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可就玩儿大了!
汪直再没心思学习,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离开了王越府邸。一路走一路想,当初刚开始出宫刺探,他也想过像史料那样骑个小毛驴走街串巷呢,后来很快发现不现实——驴一般都被作为乡下的交通工具,北京城里根本没人骑驴。
如此一想,汪直互感轻松了一些,既然有关驴的记载不符合当今现实,那是不是说明那整条记载都是不实的呢?
汪直站在街上仰头看看天色判断了一下时间,一扭头,走去了皇宫方向。
第108章 皇帝的表白 汪直去到乾清宫时已临近申……
汪直去到乾清宫时已临近申时,再过不到半个时辰便要传晚膳了,皇帝每日这时倒是最清闲的时分,一般都是撂下庶务,起身散散步,与近侍们聊聊天。听说汪直觐见,皇帝十分意外,因为他有生之年都没见过谁在这时候进宫求见,皇帝第一反应就是——出啥大事儿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汪直见到皇帝郑重又略显紧张的模样,也感到自己今天来得冒失了,就为自己一点疑惑就跑进宫里来问皇上,是不是太矫情了?会不会引得皇上反感?虽说自己受宠,可宠爱是禁不住消耗的,几次惹上司反感可能就所剩无几了呢。
没办法,来都来了,他只能硬起头皮,先把结交王越的事说了,早在受命出宫那时,他便问过皇帝有关结交文官的话题,皇帝早已准许,所以近侍结交文官这一大忌在他这儿并不存在。
皇帝听着他这一段奇遇还挺津津有味,只是越听越不明白,汪直有什么可急着进宫汇报的。汪直说完才进入正题:“奴婢今日才得知,竟然早在奴婢出宫之时起,您派奴婢出宫探访的事便已传得满城皆知,如此一来,奴婢这……还算什么暗访呢?怕是每日去到哪里,都能被他们认出来,也叫他们轻易提防,进而什么事都探访不出,要将您的信任尽数辜负了。”
汪直用无辜委屈又略带撒娇的语气说完,偷瞄了下皇帝。皇帝微蹙着一点眉,但不像是不悦,倒好像是觉得好笑,就像刚听见一个小孩子说了什么荒诞又可笑的事儿。
果然皇帝真的笑了,朝他欠过身来道:“朕来问你,你受命去暗访这些日子里,可曾想过你能探访得出什么大案子?”
汪直眨巴着眼睛答道:“那自然是想过的,好比……有贪官卖官鬻爵啦,有富人子弟强抢民女啦……”
皇帝哈哈地笑出声来打断了他:“你真当京城是个戏台,处处唱着大戏啊。”
汪直心里不以为然,艺术源于生活,戏文里的故事怎就不可能在现实里遇见呢?他转念又道:“至少若再有个李子龙装神弄鬼,奴婢或许能体察到端倪,不至于叫他们闹得那样凶。”
皇帝摇头笑道:“李神棍那样的事,百年难得一遇,不会那么轻易再叫你遇见了。汪直,朕明白你一心想把差事办好,唯恐有负于朕。可你也要明白,大案子本就少有,纵是有了,人家也都会暗中行事,不是你走街串巷便能探听到的。探不到大案,也不必勉强。”
汪直暗觉稀奇:皇上这是在宽慰我呀?大老板会在员工尚未完成任务的时候宽慰他“做不成也不必勉强”吗?
他但凡不刻意收敛,便习惯性地把各样情绪都大大地显露在脸上,一觉得稀奇,就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噗嗤噗嗤地眨巴,模样甚萌,皇帝见了又笑道:“你是奇怪,朕既然派了你去暗访,自该期盼着你查到大案,立下奇功,如何又劝你无需勉强?”
汪直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皇帝轻叹了一声:“朕何尝不盼着能将那些居心叵测之徒的行径查个清楚明白呢?只是朕明白,满朝文武私下勾连甚密,想查明他们的勾当难比登天,哪是只靠你能做到的?叫你去城内查访,不过是敲山震虎,叫他们收敛着些,不要如之前李神棍闹得那般猖狂罢了。”
汪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从一开始就是故意要把派他出去暗访的事宣扬的满城皆知。可是……
看出他另有疑惑,皇帝笑呵呵地问:“又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汪直塌下眉毛,沮丧道:“皇爷,如此一说,奴婢本就无望查出什么大案,此行出宫,岂不是……岂不是白拿了您的俸禄和赏赐,奴婢觉得惭愧得紧。”
皇帝又笑了,这种“我好惭愧辜负了您的信任”的话他听无数人说过,但其中的真心往往还占不到一半,大多都只是臣下敷衍塞责的场面话而已,也就只有汪直,真是十成十地在惭愧。大概也正因为他年纪还小,得了任务就真心想去大干一场报答主人的信任,发觉做不成大事就真心惭愧,觉得有负重托。
皇帝一时有些恍惚失神,汪直的这份真如此难得可贵,只是如今他已十五岁了,又即将步入官场,谁知他还能“真”多久呢?
汪直听他好一阵没出声,又抬眼瞄了他一下。皇帝又向他欠了欠身,说道:“汪直,你答应朕,将来无论发生何事,无论涉及何人,你不要当朕为外人,只对朕说真话,以真心待朕,如何?”
这话说出口,他觉得既好笑又可悲,好笑的是,这种话就像小孩家约定“咱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一样幼稚又无力,真不是他一个中年皇帝该说出口的;可悲的是,这是他的真实心愿,却再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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