宠爱杜昭仪,但宫里讲究资历和家世出身,杜昭仪这个助攻不可能升过嫡姐去。
太子自从听说杜鸣山有了军权,就一直郁郁寡欢,时常愁眉不展。宫人们也知道这不是好事,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今日难得见太子如此从容喜悦,真让人心安。
秦惟见午饭就是些煮白菜,蒸青菜之类的,一片青白色,加上他坐了一个早上,没什么胃口,只稍微吃了一些。午饭后阳光正浓,是午睡的时间,可是秦惟觉得不困,就决定到后面的花园小湖的水榭里坐坐。
他从桌边站起,说道:我去后面湖边。rdquo;话语刚落,外面嗖嗖一片小跑的脚步声。
他身后的翠羽躬了下身,轻柔地说:是,殿下,要带茶具吗?rdquo;抬了下眼,眸中有qíng。
秦惟赶快整肃神qíng,摇头说:不必了。rdquo;他刚吃完饭,只想走走。
翠羽失落地垂下眼帘,跟在了秦惟身侧半尺处,红叶小心地走到翠羽身边,用眼神安慰翠羽,可惜翠羽没看她。
秦惟一出门,宫人们已经打起了宫伞等着他。秦惟走在伞影里,他的前后左右相继围上了十来个人,后面还有人用一米长的扇子给他扇着风,将饭后的悠闲散步变成了正式□□。
等到他们穿过大半东宫,走到后面的小湖旁,秦惟已经很怀念他前世寂寞但自由的人生了。他过去哪怕是病卧在chuáng,也有自己的独处时光,从没有过这样分秒都在人们虎视眈眈地注视下生活mdash;mdash;压力太大。
秦惟进了湖边的水榭,对旁边的人们说:你们都出去吧。rdquo;
宫人们应了,纷纷地退出了水榭,最后只有翠羽还在他身边。秦惟对着水榭外点了下头,翠羽眼里闪过受伤的表qíng,低头出了水榭。红叶在水榭外轻轻扶了下翠羽的胳膊,翠羽没注意。
秦惟斜坐在水榭栏杆下的鹅颈靠椅,扭着身体,固执地将脸对着水面,盯着水面上圆圆的荷叶和荷花,不去看在岸边排了两行一齐向他行着注目礼的宫女太监们。
过了一刻钟,秦惟累了,觉得自己很幼稚。他在太阳地里走过来,有些渴,就放松身体转回了头。翠羽见此qíng景,几步滑行到了水榭边,一副待命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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