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着疑问句, 但口吻却是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全然的笃定。
太宰治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两下。他忽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她没有想起来——她当然没有想起来。她现在投注在他身上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刚刚打捞起的那些凌乱的记忆所产生的“误解”与“错觉”。
——这不过是个虚伪的奇迹。
太宰治非常清楚这一点。
然而, 他却慢慢的笑了起来。
——但那又怎么样呢?
注视着他的湛蓝是如此明媚。她眼中那些纯粹的炙热的明亮的感情, 在他的视界里, 简直就像黑暗中唯一的火光。此刻,他的身影倒映在那片湛蓝里, 就好像被她那发自灵魂的温暖的爱意紧紧拥抱着一样。
——从昨天的那一句“姐姐”开始,这原本就是他所诱导的结果。
“我当然喜欢爱丽丝啊。”青年好看的鸢眸弯了起来,他忽然弯腰俯下身,轻轻的在她的额上落下了一吻。
这个吻停留在爱丽丝的发丝上,甚至没有碰到皮肤, 轻得就像蝴蝶微微颤抖的翅膀,一触即分。
爱丽丝一愣, 条件反射的眨了眨眼睛。就看到重新直起身的太宰治露出了她在记忆碎片中看到的那种,带着澄澈的少年气的, 柔软而缱绻的微笑。
“最喜欢了。”
***
那双鸢色的眸子亮闪闪的。宛如鸢色的湖泊里落入了点点繁星。
爱丽丝眨了眨眼睛, 就笑了起来。
所以, 她有个在Port Mafia当首领的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虽然这个Port Mafia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词汇, 毕竟爱丽丝没变成智障,黑手党是什么意思她还是知道的。但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这个词让她升不起半点抵触情绪,反而觉得非常亲切。这种亲切之中,甚至带着宛如故乡一般的安全感、归属感和自豪。
——我应该也是这个Port Mafia的一员。
哇哦,这个人设有点时髦啊。
若说之前还只是不害怕的话,那么现在爱丽丝的心境完全可以用有恃无恐来形容了。她很乖乖的任医生们做了一通检查,然后听着领头的那位对着太宰治巴拉巴拉报告了一堆。医生的报告干巴巴的,充满了各种医学术语,爱丽丝却基本上都听懂了。
简单来说,她的大脑和身体都没有问题,现在的全身无力和失忆是因为之前受伤造成的后遗症,但不严重。身体只要多休养就能恢复,记忆也是一样,既然能想起太宰治,说明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因此,医生反而要求太宰治不要跟她说关于她的事情,防止他人角度的视点和认知干扰她的主观意识,反而容易让她发生混乱,延误恢复记忆的时间。
另外,也希望她在痊愈之前不要使用异能力,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爱丽丝发现自己对医生这个职业有很高的天然好感度,深觉得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病患就应该乖乖听话。因此一点儿也不觉得医生说得有什么问题。再说记忆本来就是很私人的东西,不仅包括所见所闻,也包括所思所想,很多事情别人的视角确实不能尽信。至于异能力,她现在连自己的异能力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本来就想用也用不出来。
——是的,她同样非常理所当然的理解了异能力这个词。Port Mafia本来就有很多异能力者嘛。她还模模糊糊的记得特别厉害的几个人都和自己关系匪浅,只是再具体的就想不起来了。
——啊,对了,阿治也有异能力的。叫什么来着?嗯……好像是个书名……?
暂时想不起来,爱丽丝就很干脆的略过了这个问题。
倒是这些医护人员的紧张程度让她有些侧目。他们看上去特别怕太宰治——那位划伤了她胳膊的仁兄在得到太宰治的同意之后迅速在她手臂上裹了一圈绷带,一边缠一边手指都在发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重伤呢。恭恭敬敬对太宰治做着说明的中年白大褂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仅全程不敢直视太宰治,还一边说明一边冒冷汗。从爱丽丝的角度,能看到他的脸色都快比身上的白大褂还苍白了。
好在听完了报告太宰治就挥挥手让他们都离开了房间,不然爱丽丝很怀疑他们会不会吓得不敢呼吸憋气把自己憋死。
阿治有那么吓人吗?明明就很温柔啊……
爱丽丝看着笑眯眯的青年。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脑海中就忽然浮现出了朦胧的画面。比现在看上去年少的黑发少年行走在漆黑的大楼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踩在赭红色的长绒地毯上,黑色的风衣披在肩上,衣摆随着步子,在空中荡开凌厉的曲线。他明明看上去清秀而单薄,所有与他擦肩而过的五大三粗黑西装甲乙丙丁们却都顶着张爱丽丝看不清楚的面目模糊的脸,露出一副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的惶恐姿态。
——好吧,他确实有。
心脏部位隐隐泛起了一点儿酸涩,爱丽丝忽然觉得又无奈又有点好笑。
她的表情让太宰治眨了眨眼睛。黑发青年好奇的问:“爱丽丝在想什么?”
“在想阿治还是干部的时候就已经很吓人了,当了首领——”她说着,忽然愣了一下,“不对,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天哦。”太宰治眸底神色微动,表面却只是很自然的瞥了一眼手表,“现在十点多,严格来说不到12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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