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不动声色地听秋斓说了一阵,才又问她:“既然如此,那你阿娘呢?”
秋斓顿时语塞:“我阿娘……”
“我也不知道我阿娘是什么人,阿娘从来没有提过她的家,更没有提过外祖。”
沈昭轻笑。
秋斓忍不住挑眉:“你快说话,怎么又笑了?”
“还看不出来问题在哪?”沈昭语气如常,“你阿爹为什么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在南城的陋巷里过一辈子?还能是为了谁?”
秋斓微讶:“我阿娘?秘密都在我阿娘身上?”
她忍不住又皱起眉头。
纷乱的思绪从四面八方朝她脑海里涌。
秋泰曾说她阿爹是因为一个“野种”才会出了秋家大门,午后的那些人贩子也说秋家人都知道,秋茂彦家里放着个祸患。
秋斓眉头一沉:“可我想弄清这些事。”
沈昭嗤笑:“想知道便去问。”
“若是亲生的如何?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家人非得有什么生身血缘才做得成吗?”
秋斓被问得心里乱七八糟,抬眼却发觉沈昭已然背着他越走越远。
她忙慌慌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沈昭言简意赅:“夜色深了,自然是要带你回家。”
“回家?”秋斓挑眉,“城门早已经关了,咱们怎么出城?”
“谁说要回别庄?”沈昭轻嗤,“前面就是鼓街东的宁定楼。”
“你……”秋斓一惊,“你怎么知道?”
沈昭波澜不惊:“知道什么?”
“知道秋家的店在鼓街东?”
“还是知道你阿娘阿姊守着店,你日日说是买东西往城里跑,其实都是回来照料小店?”
秋斓眨眨眼,早已经目瞪口呆。
“你会算卦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昭唇角勾起几分弧度:“小傻子。”
“下次再往别庄捎点心吃食,别拿盖了店名红章的油纸包。”
秋斓虽又被一句“小傻子”叫得气恼,可终归反驳不得,只能气鼓鼓地别过脸。
不过说时迟那时快,也没顾得上生太久闷气,沈昭便已然带她翻墙入居,进了秋家的后院。
秋家人早已然等得心力交瘁,连秋茂彦都从国子监请了辞赶回家来。
骤然见得有人进院子,还吓了一跳。
只是秋斓方被放稳在地上,便忙不迭叫了声爹娘。
赶回秋家的满庆儿连忙拉住秋斓的手上下打量:“小姐没事吧,吓死我了。”
“宏毅呢?宏毅怎么没回来?”
“宏毅还有没办完的事,明早就见着他了。”沈昭轻瞥一眼,又吩咐满庆儿:“去找点药油,你的小姐手上被绳子绞得全是淤伤。”
“家中有白药。”德良连忙起身,“比寻常药油好用,我这就去拿。”
秋茂彦和秋夫人这才走到秋斓身边,心疼地打量打量女儿,方看向沈昭:“不知这位是……”
满庆儿连忙解释道:“老爷,这是世子呀。”
“镇国公府的沈世子。”
秋茂彦见面前的英武青年半分不似传闻中带着死相,不由得眸光一顿。
但他还不至于彻底乱下方寸,连忙插手作揖:“见过世子,多谢世子相救之恩。”
沈昭淡淡睨一眼,顿时冷声道:“免了吧,今晚见我的事不要声张。”
她瞧向秋斓,又朝秋茂彦道:“照顾好她,我明早再带她回去。”
秋母这边忙拉住秋斓的手:“饿不饿?克吃凉糕。”
“还想吃什么?阿娘现下就给你做。”
“凉糕就好。”秋斓笑眼弯弯,“我最想吃阿娘做的凉糕。”
秋母连忙笑着抹抹眼角泪花,点点头道:“我这就去拿。”
秋斓见秋母转身走开,才又凑到沈昭身边扯了扯沈昭的袖角。
“阿昭,别走,你也留下好不好?”不等沈昭张口,她便又仰头望着沈昭,“你总说我是小傻子,总不能是白叫的。”
沈昭眼中漾过一抹笑意,似乎是被“小傻子”这个称呼取悦了,夹撷着兜帽的手指便不动声色松开来。
秋斓拉着袖子把沈昭带到桌边,秋母也已然将凉糕取了来。
“还请世子不嫌。”
秋斓一如往常把勺子塞给沈昭,朝他笑道:“尝尝吧,我阿娘的凉糕可好吃了,我都学不来的。”
“江米都仔细淘洗过,掺了大米磨浆蒸的。费上一番功夫才能把口感做的又脆又滑,别的地方根本做不出来。”
“连糖汁子也是我们家的独门秘方,放了薄荷在里头,又凉又甜,冰爽不腻。”
见沈昭从善如流地尝一口,秋斓便比自己吃了还高兴似的。
她这才沉了沉目光,将视线都转到秋茂彦身上,轻轻叫了一声:“阿爹。”
“今日绑我那些人知道不少秋家的事。”
“说我们家留着祸患让秋家族人避之不及,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入了国子监却还闷闷不乐,为什么当初会被秋家扫地出门?”
秋茂彦皱起眉头,和善的表情顿时无影无踪:“孩子家,莫问这么多大人的事。”
“这些陈年往事,没什么好讲的……”
沈昭轻轻撩眸,看着秋茂彦沉声道:“秋举人,事到如今,难不成你还觉得瞒着便是对家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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