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婪看着何太哀那张慢慢逼近的面孔,立刻就要往后躲,可却被何太哀用另一只手揽住了后颈。
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温婪只能眼睁睁看着何太哀靠近,于是最后他无比厌弃地闭上了眼。
何太哀看着温婪闭上眼,他看着温婪双唇紧紧抿着,整个人还不受控制的小幅度地发着抖,并且因为羞愤这样的情绪而耳根一片通红,何太哀差点笑出鹅叫。
他就这样忍着笑,保持着无比贴近的姿势——两人鼻息都纠缠在一处——何太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一直到温婪自己重新把眼睛睁开。
无比戏谑的,何太哀道:“没搞错吧,温掌门,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吻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好了,下章可以换地图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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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尸花之夜17
何太哀用手背拍了拍温婪的脸颊:“这得多大的脸,哪怕温掌门长得再标志,就这狗脾气,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我是多瞎,多饥不择食,我还没沦落到这个程度吧?”
温婪被气到骂也骂不出,大概是真的被气到够呛,那一双眼睛浸了厉色杀意冲天,但同时居然也蒙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湿意,这一双色泽分明的眼睛,如同置于水中捞出来的黑白棋子,落了新洗的水汽,过于浅淡了,几乎叫人以为自己错看。
何太哀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他手上动作一顿,正了脸色道:“别说话,有人。”
此言毕,果然,通往此地的外门一声响,是有人进来了。
昏沉的光线里,一道红影裙裾浮现,朦朦胧胧的,像是水中游鱼拖着红尾一甩波痕,点在水面。跟着,便有人踏着轻得近乎无声的脚步,迈入了刑堂地牢的过道之中。如此,红衣红裙红鞋便是全数浮现,再不是先前片面的一抹,而是热烈一整块的红,宛如赤焰腾烧燃起。
人未到,声先至。
“温婪——”
是花长老。
然而,这道平日里柔转如同四月暖风的声线,此时却是相当严厉,只听花长老沉声道:“温婪,你都做了什么事情,你到底在想什么?”
花长老常年给温婪收拾烂摊子,生气的样子并不少见,但此时,却是疾色得前所未有。
“小怜怎么会成鬼态,果然是你将她炼化了?这么些年,我一直觉得你行事愈显怪异,你瞒着其他人的,原来便是这事?那些小弟子察觉到的鬼气,实际上,是你养在屋内的小怜身上气息,是不是?”
在花长老踏步进入这地牢最深层时,何太哀便快速运用“握君如意”像是蜘蛛吐丝似的,将自己倒吊于天花板。
浪潮翻涌一般的黑玉倾泻而出,无声地铺叠开来,将何太哀淹没。不会有人发现顶上的天花板居然向下“厚实”了一层,谁又能想得到呢,居然有个隐匿了气息的鬼,像是被砌入墙中的尸体一样躲藏在里头。
天师府的长老会来探望温婪,这自然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对方脸色凝重得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何太哀心中一动,快速取下耳塞以便静听,有第三者在场,又是如此时机,他赌温婪不会用言语触动鬼奴契约对他下令,但万没到居然会听到这样一段话。
小怜被发现了?!
何太哀感到不可思议。因为,按照温婪对小怜的重视程度,既是提前准备着将人藏起来的,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人找着踪迹?
这事连何太哀都觉得吃惊,那么当事人温婪只会更错愕。他一张脸血色霎时全消,睁大了眼睛:“小怜她怎么了?”
“你怎会犯下如此大错!温婪,你视门规为何物,你究竟将掌门之位放在哪里,你对得起印师姐对你的嘱托吗?你要我们天师府怎么做,你又要我怎么办?”
花长老本有无限指责怨意,然而在靠近温婪所在的牢栏时,她的脚步很明显地停顿一下,连带口中的陈词也住了口。
因为她嗅到了一点微妙的血腥味。
花长老对血的味道最是敏感,当即心中一沉。此处是天师府刑堂最深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发生此等事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花长老不动声色地慢慢走到温婪所在间室,她看到温婪两手握着牢栏,乍一看着,这人还是完好的,但仔细一瞅,昏昏沉沉的光影之下,温婪脸色分明惨白。
或许这还可能是因为小怜之事东窗事发而被吓的,可头脸颈子上居然都有汗水,甚至领口那一圈洇湿了,透出一重深色来——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
从小,温婪就很怕疼,花长老还记得以前印师姐还在时,闯祸的温婪被印师姐打两下就一副要哭鼻子的样子,虽然其本人每次都忍住没掉眼泪。都多少年过去了?她已许久没看见温婪似此模样。
“你——”
温婪握着牢栏的十指攥紧:“花长老,小怜现在到底怎样了?你告诉我。”
花长老目光一晃,突的瞥见温婪衣摆下角,竟沾着点血渍,她瞳孔一缩:“他们对你用刑了?!”
说罢,竟要直接掀开温婪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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