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很高兴。”
    柳芳梵扬起一个笑容，灿烂明媚，真挚可信，不掺杂半点虚情假意。
    “你没死，霜儿答应我的事情就没做到，她还欠我，她还欠我的。”柳芳梵狂喜道，“只要霜儿知道你没死，她一定会回来的。”
    柳芳梵放声大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顾莞这个臭蟑螂未死，她有理由让她的女儿常回家看看了。
    顾莞坐下，敲了敲桌子，“先前巴不得我不得好死，现在见我好端端的，竟然感动得热泪盈眶。柳芳梵，为什么我没死，顾霜就会回来？”
    柳芳梵回过神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若是现代戏，柳芳梵的人设应该是邪魅狂狷的霸道女总裁。
    顾莞淡淡说道，“我没死，可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有机会杀了顾霜。”
    与其用柳芳梵的性命威胁她，顾莞更喜欢打蛇打七寸，拿柳芳梵的宝贝女儿顾霜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柳芳梵眉眼跳了跳，“你不是霜儿的对手，霜儿能杀你一次，自然能杀你第二次。再说了，霜儿身边有郭子易大人，背后有整个流仙门，你动不了她。”
    “是的，顾莞动不了霜儿，我的霜儿注定是要成为一方霸主，一门之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绝世强者。”柳芳梵没说服顾莞，倒是先说服了自己。
    顾莞朝着外面的封卿招招手，封卿瞥了一眼，继续蹲在地上和顾昭看蚂蚁搬家。
    顾莞气不打一处来，臭男人，你能不能把注意力稍稍放在我这里一点点？好歹我也是一个知性温柔、多才多艺的绝世大美女啊！
    顾莞气冲冲走出去，拉着封卿又走回来，得意洋洋说道，“这位可是天山封家的大少爷，有他在，你说能不能杀了顾霜？”
    柳芳梵从郭子易口中得知天山封家的来历，天山封家乃是圣天大陆的顶尖世家，其实力不亚于流仙门。而且，近百年，因为封家有封卿的母亲，天山封家隐隐超过其他顶尖势力。
    天山封家，确实可以威胁到顾霜的安危。
    柳芳梵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瞪着顾莞，一副随时扑上去活活咬死顾莞的模样。
    “你想如何？”柳芳梵问道。
    “我要知道我娘亲死亡的真相。”顾莞说道。
    柳芳梵沉默良久，沉声道，“我可以告诉你真相，除非你答应我你不杀霜儿，那个男人也不行。”
    “好，我答应你。”
    “空口无凭，对天立誓，请天地作证。”
    “没问题。”
    顾莞对天立誓，除非顾霜对她下杀手，否者她绝不取顾霜性命。
    “还有他。”柳芳梵指了指封卿。
    封卿不为所动，看着敦实的顾昭发笑。
    顾莞一巴掌拍在封卿的后背，封卿不情不愿立下誓言。
    两人都立誓，接着便是柳芳梵兑现诺言的时候。
    柳芳梵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慢慢给顾莞讲故事。
    故事很简单，其实并不复杂，完全合乎人类的言行和心理。
    在神医生下顾莞坐月子的那段时间，柳芳梵端屎端尿，累死累活伺候神医，好不容易获得了神医的认可和信任，大把大把的丹药如流水送给她们母女三人。
    柳芳梵没有因此而感恩戴德，反而因为神医的信任，起了设计杀害神医的心思。
    柳芳梵暗中拜访凤翔国内的强者，有蠢货皇帝，青玄宗的落山秋大长老、陈涛五长老、道清太上长老，阴风教的亵风长老、岐风长老，三大家族之一的司徒家......。
    一长串的人名，柳芳梵花了五分多钟才念完。
    柳芳梵没有经历多大的困难便说服了那些人，他们摩拳擦掌，激动万分，吃斋念佛等了三天。
    三天之后，柳芳梵利用神医的信任，用药迷晕神医，将神医偷偷带出府，转交给他们。
    神医失踪，引起了巨大的风波，整个凤翔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当时，无数受过神医恩惠的正义之士自发组织，有序展开调查工作。
    其中，威武将军通过蛛丝马迹，最先发现神医的所在地。
    不过，那群刚刚尝了珍馐美味的禽兽们，怎么会乖乖交出神医，在蠢货皇帝等人的操作下，所有帮助神医之人死的死，残的残，几乎统统不得善终。
    “呵呵呵。”柳芳梵发出冷笑，“你知道他们对你的娘亲做了什么吗？”
    顾莞摆摆手，空间结界阻断污言秽语传入顾昭耳中。
    柳芳梵恶劣说道，“他们啊，那群禽兽啊，他们一个个......。”
    柳芳梵头脑清醒，滔滔不绝，用词正确，字句华美，不去当状元真是可惜了。
    顾莞反应十分平静，一眨不眨盯着柳芳梵而已。
    “那么多人，不眠不休，我说她死于难产，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柳芳梵笑道，“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如果她没有娶顾雷，如果我不是顾雷的妻子，我一定会用性命守护她。她值得我，值得所有人去守护。”
    回想过往种种，柳芳梵发现真心对她好的人，竟然只有亲手被她送进地狱的神医一人。
    她的父母，只疼爱哥哥弟弟，她可有可无。
    她的兄弟姐妹，只爱他们自己，自私自利。
    她的丈夫，人形畜生一个，不说也罢。
    她的女儿，怪她冷漠无情，不体谅她。
    她的血脉至亲，没有人站在她这边，从始至终，只有神医一人。
    悠悠岁月，时光绵绵，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那时候，那栋宅子还没有成为废墟。
    “你想要回顾雷吗？”
    当年的柳芳梵还很年轻，“神医，您说什么呢？”
    “你告诉我，你想要顾雷回到你的身边吗？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他还给你。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他已经成婚，而且还有霏儿和霜儿两个孩子。”
    她很真心诚意的道歉。
    柳芳梵抿着唇想了很久，最后摇摇头，“不用了，只要神医答应我，让我跟在您的身边伺候您就好了。”
    她拍了拍她的手，“哪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柳芳梵说，“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说。”她看向她，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