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婴堂,萧归听懂了。
那就是说他相父无父无母?“对。”温无玦点点头,想起往事,有些怅然。
他父母都是警察,在—起爆炸案中双双丧生,那年他只有十岁,因为没有近支亲戚,所以被送到福利院。
坦白说,福利院很好,供他吃穿,供他上学,让他可以顺利毕业。
可—个有过完整家庭,有过双亲宠爱的人,就无法像那些—出生就被遗弃而进入福利院的孩子—样,无忧无虑成长了。
“我有很长—段时间,是不跟任何人沟通的,所有人都以为我得了自闭症,其实我没有。”
温无玦自认为自己从小就很让父母省心,很乖巧也很懂事,他能理解父母因公殉职,能理解父母这样做的意义,也能理解众人对他的关心爱护。
可他无法释然。
如果无论父母、兄弟、爱人、儿女……走到最后,总要散去,那为什么不在—开始就做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失眠,起来肝文……今晚可能会早睡,不一定会更了哈~
看到有小伙伴问刘宣是太学生吗?他不是,他是祭酒,一个官职,就是太学生的老师。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好像是《醉打山门》的剧本
第52章 太学
萧归听得似懂非懂,?却抓住了关键问题,抬头问他。
“相父会回去?”
温无玦愣了一下,垂下眼眸,?“不知道。”
空气冷凝。
萧归如遭雷击,顿了一瞬,不顾手上的伤,?狠狠掐住他的身体。
“不能回去!”
“可是我连来到这里,?都由不得我控制,?能不能回去,也不是我说了算。”
萧归顿时皱起眉头,?满脸不信,?“怎么可能有这种怪异之事?”
他沉沉的目光在他相父脸上逡巡,阴翳道:“相父莫不是又诓我?”
温无玦无奈道,“没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萧归恨恨道:“相父骗朕的次数还少?”
重重帷帐之下,?光线晦暗不明,?萧归没瞧清楚他相父脸上的神清。
越看不明白,心里就越没底。
周遭静了一会儿,他蓦地低头亲在他的嘴角上,像撕咬似的,又不敢太用力,?压抑着情愫。
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朕不许你走!听见没有?”
温无玦的目光里隐有不忍,?修长的手指按在他的头顶上,轻轻安抚他。
既没有回应萧归,也没有拒绝,任由他在自己唇畔边啮啃,?疼得微微抽气。
他想到今天喝下刘宣的那瓶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
前程渺茫,生死难料。
他什么承诺都给不了萧归,又何必在他这样好的年华里,留下生离死别的阴影?
萧归还年轻,未来总会遇到适合他的人。
手腕一痛。
萧归突然捏着他,目光通红,“相父听见没?”
这个祖宗。
温无玦瞥见他手上又隐隐出血,只好无奈应了声,“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他不甘心地继续追问。
“……”温无玦无语,“听见了,不走。”
萧归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的手。
他本来仅在他唇角边流连,倏忽之间,一路往下。
温无玦被迫得微微仰起头,一边推着他,却挡不住他的攫取。
直到萧归放在他后腰上的手,试图解开腰带上的玉扣。
温无玦骤然瑟缩,往后一躲,险些掉下榻去。
萧归一把将他捞了回来,压得声音低沉,“相父怕什么?”
“别。”
温无玦伸手抵在他胸前,两人之间有一臂之隔。
“为什么?”萧归问。
“……你受伤了。”
“不碍事。”
“会碍事……”
温无玦差点咬到舌头,说的什么鬼东西?
他生平忽悠人一向面不改色,从没有这么仓皇过。
萧归笑出了声,墨色的眼底有明光隐隐。
“相父担心朕不行?”
温无玦白了他一眼,望向头顶帐上的团龙绣纹,无声质问,他怎么会被这种不要脸皮的东西缠上?
萧归伸长了手,将温无玦重新拢回怀中,一下一下地捋着他的背。
“好吧,那朕给相父一点时间。”
温无玦的下巴搁在他肩头上,目光晦暗地落在远处,没有说话。
翌日,天光乍现,日光洒进殿中,轻尘在微光中飞舞。
温无玦整理好冠带,走出寝殿,便瞥见檐下立着一个微微佝偻的身影,在日光下拉得老长,听见他出来的响动,也没有回身。
他脚步微顿,“李公公,还未到时辰,怎么起这么早?”
李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萧索,“睡不着。”
温无玦觉出他态度有异,不便多问,便道:“皇上想必是昨日失血过多的缘故,还没醒,公公稍等片刻吧。”
说着,他沿着月台下的台阶一步步往下走,心里挂着昨日乱民的事,也该去过问了。
李凌瞧着那个远去的清瘦身影两袖清风,神色复杂。
他看着萧归从小长大的,不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原本还以为他近来怎么突然对温无玦上心了,原来是真的,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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