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蓦然掠夺走筹码的叶润绩倒也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唯一变化的也就是原本提着袋子的手垂挂下来,视线依旧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神色晦暗不明。
算不上紧盯着,倒是有一种“随你便”的懒散样。
苏纯淳边骂,边往祝兴妍这处走过来。
在人面前站定后,才把手里的餐饭递回去给她,只不过这时却替人说起好话:“兴妍,你别把绩绩的话当真,他这人就是爱赚钱了点,只不过就是赚钱的方式太小家子气,你别介意。”
祝兴妍:“……”
这处也不太适合谈论这些事。
祝兴妍没再多说,索性接过她手里的。
苏纯淳送她出病房,两人在门口走廊走了一段路。
拐到分岔路口正想说不必再送,却先被苏纯淳拽住手腕,大眼闪烁带上坚定,夸张道:“兴妍,其实我已经知道你发生的事情了,所以你一定要坚强啊,一定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放弃人生……”
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祝兴妍一头雾水地望着她。
跟着,苏纯淳从包里拿出包纸巾,抽出一张递上前去:“想哭就哭吧,别憋着了,大不了我让绩绩也被绿一次,让他陪着你一起嘛……”
谣言害人,她到底何时才能脱离这样的苦海。
祝兴妍尴尬地笑笑,把递过来的纸巾推回去,直截了当地澄清:“我没被绿,谣言而已。”
“你没被绿?”苏纯淳愣怔,半信半疑。
她笃定点头。
“所以……那个叫什么路的不是你男朋友?”苏纯淳反复确认。
“不是。”祝兴妍回答得干脆。
苏纯淳松口气:“我就说呢,就路什么的那个样子,怎么可能绿你,你看起来才像是把他给绿了的人。”
“……”
这是在夸她?
既然已经解释清楚,祝兴妍也不打算再多逗留。
用眼神示意了下转角的路,准备离开:“我还有工作没做,就先走了,要是有紧急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苏纯淳点头如捣蒜,可在人离开两三步后,又紧追上去。
“等下。”她拦下祝兴妍,脸色稍差,踌躇了下还是把话挑明,“兴妍,都是女人,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假装坚强的……我知道你是因为好面子,所以才编出这样的话来骗我的,也知道被这样的男人绿了,很难启齿,可你要相信,你是有能力绿回去的!”
语毕,苏纯淳还信誓旦旦地朝她竖起大拇指。
随即又补上一句:“你有绩绩!”
“……”
祝兴妍僵在原地……
这真的不是编的……
而后苏纯淳跟着热切询问:“你明天上班吗,要不我带你去酒吧放松一下?”
祝兴妍摇头拒绝:“不用了,这几天我都得上班。”
“就没有休息的吗?”苏纯淳被她宛如国家主席的日程吓到。
祝兴妍推脱道:“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
“可我……好像在值班表上,看到你明天就休息……”她支吾着戳穿。
“……”
祝兴妍干巴巴地笑,随意扯了个荒谬的谎:“别的科室的,同名同姓。”
不过苏纯淳倒是相信了。
“原来是这样啊。”她兴致缺缺地叹口气,转而又证实了遍,“那别人口中说被绿的那个,应该不是那个同名同姓的,是你吧?”
不想再纠缠下去,在还没听清楚问题之前,祝兴妍就已经点头。
可而后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劲。
她怎么自己都被绕进去,承认自己被绿了?
—
两人分道扬镳。
祝兴妍回办公室,苏纯淳折返病房。
傍晚的彩霞缓缓落下帷幕,天色将暗未暗。
浅淡的橙红色渗在其间,水泥似的天被染上些许色彩,不再那么单调。
病房边的走廊上点起莹亮的白炽灯。
头顶折射下来的光,映衬得坐在外头靠椅上的男人更加冷寂,浑身上下散发着疏离淡漠的气质。
长腿敞着坐在那,精瘦地胳膊抬起,布料处随即有了几条折痕,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在揉捏着泛酸的眼窝,不露形色。
远远的,苏纯淳就看见了。
踱步过去,病房的门已经紧闭上了,她在叶润绩身旁坐下。
“绩绩。”她温声喊着,语调也随即轻柔下来,“你其实真的不算差的,除了在赚钱上是有点小家子气以外,但在我看来要比路什么的那个医生强很多,在长相方面就赢了,你很斯文败类!”
“……”
他把手放下来,掀起眼眸,冷淡地撇她眼:“我败类?”
不会吧……有人二十一世纪还不懂得斯文败类的意思?
苏纯淳喟叹,也懒得解释:“算了,你不像败类行了吧,像狗。”
没等他开口,又补上一刀:“那个路医生最狗,你第二狗,我家念念第三。”
“……”
“哦,这医院里就你最不狗了行吗?”他冷言嘲讽,深邃眼眸如黑墨,“就你最像个人。”
看他败下阵来,苏纯淳自然是满心欢喜。
正想分享打探来的情报,却又被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堵回去:“精神病人。”
“……”
“绩绩。”她猛戳了下他的太阳穴,泫然欲泣,“我要告诉我老公,你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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