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而来的暴躁让宋雁声有些措手不及,涌星连忙又道,“你妹那二世祖啥都不会就会花钱的德行不就是你宋行长一手培养出来的么?要不是她自己乐意,我说得动她么?我奉劝宋先生最好还没对谁动手,不然到时候别说是法租界找你麻烦了,估计青青就能闹得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说的是一气呵成大气磅礴,话音一落涌星都佩服自己了——被人掐着脖子还能不换气地一条过,就是哪天她被人丢进海里了估计都能凭借自己惊人的肺活量力挽狂澜。
“陈涌星,别跟我耍花样。”
宋雁声松了手,涌星受不住地跌落在床上,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着,“宋先生要是不信,自己去查就明白了。再说了,知妹莫若兄,青青的确胸无城府,可打得一手好算盘,若不是她自己乐意,怎么可能做这赔本的买卖?”
“那也是你引诱她,向她泄露了风声。”
“宋先生,你到底懂不懂女人?”涌星惊讶地望着宋雁声,“诚然,我是告诉了青青。可若不是青青神女有意,我何必透露这些给她。我们女人一向是跟你们男人不同的。”
涌星叹了口气道,“男人一向为重情所不齿,而女人却多是因爱而生。宋先生或许以为我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青青,然而在我心里,青青却是我来沪市后交到的第一位朋友,或许性格不同,但多少是有情谊在的。”
“哼。巧言令色。”
宋雁声却不卖她的账,坐在椅子上望着她这幅怅然若失的模样,修长的手指在把手上敲出不耐烦的声响。
涌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确定刘宪轸是被宋雁声绑走之后,她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了一半。况且她已告诉了宋雁声宋青青对他心有所属,宋雁声即使不承认也势必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也不想再多停留,“宋先生还有什么想了解的么?或许青青比我知道的更多。”
她直起身来,“我可以走了么?”
宋雁声不语。涌星直接起身离开,门口的便衣想要拦截,但看宋雁声并没有阻拦于是也放了涌星离开。
涌星一出了院子就在心里大骂了宋雁声一顿,望着四周这荒郊野外叫苦不迭。眼下这附近皆是田野农庄,已无半分城市样貌。而很显然宋雁声没有将她送回的打算。
涌星自从出了院子来之后便觉得小腹有些许绞痛,方才紧张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出来后这痛感竟愈发强烈起来。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随便靠着一颗树上,低头闭眼忍受。
只觉得双腿间有些湿润。
是来月事了么?
涌星有些疑惑,她的月事一贯不准,不知是幼时少女初潮时并未保养的缘故,她的月事一向是随缘拜访。涌星暗叫不妙,生怕真如她所想那玩意儿在这档口来了,届时脏了衣裤只怕是更加难堪。
不过幸好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待腹部绞痛慢慢消散之后,身体好像也恢复如常。涌星朝着背后的宅院呸了一口,直起身来往城内走去。
等到涌星好容易走进城郊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直到再次听到沪市小贩的叫嚷声后,涌星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痛,恨不得此刻就躺在大街上睡上一觉,于是赶忙拦了辆黄包车。一赶回徐公馆,直接回房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昏沉,徐敬棠回到家后发现她仍旧埋头与床榻间发出绵长的呼吸。
徐敬棠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还从未见过涌星赖床的模样。他总怀疑涌星的身子里埋着一只闹钟,不然为什么每次总会比床头的闹铃还要早起五分钟。
他坐下来,从床头的玻璃花瓶里抽出一支铃兰清扫她的鼻尖。
花瓶里的花是新换的,花束上还粘着露水。滴到涌星的鼻尖上又痒又凉,惹得床上的人还在睡梦里就打了个喷嚏。涌星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打喷嚏,稀里糊涂地睁开眼睛,就看见模糊的人影在眼前笑。
“别闹.......我今天好累.......”
涌星喃喃道,伸手想要抓住男人胡闹的手,她并未使劲儿,只是在空中胡乱一抓,没想到正抓着那花蕊,不觉手中更加湿冷滑腻,迷迷糊糊地把手放到脸旁,又觉得满世界都是铃兰破碎后汁液的香气。
“再累也得起来吃饭啊。”
徐敬棠拉她起来,“看你这样子,是事情还算顺利咯?”
涌星撒娇似的哼唧着赖床,听到他的声音也笑了,“还不赖,反正让他们宋家人自己解决好了。”
徐敬棠拿了丝带帮她绑头发——涌星的头发有些长了,可却未有空去修剪,平日里细心收拾一番倒也看不出什么,只是经过她这一睡就显得乱糟糟了。
丝带很滑,徐敬棠试了两次就没了耐心,结果发现涌星白皙的脖颈上却是赫然四道红痕,不觉紧张起来,“怎么搞得?”
涌星本不打算告诉他的,却也没想到他眼尖至斯,含糊道,“都是误会,也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
徐敬棠的语气骤然冷却,“宋雁声弄的?”
涌星见瞒不过去便点头承认,少不得又将之前发生的事尽数告诉了他。徐敬棠的脸色愈发深沉起来,涌星看着心下惶惶,又知他处境如履薄冰便不想让他节外生枝,于是决定牺牲自己的肉.体——闷头倒进他怀里撒娇道,“肚子疼,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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