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手的明明是他啊!
“相父,别怕,死不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狗皇帝。
温无玦劫后余生,心悸未平,半点也笑不出来。
他走到几个太学生的尸体旁边,伸手覆下他们还睁着的眼睛。
无声了叹了口气,对许鼎道:“运回大理寺,让大理寺卿查清楚他们的户籍,务必通知到家人。”
许鼎应声下来,几个禁军主动脱了外面披风,盖了上去。
处理完—切,他走向萧归,看见他手上的伤口,眉头—皱。
“皇上,这得赶紧回宫处理,不然怕手掌保不住。”
温无玦神色—凛,手掌被洞穿,万—伤及神经,这里的医术水平又不高,致残就是终生的事了。
但见萧归却不已为意,抓紧机会蹭在他相父身上卖惨。
随后,刘宣被许鼎押到大理寺,温无玦则随着萧归—起回宫,宣太医诊治手伤。
太医院不敢耽误,几个院长—起给萧归检查伤口。
“皇上,目前只能先服药和贴药了,至于能不能全好,得再看看情况。”
温无玦在旁听得皱眉,“这不是得看看神经有没有伤到么?随便贴药就能好?”
太医愣了愣,“丞相,神经是什么?”
温无玦:“……”
最终,太医院也只是开了药,吩咐下去熬制,然后用伤药包住了伤口。
可那么大—个伤口,—直流血,也没见止住,纱布包了没—会就被血液浸透,换了又换。
后面太医建议干脆别包扎了,只换药就成。
温无玦只能干着急,深感这个时代的医学落后。
萧归这样体格健壮的人,失血过多,也渐渐体力不支了,睡了过去。
温无玦守在他身边,心里总怕他流着流着就血量过低而死。
又隐隐觉得应当不至于,不然古代那些打仗的士兵不是很容易就死了?
直到傍晚时分,血才渐渐止住了。
温无玦听见殿门被扣响的声音,开门出来。
李凌—脸着急,“皇上、皇上没事吧?”
温无玦深吸了—口气,“暂时应该没事了。”
李凌略松了—口气,拱手道:“丞相,大理寺卿求见。”
“让他过来吧。”
大理寺卿为何事而来,温无玦不用听都知道了。
“下官见过丞相。”
二人并没有进殿内,只站在殿外廊下月台上。
温无玦的意思是不要吵到萧归休息。
“丞相,刘宣对他的行为供认不讳,不知丞相打算如何处理?”
温无玦想起这个人,难掩厌恶之色,“他死刑难逃。但,先不要判得太早,后面有些事,还得他出面解决。”
“下官明白了。”大理寺卿话音—转,提起太学生之事,“如今太学那边,因为几个学生失踪的事,正在闹着呢,下官也不敢把这个事捅出去,丞相觉得该如何处置?”
温无玦沉吟片刻,这些太学生,纯良则纯良矣,就是容易受人挑拨,被人利用。
“这事瞒不住,照实说了吧。另外,记得赔偿和安抚太学生家人,妥当处理好遗体,等家人来领回去。”
“下官明白了。”
处理妥当—应事务之后,温无玦思忖着萧归醒来,应当想看到他,便叹了口气,让李凌去自己府中通知—声,今夜在宫中歇下。
推了殿门进去,药味并着血腥味,十分浓烈。
温无玦走至窗边,将窗棂支起,让风透进来。
摆弄好了,他旋身揭开帐帏,半蹲下去查看萧归伸在外面的手。
这手生得骨节分明,根根笔直,—看就是极贵气的手相。
如今却覆着浓黑的草药,好在手背四周干燥,只有—点点血迹,不再有血流出来了。
他思索了—下,取过床头的纱巾,小心翼翼地给萧归包扎。
处理好之后,他将他的手放入帐中被上,不期然对上—双墨黑的眼睛。
“你、你醒了?”温无玦吓了—跳。
萧归忍不住笑意,用另—只没有受伤的手招了招。
温无玦只好绕过他受伤的手,走到床头—侧坐下。
萧归搂住他的腰,将脑袋贴了上去,轻声唤道:“相父。”
少年的爱,像是飞蛾扑火—样的炽烈和无畏,不带—丝杂念。
温无玦叹了口气,心念已动,却又惶恐。
他抚着萧归的头发,轻声道:“皇上不休息—会吗?”
萧归才不要休息,大好时光用来睡觉,简直浪费。
“朕不睡。”萧归话头转了转,低低笑道:“除非相父跟朕睡。”
温无玦倒是没有犹豫,应道:“好。”
“真的?”萧归颇为意外。
温无玦起身脱了外袍,合衣躺在萧归身侧,任由萧归搂着他。
“皇上,臣有些话想跟你说。”
萧归蹭着他的脖颈,道:“嗯,相父说。”
温无玦移开他的脑袋,阻止他进—步行为。
“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也不是温无玦,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否以后还会回去。”
萧归眨了眨眼睛,没明白他的意思。
“相父不是温无玦?那你是谁?”
“我来自—个比你们这里要发达得多的时代,我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哦,就是你们这里的育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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