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半上午,街上正是最热闹的时间段。涌星所在的黄包车混迹在人流中,不紧不慢地跑着。酒楼里传来了大师傅准备菜肴的香气,街上有人买花,在往前又是一农妇挎着个篮子,周围有一圈小童围着,那农妇似乎是被烦的受不了,掀起篮口上的白布,便有两只小黑狗钻出头来,小童们发出满意的惊呼。
这就是最平凡的一天啊,只是跟涌星没有关系罢了。
涌星来不及多想,便发现这车夫竟拉着她往郊外赶去。她并不知道宋青青隐藏刘宪轸的私宅在何处,但是根据方才宋青青对她的描述,竟然渐渐和视野里那唯一的一处小院联系在了一起
涌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为什么,这黄包车夫会将她又带回刘宪轸的藏身之地呢?难道只是为了示威?
这股奇怪甚至冲淡了这车夫没有直奔日本宪兵队的快乐。
黄包车在院口停了下来。黄包车夫伸手往门内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之后便不再说话。
涌星心里打鼓,却不愿被人看出,咳嗽了一声便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这屋子果然陈旧,破败倒也不至于,但的确如宋青青所说缺乏基本物资。刘宪轸盖过的被褥还散落在地上,涌星低头查看的空档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巨响。
涌星连忙扭头——原来是房门被大风吹上的声音。
她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忽然后脑勺一凉,一个圆咚咚的玩意儿顶住了她脑袋。
涌星知道,那是枪管的触感。
脊背忽然僵直,涌星不敢轻易动作,但也并不急着开口,目光微垂,望着地板上的影子沉思。
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涌星有些紧张了——很显然身后的男人十分谨慎,若不是性格使然,那必定是十分重视这次行动——她竟然无法从他身上获取任何味道。
任何事物都有味道,鞋油,衣物,除非是经过了特殊处理。
涌星心里更没底了,电光石火间她详装过于紧张一脚踢在了旁边散落在地的杯子。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陈涌星,别跟我耍花样。”
涌星的心骤然归位,而背后那人却也像是注意到自己粗心忘形而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宋先生,您若是有事找我跟青青说一声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涌星清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宋雁声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刺耳非常。他本想好好吓唬这女人一番,好叫她少在他们宋家上花费心思,却没想到自己却着了她的道,反暴露了自己。
于是也懒得掩饰,冷声道,“陈小姐,不说青青还好。既然你主动提了,我少不得跟你废话两句。”
即使威胁,但话从宋雁声嘴里说出来又平添了一丝气定神闲的贵气,连杀气周围都被裹上了一层礼貌的掩饰。
手枪在修长的食指上转了个圈,重新回到枪套内。
宋雁声冷笑,“陈小姐身上背负着什么任务,又有什么信仰,这些本人一概没兴趣知道,只是希望您明白一件事——你和你的组织就是闹翻了天也跟我宋家没关系,而民族英雄陈小姐你,把我们家青青搅和进来,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117章 昏睡
宋雁声仔细地观察着面前这个狡猾的女人, 他平生一向不屑于通过掌中猎物的脸上来获得捕获的快感。金钱堆砌出来的修养将他培养成了一只猎豹,优雅动作间便可将猎物置之死地,从不失去体面。
但他讨厌被人算计的滋味。
而面前这女人显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游走在他的界限周围。
先是将林洵裹挟进去, 继而又是他唯一的妹妹, 就连他自己都三番五次地被她那个背后的组织进行所谓的“拉拢”。
宋雁声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陈涌星如此排斥,是因为她屡屡试探自己的底线, 还是林洵已近两月消息全无, 抑或是他思想不受控的发生了震动让他对目前获得的一切感到惶恐?
宋雁声自己也不明白, 却也来不及细想。众人都道他是人中龙凤, 是宋家几辈子修来的天降紫微星, 挽大厦之将倾,凭一人之力重建大丰商行。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背后他却是牺牲了多少才换的如此成就。
他不是赤脚走在河边的流浪汉, 生不出潇洒快意的作态。
开始本不打算出手,却看陈涌星愈发得意忘形, 明知道宋青青胸无城府却将她裹挟进这危险漩涡内,是而打定了主意,此番一定要给她些教训。
却没想到陈涌星这女人软硬不吃, 他冷,她语气比他更冷, 听他如此威胁之后不咸不淡道, “宋先生好会扣帽子,只是这扣帽子也得有证据的,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打过青青的主意。”
话音未落, 便觉得喉头一痛,只见宋雁声的大掌已狠狠钳住她的脖子, 涌星不觉想要翻白眼,憋气的同时总觉得自己像只即将被扭断脖子的长颈鹅。
“陈涌星, 别以为你背后靠着法租界,我就不敢动你。”
宋雁声的目光骤然冷峻,平日里那副斯文得体的假象被尽数撕去,赤.裸裸的杀机在昏暗的光线下暴露无遗。
涌星决定见好就收,抢在自己脖子被掐断之前赶紧把该说的都说了。
“得了吧!你妹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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